看完记事册的陈庸翻了个白眼:“屁,这事儿都是宁丫头自个儿做的,关沈从筠那货什么事儿。”
师爷轻咳一声,又想起来件事:“对了,方才宁姑娘听说大人这几日茶饭不思,特意给您做了碗莲子羹,现在正在冰镇着,您要用一些吗?”
陈庸摸了摸嘴角犯疼的燎泡,让人送来,准备一边看公文一边吃。
东西放在眼前他才发现,潇潇不光准备了去火的莲子羹,还给他做了一盘各式点心,有沈从筠那货经常吹嘘的绵绵糕,还有三殿下他们时常带去学院的小饼干,总之就是很香。
担心大人身体的师爷看到逐渐变空的餐盘后松了口气,对宁家那个厨艺很好的丫头充满了感激。
大人最近操心的事儿太多,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餐食,他都怕大人累垮了身子。
吃饱喝足后的陈庸感觉自己又有精神了,承受能力应当也更强,于是问出这几天最担心的事:“截流后水位涨了多少?”
这事儿师爷也纳闷了许久:“没涨,反而降了些许。”
陈庸翻公文的动作一顿:“啊?”
为了好好休整大坝,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将河水截流,按道理来说,被截住的水应该会越涨越高才是,怎么可能会降?
满腹疑虑的他亲自前往截流坝,发现水位还真在上回的刻度之下,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眼天,喃喃自语:“莫非是天太热,把水晒干了些?”
转头的功夫,他看见不远处一个眼熟的身影。
“宁丫头?”
听到有人喊她,潇潇把手从河水里收回来,同他打招呼:“大人好啊,吃过了吗?”
仗着空间彷似无穷无尽的水域,她将小夕河被截流后不断上涨的河水收了进去,尽可能给堤坝抢修争取时间。
陈庸摸了摸嘴角,确定没有点心渣子才走近:“丫头有心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潇潇指着河水说:“里面好多鱼啊。”
陈庸一看还真是:“怎么这么多?前几天还什么都没有呢。”
刚刚往里头撒了十多份饵料的潇潇说:“兴许是老天爷知道大家辛苦,特意送来给勤劳的人们打牙祭的?”
陈庸心头一动。
官府没办法负担这么多役工的伙食,所以干着体力活的大家只能用馍和干粮充饥,大锅菜更是半点油水也无,味道亦没什么好期待,陈庸本人是不介意掏腰包补贴些肉食,但朝廷没有拨下这类款项,这先例就不能开,否则以后的徭役会很难办。
沈从筠干的那事儿可一不可再,除非以后他们都不想混官场了,再说沈从筠事后能用新稻种找补,平了那一点办事章程上的瑕疵,他却没有。
可如果他用来补贴的东西是“从天而降”呢?
陈庸是个想到就做的人,他当天下午就招呼了几名衙役,在宁安回的指导下开始捞鱼,一网一网收获颇丰。
晚上的时候他还发散思维,宣布有两头野猪来喝水时不慎撞树昏迷,官府一合计,决定将白天捞的鱼和送上门来的野猪一并炖了,给大家加餐。
百姓们欢呼雀跃,干活也更有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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