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了搜救队?”
“对。我们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傻瓜。当天晚上我们就想要打电话找搜救队。手机没信号,卫星电话也打不通。我们……我们轮流守了一夜。我没碰到这种情况,太奇怪了。先是求救的手电光,接着是我朋友的失踪,然后是信号全没了。那里不应该没有信号。在事情发生前,我们还有个成员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过。那些,都是突然发生的。第二天天亮,信号就好了,我们叫了救援队,等了几个小时,救援队赶到。我们一部分成员跟着救援队下山,我和另外三人留下来,等着救援队的救援进展。我和另外一个人跟着救援队下去过。像他们说的,没痕迹。那下面没有痕迹……我的朋友,还有那儿求救手电,都凭空消失了。”
“您找到我们,是想要我们去寻找您的朋友?”
“是。不止是潘军,还有朱志涛。”
“两个人?”
“嗯……四月的时候,我们几个老成员又组织过一次,还是那条路,还是那个地方,我们又看到了……又看到了那个求救手电。这次是……是两个。”
“两个求救光?”
“没错……两、个……我们……我们一开始没下去,都有点被吓到……我们叫了,还叫了潘军的名字,没回应。之后,我们看了手机……手机没信号……我们真的是怕了,但那光芒,那光一直在闪……朱志涛和谢鹏飞一块儿下去了。他们两个一块儿下去,到了半路,朱志涛那边的头灯就消失了。谢鹏飞爬上来了。他说,没了,朱志涛突然就没了。他也没一直盯着朱志鹏看,就是发现旁边少了光,转个头,发现朱志涛不见了。那个安全绳,还是被解开的那种,没有外力。”
“你们找救援了吗?”
“找了。第二天,信号又好了,我们找了救援。还是……还是那样……救援队在我们离开后,在那一个月里面搜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潘军。现在朱志涛又不见了……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个老乡,山脚下一个开小旅馆的老乡就跟我们说,他们是被山魈吃掉了。我……这事情很不对,不是一般的遇难,我只能找你们这样的人。”
“你们一个团队那么多人,只有你想到来找人解决这件事?”
“不是的!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找了。我们老家不在一个地方,民庆市这边只有我。”
“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谁有进展吗?”
“有几个算命的都说人还在白龙山,他们……我们觉得那些都是骗钱的,说什么白龙山的白龙将人吞了,也有说山魈的,还有说那里有个千年古墓,他们是惊动了墓主人,被带走了……太可笑了……我们看到了手电光,是求救的信号!那是……那肯定是……”
“您认为是鬼,而且是某个驴友的鬼,是吗?”
“是……我们讨论了很久,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你们事务所,能做这方面调查吧?我们自己也有查过,可公开的资料,那些新闻,没什么白龙山遇难事件。可能是被政府掩盖了,可能是没人报警……你们能查到吧?”
“这个,我们不能做出保证。如果白龙山地方的警局有档案,我们能查到。如果是无人知晓的遇难事件,就很难说了。”
“这样啊……”
“其实,最直接了当的办法是去实地考察一下。但我们的成员中,没有登山爱好者。那条路,全无经验的人能走吗?”
“应该可以……体力好应该就可以。找个领路的……问题是,现在没人愿意领路。我,我的朋友们,当地人,都不愿意再去那地方。那里……太可怕了……我……”
“我们可以先做一些调查工作。是不是需要去实地考察,可以视调查情况而定。而且,按照您的两次经历,只要不下那个斜坡,就应该没问题。如果我们在旁保护,安全系数会更高。”
“再说吧……至少现在,我们是没有那个胆子再去那里。”
“好的。另外,能否请您回忆一下,您这个长期的团队中,有没有成员遇难的?”
“没有。这点我们也想到了,事情到现在半年了,我们想过各种可能性。我们学校登山社没有遇难的。”
“正常或其他情况下意外死亡的呢?”
“什么……你是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没考虑到这种……那样去世的,也会变成鬼,然后……”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您的大学是哪所?那条白龙山的山路能在地图标记一下吗?”
“首都交通大学。地图我有带复印件,上面画了路线。你们需要我们登山社的历届成员名单吗?这我也有带复印件。”
“哦。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其实已经做了很多调查工作了吧。”
“是啊……原本我们对清单,都是对物资清单,考虑各种情况,是考虑登山可能遇到的情况,没想到有一天……”
“世事无常。”
“嗯,世事无常。”
附:首都交通大学登山社历届成员名单一份白龙山地图一份。
2009年10月6日,查明首都交通大学历届成员103人中,已故2人,分别为车祸和癌症死亡,生前对社团活动并不积极,未发现异常。
2009年10月9日,查明白龙山有记载的遇难人数7名,未出现在委托人所走路线附近。附:7名遇难者清单一份。
2009年10月14日,联系到遇难者之一唐友直的父亲唐根宝。音频文件05720091014wav。
“您好,唐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要采访您,谈一下有关您儿子唐友直先生的事情。他是一位登山爱好者,还是国家级的登山运动员,曾经攀登过海拔超过五千米的山峰。但在02年的时候,在白龙山的中段遇难。”
“你们想要问什么?”
“您知道他那次登山前的情况吗?”
“他做了充足的准备,所有装备都携带齐全,他是有经验的运动员,他那时候状态也很好,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任何可能会在海拔才两千米的地方出事情!那是谋杀!当年接受采访的时候,我就说过,那是谋杀!可除了一些小报,没有报纸写了我说的话。他们写的是什么,你们看过吗?”
“他们的报道内容是,唐先生您因为丧子,十分悲痛。”
“我是悲痛,可那是因为我儿子被人害死了。他是被人杀掉的!”
“您这样认为的理由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