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娘庙翻新后，开始收纳乞儿与弃婴，更是安排了先生在娘娘庙中教导女子进学，教导无家可归之人学习手艺，这一举动教出了多少名匠，使得多少女官与才子得以进入朝堂啊！此乃我大齐之幸！”

灵韵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静静听着下方茶客与说书先生们的谈话，突然笑了起来。

“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功德，原来是这么来的啊。”

齐渭城与秦少恒带领齐国结束了诸侯割据的征战，统一了国家，在后续的国家治理中，他们逐步谋划，一步步蚕食顽固的朝臣，使得民间不再限制女子的发展。

朝廷在各地修复和新建了摆放灵韵神像的娘娘庙。

他们在娘娘庙里开设学堂，教授技艺，灾年施粥，那些受过恩惠的百姓便将这份好分给了娘娘庙一份。

经年累月，积少成多，一代又一代过去，那些累积起来的磅礴功德与信仰在结界破碎的时候，给灵韵破碎的灵魂带来了生机。

“倒是我，欠了少恒与齐渭城一份情啊。”

灵韵没想到，自己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的时间。

无论是齐渭城还是秦少恒，又或是当年的跟屁虫齐朝雨，都已经化为了白土，徒留一腔遗憾，萦绕在灵韵心头。

她站了起来，凡人与修真者都看不见她的存在，这是系统本身自带的特性，只要灵韵不希望别人看见她，那么谁都无法看见她。

灵韵从房顶飘起，飞到了皇宫之中。她先去了当年举办祭典的广场，这里和当年一样，一点儿都没有扩展，只是那黄金打造的莲台，如今已经可以看出陈旧的模样了。

灵韵依照记忆，从重建的芙蕖宫走到了主殿。

主殿中如今居住的帝王也是一位女帝，她从父君手里接下了这锦绣江山，立志要做一位不输于恒毅女帝的好皇帝。

看着她勤勤恳恳伏案办公的模样，灵韵似乎能从她的身上看出当年齐渭城的影子。

灵韵走走停停，将皇宫逛了大半，终于在一个小院里见到了被称为护国神兽的狐妖。

白狐一身漂亮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格外闪亮，油光水滑的模样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

灵韵伸手在那如锦缎一般丝滑的皮毛上摸了一把，小憩的狐妖一下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它围着自己脚下的石砖转了两圈，没看到任何东西，奇怪地用后腿挠了挠耳朵，口吐人言道：“难道又做梦了？”

白狐伸了个懒腰，轻巧地跳到了桌子上，它舔了舔自己的小爪爪，砰的一声，变成了一个豆蔻年华的美貌少女。

少女一袭白色留仙裙，腰间系着淡粉色的束腰，桃腮沁粉，十分好看。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娇滴滴地对着院子门口喊：

“我今天想吃大鲤鱼，要很大很大的那种！”

门口的小宫女笑着高声应是，与一旁的宫人一同笑了起来：

“鱼一定要挑最大的，这样今日我们也有口福了。”

白狐并不在意小宫人的打趣，她习以为常地揉了揉耳朵，懒散地趴在桌面上，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灵韵看着狐妖身上凝实的妖力与周身萦绕的功德，突然笑了。

这只白狐若是继续这样修炼下去，不沾半丝血债，怕不是会成为仙灵大陆上第一个飞升的狐仙吧。

灵韵没有打扰懒洋洋的狐狸，她在将过去去过的地方都走逛了一遍后，重新回到了那片蛮荒之地。

灵韵如今将系统当做自己的亲人长辈，所以在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她便开口问道：

“系统，这篇荒野还能恢复生机吗？”

毕竟是因为自己当年的举动引来了天劫，才导致这里生机断绝，灵韵不希望这片土地一直这样了无生趣。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若是你愿意将此世此后所有收到的功德都献祭给天道，想必天道会愿意在这里降下甘霖的。】

灵韵自然不会舍不得那些功德，那些信仰与功德本来也不是靠她自己得来的东西，更何况还能用来弥补她之前对这片土地造成的损害，何乐而不为呢。

系统又沉默了一会儿，灵韵感觉有什么东西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一下子双手捂住了脑门。

灵韵惊奇地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这并不妨碍灵韵的好心情，她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开心：

“系统，你有触手？”

头顶又一次被轻轻揉了揉，系统的回答也出现在了脑海中：

【对。】

灵韵摊开手掌，声音中带着几分调皮，笑眯眯道：

“那来握个手！”

明明看不见，手心却有真实的触感传来。

系统宠溺的声音传来：【好。】

灵韵摸了好几把，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系统的触手，她暗暗下定决心，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不过，现在有正事要先办。

“我要直接献祭吗？天道会响应吗？”

天道可是很忙也很傲娇的，灵韵没有信心能够让它直接回应自己的献祭。

【会的，它希望我们能够离开，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回应我们的请求。】

太过高等的能量对低等位面来说既是机遇，也是不定时炸弹。

灵韵之前献祭自身血肉带来的半仙气使得天道和小世界得到了进化，如今的修真界与凡人界的壁垒已经维持不住了，空气中的灵气越来越浓厚，已经不是区区结界能够阻挡的了。

但是，灵韵与系统这两个变量对仙灵大陆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若是有一天，仙灵大陆上的修者发现了她们的存在，再引来灵韵与系统自爆一次，怕是整个仙灵大陆都会在瞬间解体。

所以系统说得对，天道在灵韵刚刚起势，还没意思意思拜一下的时候，就心急地响应了祭祀。

双方十分痛快地达成了协议，灵韵将自己在仙灵大陆以后可以得到的功德和信仰交付给天道，作为回报，天道会在蛮荒落下带有生机的甘霖，使这里恢复生机。

双方还约定了，灵韵在甘霖落下的时候，必须立刻离开仙灵大陆，而这里的天道会保证将灵韵安全送到其他小世界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