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她背后的资本实在是舍得下血本。
白欢顺着颜昭的目光看过去,开口说道,“她从进了门都没有停下来过,周旋于几位名导和制片人之间。”
颜昭轻抿了口酒,她对白云雅的做法很理解,毕竟挤破头进来这场酒会,为的就是结识一些人脉。
就连颜昭今天晚上过来也是有这个心思的,为自己公司的艺人谋个好出路。
其实白欢对白云雅有时候也很佩服,佩服她那种为了火不惜一切代价的精神。
颜昭开口问道,“新剧宣传的怎么样?”
“挺顺利的。”白欢笑着说。
两人还没有说几句话,霍辞归摆脱了那群人就赶过来,哭兮兮的脑袋埋在颜昭的肩膀,声音委屈,“老婆,你不要我了吗?”
颜昭白欢:“......”
四周旁人投来若有若无探询的目光,颜昭尴尬的把霍辞归的脑袋移开,“正经一点。”
白欢其实是想跟颜昭在一起待着的,可是抬眼触及到霍辞归幽怨的眼神,看她好像在看个偷人老婆的小三一样。
白欢瞬间秒懂,对颜昭说道,“颜总,我去那边转转。”
颜昭转头看到霍辞归未来得及收敛的得意神色,有些无语,“你幼不幼稚?”
“我怎么了?”霍辞归哼唧两声,“这里都是陌生人,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你把我丢在那也不怕我出什么事?毕竟我帅气又多金,万一被人绑架索要天价赎金怎么办?”
颜昭翻了个白眼,就他这张臭嘴,估计没人绑架他。
“走啦。”颜昭看到雷导的身影,拉着霍辞归过去。
雷导看到两人的身影,笑呵呵的喊道,“颜总,霍总,酒还不错吧?”
“雷导的酒自然是上好的珍品。”颜昭笑着说道,“今天这一来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喝酒嘛,就喝个开心。”雷导摆手说道,“就是有一点,别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白云雅站在角落看着颜昭他们交谈的身影,眼前闪过一抹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白欢就可以获得雷导的青睐?就连颜昭都被雷导亲自邀请参加这场酒会。
可她则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弄来的邀请函。
赔着笑脸去见雷导,那个老头子对她也是爱搭不理,一脸不耐烦。
白云雅咬紧了唇,拿起手机给齐怀礼发过去消息。
“颜昭今天晚上也过来了,你来不来?”
今天晚上她本来想要齐怀礼和她一起出席的,但是齐怀礼说晚上有应酬,没办法陪她来。
齐怀礼那边很快回复,“地址。”
白云雅嘴角扯起一抹自嘲,陪她来没时间,听到颜昭在这里,就有时间了是吧?
这一晚上白云雅都没有整出来什么幺蛾子,颜昭微微放下心,看来白云雅还是清楚什么场合做什么事情的。
只要白云雅不作死,颜昭才懒得跟她动手。
颜昭酒水喝多了,把酒杯递给霍辞归,“我去趟洗手间。”
齐怀礼的速度很快,他没有邀请函没办法进来,白云雅悄悄去接应。
齐怀礼一脸疲惫,眼下一片乌青,他紧紧盯着眼前人,不敢眨眼。
生怕下一秒人又消失了。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颜昭了,他给她送去的东西都被原路返回,知道她离开了颜氏自己开了公司,去她新公司的地址找她,她也不肯见他。
她在刻意的远离他。
他只能抽时间去颜昭的公司楼下蹲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颜昭下班的时间不固定,他早早的等在那里。
他通常等一个多小时才能看到她,幸运的时候十几分钟,但也有倒霉的时候,他等到公司大楼的最后一盏灯熄灭,颜昭也没出来。
那就是他来晚了,颜昭已经下班离开了。
他是真的来的太晚了,意识到自己对颜昭的感情太晚了。以至于当他发现自己对颜昭是爱而不是将就和利益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有了霍辞归。
他真的只能远远的看一眼,看着她和霍辞归亲密无间,看着她偷亲霍辞归,得逞后开心的小表情,看着她跳到霍辞归的背上,而霍辞归自然而然的背她起来。
相当默契,他们应该经常这样做。
她的这些小动作一点都没有变,可站在她身边的人却不是他了。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他好像发了很大的脾气,沉着一张脸厉声说道以后不要这样,他不喜欢。
从此以后颜昭再也没有对他做这些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而现在,变成了他羡慕别人。
原来老天爷曾经派过天使来过他身边,只不过他没有珍惜,所以天使去爱别人了。
思念并不会因为克制而消减,反而更加强烈,在看到白云雅消息的时候,他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想着去见颜昭。
颜昭看着齐怀礼没有动作,眉头皱起,径直用力甩开他的手。
齐怀礼这些天忙的心力交瘁,又要应付公司里的那些老股东又要去拉融资,父亲身体也不太好,他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猝不及防被颜昭甩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颜昭站在一边冷眼看着,没有伸手去扶。
她不知道齐怀礼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明明刚才大厅里没有他,晚宴快要结束他才赶来,看来是白云雅给他通风报信了。
齐怀礼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他来不及缓一会急忙去看颜昭,生怕她离开。
“昭昭,我们之间一定要像仇人一样吗?”齐怀礼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颜昭轻呵一声,“那你觉得我应该对结婚前夜绿了我的前男友什么态度?还有,别叫我昭昭。”
跟网友那种诅咒前男友出车祸或者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比起来,颜昭觉得自己已经够仁慈了。
齐怀礼急切的解释,“我真的和白云雅什么都没有发生。”
颜昭淡淡的看着他,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齐怀礼有些颓然,他动了动唇,低声说道,“听说你开了娱乐公司,恭喜。”
“谢谢,开公司第一步,就是跟齐氏名下的娱乐公司抢资源。”颜昭微笑着说道。
她的每一句话都精准的往齐怀礼的心口上插刀子。
齐怀礼心口一痛,还是强颜欢笑道,“你开心就好。”
这是他应得的,是他欠颜昭的......在一起的这两年,他几乎没怎么送过颜昭什么礼物,她要齐氏娱乐的资源,她拿去便是。
齐怀礼垂眸苦笑。
颜昭嗤笑一声,他现在在表演给谁看?给白云雅塞资源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她开不开心?
