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薄舟用手掌按着桌面,倾身靠近,眼神犀利地盯着文森特,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压迫感悄无声息地形成。
“你接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看来邢侦探在调查我背景方面,花费了不少心思。”
文森特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的指尖在沙发上不紧不慢敲着,因为他手指修长细腻,使沙发显现出一种宫殿王座的感觉。
“让我想想,你是靠家族的关系调查的吧,您应该付出了不少代价。”
邢薄舟面沉如水,语气冰冷:“不要转移话题。”
“啊,不好意思。”文森特面上带着标准的礼仪笑,嘴角微微上扬:“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一下邢侦探,你明明有亿万家产继承,又是为什么选择来当个小小的,每个月领着固定工资的侦探呢。”
他没有等待邢薄舟的回答,而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道:“我们都是为了梦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梦想就是当个教书育人的艺术老师。”
“是吗?”邢薄舟放在桌面的手交握,目光带着探究和审视:“但是你又为什么,选择这里呢。”
“啊——”文森特缓缓转动着拇指戴着的翡翠权戒,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也可以说,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邢薄舟见过许多被审讯人,他们要不情绪失控,要不漏洞百出,而像文森特这种说话滴水不漏的人,却是第一次见到。
他太冷静了,没有丝毫破绽。
“那么你可知道,快递和外卖的事?”
“邢侦探要说什么?”
“在你出现之前,梵玖少爷收到过一个装有眼球的快递,还有,就在昨晚,他收到装有头发的外卖,我们怀疑这两样东西和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有关,而你,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低沉的嗓音带着毋庸置疑的威慑,在房间里掷地有声地回响。
“您在怀疑我?”
“如果我说是呢。”
文森特摊上了摊手:“邢警官,作为一位侦探的职业素养,我想你是知道的,证据才是一切,您可以怀疑我,却不代表我就是凶手。”
……
一场寻常的问话,却是让安柯然彻底被那个男人所征服,无与伦比的家世,儒雅绅士的艺术家气质,无可挑剔的容貌,都让安柯然为之深深着迷。
在离开房间之余,安柯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稍微歪了歪头,视线停留在墙上的名画上,从鬓边垂落的几缕银色发丝修饰着雕刻般的侧脸。
若不是这是一幕动态的画面,或许会以为是一副静止的中世纪油画。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想要吸引男人放在画上的目光:“文森特先生,可以认识一下吗?”
终于,男人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被这双深邃的蓝色眼眸注视着,安柯然腰一下子就软了,好在他此刻扶着桌子才不至于丢脸。
男人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在他的脚踝处多停留了几秒,突兀地夸赞道:“你的脚踝很精致。”
“是……是吗?谢谢您的夸奖。”安柯然被男人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弄得有些激动。
这是不是说明,他成功吸引了这个优秀男人的注意?
他趁热打铁道:“文森特先生,有空的话,我可以请你吃饭吗?您年纪轻轻就能拥有如此成就,我真的很仰慕您。”
“不好意思,”文森特随意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精致的水晶杯衬得手指修长而莹润:“我最近行程有点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有空,不然我们加个微信吧,你喜欢我身体的哪个地方,我都可以拍给你。”
“抱歉,我该去上课了。”
这个矜贵优雅的男人将茶杯搁下,轻描淡写道:“先失陪了。”
男人站了起来,一米九以上的身材极具力量感和爆发力,像草原上蓄势待发的豹,优雅迷人危险。
男人从他身侧经过之时,安柯然还能闻到对方身上令人头晕目眩的古龙香水味。
他的头脑全部塞满了属于男人的片段,擂鼓般的心跳声掩盖了所有动静,以至于影响了他对外界的判断。
房门被用力敲响,让安柯然从这种痴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邢薄舟神色不耐,语气完全没有了在梵玖面前瞻前顾后的温柔:“安柯然,你在发什么呆?”
邢薄舟一向看不惯工作摸鱼的行为,安柯然有些心虚地小跑过去
邢薄舟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安柯然跟在他的后面,看着男人高大可靠的背影。
硬扎的寸头,肩宽腿长,仿佛男人量身定做的制服穿在他身上,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制造机。
可以说,邢薄舟丝毫不输于文森特。
一个是斯文败类类型,一个是英俊桀骜类型,如果能让这样两个极品男人都爱上他,那他就是人生赢家了啊。
在安柯然为想象中的未来而血液沸腾时,他看到了客厅里正发生的场景,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那位风度翩翩的男人正倾身靠近一位面容秀美妍丽的少年,少年肌肤白皙,仿佛融化进了光里,即便是静静坐着的姿态,也像是在膜拜赞美上帝一样神圣无比。
对自己态度敷衍的男人,此时用那双摄入心魄的眼神,深情地凝视着少年,那性感的薄唇轻启,吐露着温柔得令人心生妒忌的话语:“我的小少爷,您把我特地给您买的早餐送给了别人,让我很是伤心呢。”
男人看起来格外有耐心:“不过没关系,下次我可以亲手做给你。”
安柯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个少年是什么来历?对了,应该是这次的报案人,文森特先生雇主的儿子。
那么文森特先生对他不一样就说得通快了,毕竟他们之间是雇佣与被雇佣的金钱关系。
这样想着,安柯然心里的不适舒缓了些。
文森特先生可是第一次见面就夸赞了他。
他有信心,让这个男人彻底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