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良怒了,这一上来就问罪,真当你是我的上级不成?
就算我有罪,那也是刑部吏部来问罪,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么一个特使,或是说你背后的开北伯。
不过理是这个理,但是脸还不能撕破了,毕竟人家可是伯爵,真要搞你你也吃不消。
“这位特使,下官不知所犯何事,还请特使告知。”
坐在上面的吕岳点了点头:“冥顽不灵,你干的那些事,还需要本官给你说出来吗?”
吴庆良毕竟是有后台的人,心不慌眼不眨,侃侃而言:“禀特使,下官自从就任以来兢兢业业,不敢说于朝廷有什么功劳,但自问将这干余县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也算安居乐业,下官属实不知所犯何罪。”
吕岳哼了一声:“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咱们就当庭对峙,来呀,带证人。”
很快,李掌柜就被带了上来,一旁还跟着曾阿牛。
“本官问你,此人原为米铺掌柜,因何罪名被囚禁于监牢啊?”
吴庆良对此早有准备,当即说道:“此人的罪名为通匪,不过因为只是疑犯,所以虽然收押,但却未曾为难于他。”
“既然没有证据,为何不放人?”
“因为有嫌疑。”吴庆良一指旁边的曾阿牛,此人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他干的是杀人的活计,所以下官怀疑此人是匪徒,而这位李掌柜跟匪徒同行,意欲出逃,被下官拿住,匪首在逃,下官自然不能放了他。”
“曾阿牛,你可曾向吴知县表明身份?”
曾阿牛一拱手:“是的,当这位吴知县带着官差来抓捕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而且拿出了身份牙牌。”
“那吴知县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不听我解释,非要我跟他回衙门再说。”
吕岳看向了吴庆良:“既然已经表明身份,为何还要强行收押无辜?”
吴庆良道:“大人明鉴,此人先前说自己干杀人的活计,后又说自己是良善百姓,下官一时间难以辨明,便欲将其带回衙门审问,合情合理。”
吕岳冷笑一声:“好一个合情合理,曾阿牛,你来说。”
曾阿牛便在大堂上,将当时的情形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因为我与那方员外有点矛盾,这位吴县令,无非是收了那方员外的好处,以公谋私,前来抓捕我与李掌柜,不得不选择背井离乡,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其以没莫须有的罪名所追捕。”
事情简单明了,吕岳看向了吴庆良:“吴知县,你还有什么话说?”
吴庆良依然四平八稳,丝毫不慌:“此乃子虚乌有之言,方员外报官,说城中有匪徒出没,下官带捕快抓捕,有什么不对吗?跟以公谋私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来呀,带旁证。”
吕岳一声令下,又带上来几个百姓,都是米铺旁边的街坊,当时李掌柜米铺前的那一幕,他们可都是全程看在眼里的。
经过一番审问,几人都交代出了方老爷当时强横霸道的一面,甚至还有个嘴快的,历数了方老爷平时的一些恶行,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罪过,但绝对称得上是当地一霸了。
“吴知县,这方员外的恶行,街坊百姓人人皆知,这种人报官的话也能信?就算当时你不知情,这前前后后一个月的时间,你也没有查明当时情况?本官来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案情查明,干余县有此恶霸你不但不知,还与之称兄道弟,你还敢说你兢兢业业?百姓安居乐业?”
吴庆良这下没话说了,不过他也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下官一时不察,是下官疏忽了。”
“那你就是认罪了?”
吴庆良一愣,当即说道:“认什么罪?下官治理一县之百姓,偶有疏忽,且并未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还谈不上认罪二字吧。”
吕岳冷哼一声:“你倒是能言善辩,我就让你心服口服,这第一项罪名就是玩忽职守,与恶霸结交,欺压百姓,导致百姓苦不堪言,你可认罪?”
吴庆良脖子一梗,根本不言语。
吕岳继续说道:“这第二项罪名便是以公谋私,无故扣押良善百姓,长达一月之久,导致百姓骨肉分离,你可认罪?”
吴庆良继续保持沉默。
吕岳又说:“还有第三项罪名,在明知我阿日陶勒安保人员身份的情况下,依然抓捕追缉,你可知曾阿牛是何身份,只不过是我阿日陶勒初创之际,尚未对外声张,曾阿牛在阿日陶勒曾立下大功,按照军中制度,他的级别等同于百户,比你的品级还要高,你这叫以下犯上。”
说到这里,吕岳一拍惊堂木:“吴庆良,这三条罪名,你可认呀?”
吴庆良算是弄明白了,这什么特使,就是为了搞自己来的呀,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自己也就没必要还收着了。
“我乃是朝廷命官,不论是否有罪,要么是吏部问责,要么是刑部问罪,敢问这位大人,你是何等身份啊?”
吕岳嗤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有此一问,我身为特使,刚才那番话都是代表开北伯所言。”
“便是开北伯,也管不到江州府,管不到这干余县。”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吴庆良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给你面子你是特使,不给你面子你算哪根葱,开北伯是阿日陶勒的总督,却管到江州府干余县来了,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点吧。”
“大胆,你是仗了谁的势,竟敢质疑开北伯,来人,与我将其拿下。”
大堂两旁的安保人员当即蜂拥而上。
而吴庆良也意识到,自己若是被其拿下,怕是等不到自己的舅舅以及后台来救自己了,指不定几天之内就把自己给弄死了。
再加上他有武艺在身,当即夺过一根水火棍,反抗起来。
不得不说,这吴庆良身手不错,十多名安保人员一时间都近不得他的身。
然后吕岳大怒喝道:“你竟然还敢反抗,罪加一等。”
说完,吕岳亲自从桌案后头一跃而出,徒手就冲向了吴庆良,吴庆良手中水火棍一扫,朝着吕岳的胸口杵去。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前一花,一股大力传来,手中的水火棍就脱手了,下一刻,特使大人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吴庆良大惊失色,挥拳攻去,不过下一刻,他就被一脚撑飞,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吕岳冷哼一声:“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