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娜娜再次听到了那道熟悉地似乎是从虚空中传来的声音。

很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可是，在哪里听过来着？

嘶——

还不及细想，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傅娜娜下意识闭紧眼。

紧接着，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急刹。

有一只手，抓住了她前倾的身体，

傅娜娜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个像极了奶奶的老妖婆，被宴晗一斧子粉碎后，渐渐地变成了一滩死水。

紧接着，被翻涌的岩浆卷走，只余下刺鼻的腐臭味。

下一秒，就朝着傅娜娜的方向冲了过来。

她连忙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跟在宴晗后面，走了出去。

前方是看不到尽头的甬道，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紧接着眼前便如迷雾散去，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依旧是那个小院，很安静，却没有一丝举行过婚礼后的痕迹。

傅娜娜小心翼翼地四下看了看，“现在这里不会再是幻境了吧？”

傅娜娜看着眼前荒废的木屋，多少还是有点阴影。

“不会。”

宴晗仰头，看着那颗明显倒着的月亮。

倒着的月亮，这个形态的月亮......

——嘶。

宴晗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走，还顺手在村长家拿了两个斗笠。

一边给自己戴，一边往傅娜娜头上也戴了一个。

“嫂子，你是要出去吗？”

傅娜娜还记得之前进入第二层幻境时，一个无脸人在她面前，被化为一滩水的情形。

她的脸上有控制不住的恐惧。

“嗯，有个东西需要验证一下。你跟我走，还是在这里等我？”

“我...我当然还是要跟你一起走啊！我我...我一个人不敢......”

“行，记得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抬头看。”

“哦...好...哎，不过嫂子，你去哪里？”

“河里。”

“？？？”

傅娜娜一脸懵，什么河？

她怎么不记得有看到过什么河？

“记不记得，我们刚进树林的时候，无脸人说过，附近有水喝，也可以到村子里去喝？”宴晗走得很快，双腿笔直修长。

傅娜娜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她抓了抓斗笠，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儿。

但进村之后，她吓都要吓死了，哪里还记得别的。

现在乍一下重提，她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所以，我们要去那里吗？”

“对。”

两人一路穿过整个村庄，终于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竟没有遇到一个无脸人。

“嫂子，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啊？这些人都去哪了？”

“这个点儿，估计是睡觉了。”宴晗说。

“睡觉？他们的目标不是盯着我们吗？”

傅娜娜震惊，他们还需要睡觉？

“既然我们不能做违背人物本身性格的事，那么他们也同样。”

所以，这个时间点，劳碌了一天的村民们，必然是需要早点休息的。

这么说来，还算是有点公平。

傅娜娜说话的同时，忍不住又将斗笠往下拉了拉，她可不想被月光照到半点儿。

“到了。”

宴晗突然开口。

只见高耸入云的树木后，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而湖中的那道月亮，却是正正好好的弯月！

“嫂…嫂子，月…月亮在水里是…是正的……”

不是倒过来的影子，而是完全相反的，正着的一轮弯月。

怎…怎么会这样？

“果然。”

宴晗迎风而立，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倒映着弯月，近乎妖异。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回头对着傅娜娜说：“乖，把眼睛闭上。”

傅娜娜连忙照做。

她紧张地听着一切动静。

噗通一声，她似乎听见了一道的落水声。

傅娜娜紧跟着神情有些紧张了。

宴晗入水了？

没事吧？

怎么没有一点声音了？

看不见的时候，是最吓人的。

因为想象足以摧毁一切。

傅娜娜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忍不住偷偷地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向着河面看过去。

只见河水翻涌，将那轮弯月紧紧裹住。

而宴晗，凭空立在水面。

风浪将她的头发吹得飞舞起来。

傅娜娜看不清宴晗的脸，只能看到有几缕光，从她的指尖射出。

穿过风浪，没入河水，很快消失不见。

就在傅娜娜以为不行的时候。

砰地一声，巨浪猛地炸开，一只巨眼缓缓睁开，吓得傅娜娜连忙闭上了眼睛。

宴晗冷漠地看着那只眼睛，在巨物面前，人类实在是过于渺小。

但宴晗周身气质冷冽，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你是什么人，竟然能直视我？”

“呵。”

宴晗懒得回答它这种问题，甩开符的同时，嗓音很淡的开口：“利用镜像，天地颠倒，甚至为此不惜制造双层幻镜，让我相信这是因果律中，真是煞费苦心啊！”

巨眼骤然一缩，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实在过于可怖。

它缓缓说道：“你说，这不是因果律？”

“是，”宴晗补充道：“但是只是曾经是，你占了它躯壳，赶走了主角，试图吞噬进入此因果律中的一切。”

如果宴晗试图去解，只会被耗死在这里。

所以，十方世界上下虚空，无量法界，神佑万民，唯神唯灵，望垂昭报。

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