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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命运真的有轮回。
男主宁云洲在追查某次无头公案时,意外回到了这座最初的小城市。
原主的墓地并没有安置在这里,她的父母不忍心让女儿的骨灰留在这个葬送了她大好年华的城市。
所以宁云洲买了一束金黄色的矢车菊,只身前往了原主被害的现场。
天灰蒙蒙的,深秋的落叶铺满了街边的小路,简单的呼出一口气,就会泛起白霜。
宁云洲穿着一件浅灰色、略显宽大的风衣,偶尔有劲风吹过时,警服深蓝色的边角就会从掀起的衣摆处露出,他留着和少年时候截然不同的寸头,头发根根倔强的直立着,整个人显得刚毅又正直,笔挺的脊背裹挟着一身凛然正气。似乎只有怀里那束暖阳般金黄色的花朵,才能柔和他过分坚毅的面庞。
巧合的是,在那个已经成为了一片荒地的地方,他看到了同样温柔地捧着一捧纯洁的百合花的姚琛。
此时的姚琛身穿一身黑灰色的手工西装,头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他围着一条黑色的羊绒围巾,持花的手低垂在一旁,露出了手腕上一块有着银白色表盘的手表。
姚琛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宁云洲,就重新小心地抱着那一捧百合,单膝半跪在地上,郑重的将花束轻柔的摆放在了前方的地面上。
他轻柔的亲吻了一下那百合的花瓣,目光仿佛穿透了花朵,在注视着这个已经逐渐褪色的世界。
宁云洲从姚琛有些僵硬的动作可以轻易地判断出,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
两人一蹲一站,四目相对,几乎是一瞬间,不需要任何话语便都明白了,对方与自己祭奠的是同一个惊艳了他们青春的女孩儿。
青春因她而多了瑰丽的色彩,也因为她的离开而彻底凋零。
宁云洲也几乎是在那一刹那,就将面前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与正在追查的凶案凶手联想到了一起。
完美的作案手段,相似的炫技一般的肢解手法,似乎一切的开端都是多年之前从这座小城市开始的。
两人全程没有交流,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沉默着将花束放在了地面上,看着这片荒地静默祭奠,但又默契的有了相同的想法。
他们都明白了,对方大概就是自己此生的宿敌。
他们之间也必将有着持续永恒的较量。
两人是长期的敌人,也是天生的对手,更是命中注定的竞争者。
这两个同样出色却各有千秋的男人从那天起,开始了侦查与反侦察的巅峰对决,每一次作案和案件发生后的紧追不舍,将两人的命运线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他们针锋相对了大半辈子,既是敌人,也是最了解对方的朋友,但最终,故事还是在姚琛43岁那一年,迎来了终结。
宁云洲研究姚琛的作案手法多年,可以说,除了姚琛自己,没有人能比宁云洲更加了解他。
这一次宁云洲更是提前预判了姚琛要动手的对象。
那是一名诱拐儿童的惯犯,他带着几个在逃通缉犯组成了犯案团伙,不仅将拐来的孩子卖到偏远的地区,更是会打断想要逃跑和想要反抗的孩子的手脚,割掉那些孩子的舌头,命令他们沿街乞讨,以此敛财。
这些人罪大恶极,个个手上犯案累累,不知毁掉了多少个家庭,又伤害了多少孩子。
虽然宁云洲并不想救下这个人渣,但身上的警服使得宁云洲还是以责任为重,和队友一起埋伏在了他的身边,准备伏击随时可能出现的姚琛。
而姚琛也是在踏入废弃工厂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安静得不太寻常,他几乎是在看到拐子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埋伏在不远处的宁云洲。
但姚琛没有选择掉头逃窜,放弃这次的杀戮。
他已经将这个小团伙中的其他成员都解决掉了,只差最后这一个,一切就都结束了。
也许是早就已经厌弃了这个毫无色彩的世界,他拼着肩膀挨了宁云洲一枪,助跑俯冲,利用惯性扑向了那个拐子。
他压在拐子的身上,利用对方的身体挡枪,带着他滚到掩体后方,不顾对方的苦苦哀求,利落果决的动了手。
锐利的刀锋瞬间割裂了诱拐犯的喉管,鲜红的液体迸溅而出,染红了姚琛的白色领口。
“把手举起来!把刀放下!”
由于姚琛没有将挟持的诱拐犯作为人质的打算,很快他就被埋伏的警察包围了。
“姚琛,你他妈把刀放下!”宁云洲大声吼道。
姚琛听到了宁云洲几近扯破嗓子的怒吼,对着他的方向,又一次露出了那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容,随后手起刀落,将匕首狠狠的插入了诱拐犯的胸口。
噗嗤……
砰!……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与木仓的声音同时响起。
警员中有人开了木仓。
因为后背再次中枪而倒在血泊中的姚琛侧倒在地面上,他此时脸上的表情狰狞又血腥,却也带着说不出的释然与满足。就像是饥饿了许久的野兽终于舔舐到了猎物新鲜的血液。
宁云洲一边大声叱骂着姚琛这个疯子,走到他的身边阻止其他人再射击,一边从腰上卸下了银色的手铐。
他亲自给姚琛惯用的右手铐上了手铐。
而姚琛不等他铐住自己的另一只手,不顾自己受伤的肩膀,紧紧捏住了宁云洲的手腕。
“别白费力气了……结束了……”说不清是怅然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
姚琛对着怔忪的宁云洲露出了血腥又疯狂的笑容,他哈哈大笑着,在宁云洲徒然睁大的眸子注视下,反手用割裂了拐子喉管的那把匕首,抹断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喷溅在宁云洲的脸上,温热又粘腻,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疯子!”宁云洲一边赤红着眼眶,用力按压着姚琛不断喷出鲜红色血液的脖子,一边手指颤抖着拨通了急救电话。
“咳咳……嚇……嗬……我……不后悔……”姚琛仰躺在地上,对着慌乱的宁云洲笑得疯狂又扭曲。
这一局,他没输,宁云洲也永远别想赢!
姚琛的视线逐渐模糊,失血和缺氧带走了他全部的力气,视野逐渐模糊起来,渐渐完全没入黑暗。
姚琛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了。十几,几十,还是几百?也许一开始他还会去计算,但是后来,杀掉的人渣数量究竟有多少在他眼中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他已然疯魔,又哪里会在乎到底屠戮了多少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