从前竟然眼瞎的觉得齐怀礼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是个有情有义的君子,现在才发现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挂着虚伪的面具。
颜昭对齐怀礼迟来的深情只觉得可笑,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感情一无所知?还真当自己是小说里的男主角了?爱而不自知?
怎么不说自己吃了绝情丹喝了绝情水?!
以前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等失去了才发现自己深爱的人是谁。
颜昭对这种人设恶心透了,她不是小说里的傻白甜女主角,会心软会原谅。她很现实,不喜欢吃回头草。
更何况颜昭觉得齐怀礼也不一定真的喜欢她,他只是无法承担失去她的后果而已。
颜昭不想和齐怀礼多说,她现在多看他一秒都觉得恶心,更何况霍辞归还在楼下等她。
可齐怀礼像是一堵人墙一样,堵在门口不让人出去。
“让开。”颜昭冷冷的说,“我老公还在等我回去。”
齐怀礼仿佛没有听到颜昭的话,目光心疼的落在颜昭的脸上,自顾自的问,“你瘦了,霍辞归对你不好吗?”
颜昭掀起眼皮看向齐怀礼,他是瞎子吗?
她明明胖了。
颜昭轻笑一声,眼神充满嘲讽,“霍辞归对我好不好你难道不清楚吗?”
她当然不是个傻子。
他每天在公司楼下蹲点她当然有所察觉,还真以为是自己藏得好没被发现吗?
她只是根本不想和齐怀礼有交集。
对上颜昭的目光,齐怀礼忽然就明白了颜昭话里的意思,沉默了一瞬,只说,“工作别太拼,你身体不好,要注意休息。”
颜昭不耐烦的皱眉,刚想要张口说些什么,齐怀礼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让出位置让颜昭出去。
颜昭不想和齐怀礼再纠缠下去,霍辞归还在那边等他,迈开长腿离开。
齐怀礼瞳孔漆黑,看着颜昭离开的背影,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垮下来,支撑不住后背靠着墙,这才没有瘫软下去。
额头冒着虚汗,他闭了闭眼睛。
和颜昭说话的这几分钟,好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昔日的恋人冷眼相对,恶语相向,齐怀礼根本无力承受,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多想回到以前,或者说回到婚礼前夜的晚上,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的时候。
他没有和白云雅见面,那么现在是不是,颜昭依旧爱他如初,他才是颜昭的丈夫。
霍辞归不会回国,唐家也会看在颜昭的面子上帮扶他,齐氏就不会陷入如今这么糟糕的局面......
可是现在后悔,一切都晚了。
白云雅一直在拐角处等待,见颜昭走了之后终于忍不住上前。
“怀礼哥哥,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白云雅心急的就要扶起齐怀礼。
齐怀礼闻声睁开眼睛,一双布满寒霜的眸子落在白云雅身上。
白云雅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怀礼哥哥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这种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仇人一样......
可那也只有一秒,齐怀礼的眼神又变回原先那般,虽然冷淡,但远没有之前那样可怕。
甚至白云雅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齐怀礼挣扎着就要站起身,白云雅抬手就要去扶他的手臂,但却被齐怀礼猛地躲开,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触碰到一样。
白云雅细嫩的手愣在半空中,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齐怀礼。
刚才握着颜昭的手腕不放手,现在却开始嫌弃她了?
她怎么求齐怀礼来陪自己参加酒会都没有用,一句颜昭在这里,他就巴巴的过来。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这么执迷不悟。
白云雅失控说道,“齐怀礼,你不要对颜昭心存幻想了好不好?你清醒一点!她现在是霍辞归的妻子,霍辞归!”
是那个只手遮天的霍辞归,跟他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现在的齐氏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这就是惹到霍辞归的下场!
“霍辞归抢了你的项目,现在颜昭又开始抢夺齐氏娱乐的资源,你还嫌被这夫妻俩害的不够惨吗?”
齐怀礼冷冷的看过来,厉声说道,“闭嘴!”
“我偏要说。”白云雅一心只想让齐怀礼清醒,在齐怀礼面前甚至忘记了伪装,“颜昭那个贱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肯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勾搭霍辞归了,不然时间怎么那么巧?霍辞归会毫无预兆的突然回国?”
“他们早就私混在一起了?!你又凭什么对颜昭怀有愧疚,是她先开始背叛你——”
声音戛然而止,白云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齐怀礼的大手猛地掐住白云雅的喉咙,手掌越收越紧,手背青筋暴起,眼底猩红。
白云雅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头,向齐怀礼求饶。
手臂不停的捶打着他,可对方依旧不为所动,眼神疯狂,是真的很想...掐死她......
直到白云雅脸色越来越白,手脚挣扎的幅度慢慢变小,齐怀礼才如梦初醒的放开她,将她甩在一边。
白云雅扶着墙大口的呼吸,不停的咳嗽,眼里甚至飙出了泪,眼眶通红。
而齐怀礼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
她的余光看着齐怀礼离开的背影,才发觉危险解除,瞬间瘫软在地。
那种无力且窒息的感觉她不想体验第二次,濒临死亡却挣脱不开禁锢,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
白云雅从没有觉得自己跟死神离得这么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