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妃一进门就朝太上皇盈盈一拜:“臣妾见过……”
她话还没说完,太上皇就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你来做什么?”
虽然太上皇之前说过,不得召唤不得登上四楼,不过由于最近一段时间两人感情升温,这陈太妃胆子就大起来了,并且摸到了一定的规律,只要不是在太上皇练功的时候去打扰就行。
而陈太妃来此的目的就是盯着太上皇,所以每当杨轩过来的时候,她都会找个借口求见一番,真有事太上皇就不让他上去,没什么正事的时候,倒也不拦着。
总而言之,那条针对陈太妃,不经召见不得上四楼的旨意,几乎已经是没什么用了。
陈太妃可是个惯会看眼色的人,一看太上皇这句话出口的时候面色有些不对,马上就转移了话题:“哎哟,这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小娃娃呀,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瑶娃儿听到人家夸他可爱,马上回了个笑脸:“姨姨你好漂亮呀,我姓秦,我是我憨爹的孩子。”
陈太妃原本听到瑶娃儿夸她漂亮,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可是下一句听到憨爹,不由得皱了皱眉:“憨爹?你憨爹是谁?”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杨轩,毕竟孩子是杨轩带来的,杨轩还在想有没有必要跟陈太妃介绍的时候,瑶娃儿说道:“我憨爹就是轩叔叔的伙计,给轩叔叔干活的,轩叔叔带我来看这位老爷爷,老爷爷说让我讲故事给他听。”
陈太妃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厌恶的神色,她连杨轩都有些看不起,更不用说杨轩的手下了:“一个下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到这地方来,万一冲撞了太上皇,他担待得起吗?”
“你闭嘴。”太上皇本就担心陈太妃把他的身份说穿,可是没想到她不但说穿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露出如此作态,当即怒喝:“一个小孩子还能冲撞到我?反倒是你冲撞到我了,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我说过,不得召见不许上这四楼来,你是忘了还是抗旨不遵?”
陈太妃也没想到太上皇竟然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吓了一跳:“臣妾只是来给太上皇请安的,怎敢冲撞太上皇,冒犯之处,还请太上皇恕罪。”
太上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下去吧,以后不得朕的召唤连这栋楼都不准进来,如若再犯,你就回应天府去吧。”
“是,臣妾知道了。”
等陈太妃走后,瑶娃儿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老爷爷,臣妾是什么意思啊?”
太上皇略一沉吟:“这个妾就是媳妇的意思,因为她姓陈,所以叫陈妾。”
“哦……我明白了。”瑶娃儿笑着说道:“就像轩叔叔一样,他也有好几个媳妇,所以得在前面加上姓氏,免得叫错了。”
杨轩顿时哭笑不得,太上皇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所以啊,爷爷是有媳妇的人了,你以后长大了,可别张罗给我娶媳妇的事啊。”
“嗯嗯,我明白了,不过……”瑶娃儿咬着手指说道:“那太上皇又是什么意思啊?”
“呃……”这回太上皇有些答不上来了。
然后杨轩在一旁解释道:“瑶娃儿,你看爷爷这么大年纪了,所以叫太,就跟太爷爷那个意思差不多,而上呢,是老爷爷身份地位高,你看他都是我的掌柜了,所以别人要尊称一个上,然后就是老爷爷姓黄,所以叫太上黄。”
“对对对。”太上皇笑着说道:“就是这么回事。”
“哦,我懂了,那我以后喊你黄爷爷吧。”
“行,以后就喊我黄爷爷。”太上皇说道:“这个时候了,该吃饭了,王大伴,准备一下午膳,瑶娃儿,你喜欢吃什么呀?”
“我喜欢吃烤鸡腿。”
“好,那就吃烤鸡腿。”
“黄爷爷你真好。”瑶娃儿欢呼一声,凑过去在太上皇的脸上吧唧一口,全然不顾自己的口水蹭了太上皇一脸。
太上皇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笑得更开心了。
而刚下楼去的陈太妃,正在自己房间里大发雷霆,她在前面砸,小太监在后面收拾,刚才太上皇说的可是不让她再进这栋小楼了,所以她只能搬去后院居住。
确切的说,原本她刚来的时候,就是安置在后院的厢房里的,只不过最近跟太上皇黏糊上了,所以得寸进尺,直接把自己的零碎放在太上皇的卧房里了。
现在太上皇下旨了,她哪敢不搬出去,她可是很清楚太上皇的脾气,可不是在这里死赖着就有用的,最好的应对方式还是先妥协,然后再慢慢往回找。
这等于就是她辛辛苦苦这么久跟太上皇缓和的关系,一下就回到刚来那时候的状态了。
看着小太监闷声不响地收拾东西,她犹自不解气地一脚踹在了小太监屁股上。
“你去给本宫查查,那个小贱货是谁家的孩子,本宫得好好教训教训她才行了,这才多大年纪,就敢魅惑男人了,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小太监哪敢还嘴,只在心中抱怨,连一个小孩子的醋都吃。
……
应天府,皇城内。
因为荆州府的乱民造反,所以今年都没有什么过年前的气氛,城里的人都忙忙碌碌,不断有一队一队的士兵穿行,时不时就有一队载货的马车出城南去。
卢老狗人虽然走了,把后续的部队开拔都交给了他的副将,至于军需辎重,如今的马车装载量和灵活性都大大增强,沿途补给也相当方便。
当卢老狗赶到荆州府的时候,离年三十还有三天。
这时候,卢老狗身边就只有一千骑兵以及两千步兵,加起来总共也就三千人。
虽然叛军如今总数已达五万,不过全都分散在各个县府,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些叛军还没有向各个重要城市发起进攻。
毕竟雍王那边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要造反,只不过是为了造势以及施压。
所以卢老狗稍微整备了一下军队之后,就决定在年三十的那天发起进攻。
荆州府的知府一听就傻眼了,他可是陈家的人,雍王党,雍王的意思就是拖着,可是这卢老狗来了不到三天就要开打,还是赶在年三十这天,这还怎么拖下去啊。
于是他不得不劝阻一番:“卢老将军,这年三十就动兵,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反正大部队还没到,要不干脆等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