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琛开口，“76。”

76立刻压住了纪宇墨，将他从纪言琛的面前带走，纪宇墨根本不在意，反而还在笑，他一边被76拖着走，一边用力地鼓掌。

他好似是个疯子，在嘲笑舞台上的小丑。

偏偏，他自己也是小丑的一份子。

闹剧散场。

纪言琛竟有些疲惫，他呼吸微沉闭了闭眼，再开口，嗓音沙哑到极点，“晓飞。”

“我在。”宋一飞立刻跑到他身边。

“我做错了？”

“这……我不知道。”

宋一飞低着头，小声嘟囔，“这些事情我都不是很懂，我也不知道对了错代表着什么，就是觉得，老板娘应该很难过吧。”

很难过吗？

“是因为我，她难过？”

“我觉得，就算不是老板，换一个人，她也会难过的，只是如果是老板的话，她会难过的更厉害一点？我觉得在老板娘那，这应该算是背叛和放弃了吧……”

背叛。

放弃。

这两个字，多么鲜血淋漓。

好像一把刀，对人的心脏肆意出刃。

也就是在这一刻，纪言琛才知道，原来他的心脏，也是会痛的。

从小他的情绪就很漠然，甚至一度因为没有哭，而被判定为不正常，但，此时此刻，他终于感觉到悲伤的情绪。

“老板，你……哭了？”宋一飞惊讶。

纪言琛面无表情。

但是他的眼角下明显挂着清澈的泪渍。

泪。

纪言琛抬手，触碰眼角。

当眼睛最猩红的时候，他也没有流过眼泪，如今，这眼泪却没有缘由，无声无息的下来。

多稀奇，他竟会哭。

“老板你也一定很难过吧，选择了先回京城，而没有管老板娘，你应该也很……”

“不。”纪言琛以最冰冷的嗓音，打断了宋一飞的话，“我不会因此难过，不可能因此而悔，再重复一万次，答案也是一样。”

宋一飞顿时说不出话了。

其实。

不怕一个人没有心，怕就怕这个人明明有心，还动了心，偏偏只能当一个没有心的人。

……

楼上。

夏初站在夏伟海的面前，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你做得很好。”夏伟海却没有责怪她。

“爸，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的出生，就是我跟你妈自找的麻烦，我们就是想要麻烦，否则，何必生孩子？”

夏初眨了眨眼，她觉得这话说得很对，但心里却莫名其妙很不是滋味。

她低下头，“可是，我……”

“你做了你觉得对的选择，而我也觉得你对了，女儿，你做得很好。”夏伟海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要想太多，你是我的女儿，我为你骄傲，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夏初突然很感动。

她一下子哭了出来，扑进夏伟海的怀里，“可是爸爸，我有很多事不能告诉你。”

夏伟海笑，“你是个大姑娘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只要是你觉得对的，良心过得去的，做了，又何妨？”

“哪怕会给你和我自己带来麻烦吗？”

“当然，女儿，人生在世，我们要安稳有安稳，要金钱地位有金钱地位，如果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还做不到善良的话，生而为人岂不是太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