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轩的这番话,惠亲王没有表态,一旁的皇上却是微微点头:“杨轩,你这个法子不错,那就照此办理吧。”
说完,皇上又朝一旁的王大伴说了句:“去,派人宣承瞻和承睿进宫。”
王大伴一拱手就出去了。
眼见皇上已经定了这个法子,惠亲王就换了个话题说道:“说起来,禅位大典那天,将会召各地藩王进京,届时也好趁机震慑一番,省得他们被人蛊惑,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来。”
杨轩嘿嘿干笑两声,这种事可就不是他该参与的了,说起来都是皇上的家事了。
不过也可以想见,皇子这边,只要打压一下五皇子和六皇子,基本上就全都摆平了,至于藩王,除了宁王之外,就只有燕王了。
燕王可不比宁王,他手里可是结结实实掌握着二十万边军的,这可是能颠覆大盛江山的力量,所以对于燕王就只能安抚为主,震慑为辅。
这么一来,所有对于太子继位有威胁的,基本上就全都压下去了。
想想一会儿五皇子和六皇子到来,皇上肯定是要问罪的,杨轩就不好待在这里了,于是他拱了拱手道:“皇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要是没有,臣这就告退了。”
皇上一摆手道:“且慢,你与婧儿的大婚,也就在这几日了,事情虽然都是惠王一手操办的,你这个新郎官也不能不上心,这几日,你还是好生准备一下大婚的事吧。”
“臣知道了。”杨轩拱手,皇上这是有意将自己排除在外,让自己尽量少的涉及到此事当中去。
当杨轩出宫之后,没多久,五皇子和六皇子就来到了养心殿。
这大半夜的,被皇上派人召见,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儿臣承瞻(承睿)见过父皇,见过皇叔。”
两人一进养心殿,就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吕承瞻问道:“不是父皇深夜急召我等进宫,是为何事?”
“是为何事,你们自己心里还没有点数吗?”
吕承瞻和吕承睿听到皇上冷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还装傻是吧,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皇上说着,从桌案上抄起赵铭之前栽赃他俩的供状扔了过去。
吕承睿赶紧上前一步,捡起供状看了起来。
两人越看越是心惊,很快,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承睿,赵铭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暗中勾结此人,有何图谋?”
六皇子吕承睿一听皇上这话,吓得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父皇明鉴,这是诬陷,儿臣从未勾结过赵铭,儿臣压根就没有见过此人啊。”
“诬陷?”
皇上冷笑一声:“你仔细看看供状上面写的,你与他见面的细节,以及你两人密谋的事情,还有那自在教之事……”
皇上越说声音越大,说到这里的时候,都已经咆哮起来:“你兄弟俩,对朕将皇位传给老三心怀不满,这是想要造反啊。”
说完皇上还不解气,从桌案上抄起一块砚台就砸了过来。
那吕承睿躲都不敢躲,任由砚台砸在身上,疼得一身闷哼,砚台里的墨汁则是洒了一身,一旁的吕承瞻也未能幸免,半边袍服都被墨汁浸染。
惠亲王在一旁劝道:“皇上息怒,承瞻承睿还小,只是一时糊涂。”
他说着又看向这俩倒霉大冤种:“你们还不赶紧向皇上请罪。”
吕承睿挨了一下,身上隐隐作痛,但却满脸愤慨,双眼通红,却带着一股桀骜。
而吕承瞻却不一样,别看砚台没砸向他,但是谁都知道,吕承睿跟他一体,向来都是他动嘴吕承睿动手。
此时的他,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而是朝皇上拱了拱手:“父皇请息怒,此事断然不是我与承睿所为,儿臣以为这大有可能就是栽赃陷害,父皇不妨将这赵铭叫来,儿臣愿意与其当堂对质。”
一旁的惠亲王眉头一皱,这老五还真是够冷静的,皇上发这么大的火,他却依然在辩驳,而且还有理有据。
他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恐怕这吕承瞻才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啊,有头脑,够冷静。
虽然吕承弘在这方面也不差,但是在背景方面,吕承弘可就差得远了。
江南陈家,势力遍布扬州、荆州和江州,可以这么说,要是陈家手里有足够的兵员,随时都能举旗称王。
甚至可以说,整个大盛,这许多藩王世家,无人能出其右。
若是吕承瞻继承皇位,直接就等于是得到了整个大盛三成的认可。
而吕承弘继位,不说藩王,就光是遍天下的世家大族,就够他头疼的了。
惠亲王越想越心惊,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个不该有的念头甩了出去。
而皇上此时已经坐了下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是声音却更冷了:“好一个当堂对质,赵铭有把柄捏在你们手里,当着你俩的面,他敢说半句对你们不利的话吗?”
吕承瞻拱了拱手:“既然是这样,那儿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之,不是儿臣做的,儿臣不认,父皇要如何处置,儿臣都毫无怨言。”
他这一番不卑不亢的应对,连皇上一时间都怔住了,他也不多说,只是哼了一声:“你们俩,从今日开始,禁足,不准出府半步,至于江南陈家,朕会派人严审此案。”
吕承瞻轻轻碰了一下还一脸怨气的吕承睿,然后拱手道:“儿臣遵旨。”
说完,吕承瞻就拽着吕承睿出去了。
惠亲王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了点。”
皇上哼了一声道:“这事他们是冤枉的,可是他们在背后也没有少做其他事,眼下承弘要继位,别说他们屁股不干净,就算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得打压一番,禅位大典的时候也能少点麻烦。”
惠亲王也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没办法,陈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别看他陈家没有兵,可真要是举旗造反,瞬间就能裹挟大量民众。
以陈家的财力,说是富可敌国也绝对不算夸张。
而此时,刚出宫的吕承睿正在大声咆哮:“凭什么?凭什么一个贼子说的话父皇就深信不疑,而我们说的话,父皇就是不信?”
吕承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必生气,父皇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这个时候,父皇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稳定。”
要是皇上或是惠亲王在这,必定会大感震惊,吕承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下就看透了此事的真相,聪明才智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