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暗杀 下(1 / 1)

靖康霸业 风中柠月 13779 字 7个月前

郭药师刚抬起手,抹去脸上的雨水,那房内的女刺客却忽然猛地一脚,将“刘舜仁”从屋内踹了出来。

郭药师下意识的上前一接,可刚接触到“刘舜仁”的身体,郭药师立刻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嗯?”

刘舜仁怎的轻了这许多。

然而还未待郭药师有所动作,怀中的“刘舜仁”却先动了。

一张白皙而冷酷的脸庞,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眼。

是朱拱之!

紧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刺骨的寒光,贯穿了郭药师的脖颈。

鲜血,瞬间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溅满了那张白皙的面庞。

郭药师一怔,用尽力气,将手中长刀一挥,然后重重的往后倒了下去。

朱拱之也同时极速后退,一根断指,夹杂着飞溅的血雾,飞在空中。

然而,朱拱之却来不及停下,刚一站定,便又纵深一跃,手中握着一柄不知何时抽出来的短剑,身形如鬼魅般,便出现在了附近那些卫兵的面前。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那名女刺客!

两柄短剑,在雨中不停飞舞,那些卫兵,甚至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便一个个倒了下去。

不过是片息之间,十余名卫兵,便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中。

地上越聚越多的血水,即便是被大雨不停地冲唰着,但依然还是很浓稠的黏在了地面上。

朱拱之转身,缓步走到郭药师身前。

郭药师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体仍然不停地在抽搐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不甘而又茫然地看着天空。

脖颈间的血液,顺着地上的雨水,不停往低处的排水渠中流着。

朱拱之弯腰捡起地上那把属于郭药师专属的锋利长刀。

“官家说,你是个大才,封王也不为过,但若是你有反心,则必须死。”

郭药师艰难的转了转头,看着朱拱之那张沾满血水与雨水的白皙脸庞。

然后,他看到朱拱之握着长刀的手挥舞了下来。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郭药师的眼前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一颗人头,在满是雨水和血水的地上,滚了几圈后,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你受伤了。”

说话的是那名女刺客。

朱拱之一边用布包着郭药师的人头,一边随意说道。

“你那一脚,多少带点私人恩怨,能不受伤么!”

女刺客没有说话,转身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不多时,从地上捡起一根断指,悄悄握在了手中。

“怎的?还要拿回去留个念想不成?”

女刺客身影一滞。

“帮你找的,你带回去吧,让你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皇帝看看,还能不能找人给接上。”

朱拱之将包着郭药师人头的包裹拎在手中。

“我身上也不是第一次少东西了,不打紧。”

女刺客忽然想到当日朱拱之抓自己时的手段,不禁俏脸一红。

“你虽是个内侍,荤话倒是多得很。”

朱拱之笑了笑,随后正色道。

“你如今自由了,准备去往何处?”

“我听说,康王被官家派往了西北?”

“你想去找他?”

女刺客点了点头,将手中断指交还给了朱拱之,然后用布条把朱拱之的断指处包了起来。

“你呢?回汴京么?”

朱拱之摇摇头。

“这燕京的事,我还没做完。”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女刺客转身。

“既如此,保重。”

待那女刺客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中时。

朱拱之喊道。

“邢娘子,你若是寻到了康王,告诉他,如今的官家,是千古难遇的圣君。”

大雨将朱拱之的声音淹没在了无尽的雨点中,他也不知道邢娘子到底有没有听到。

待邢娘子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朱拱之往周围看了一遭。

庭院中,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在雨中站了一会之后,将手中一根断指用一个小布兜装好,放在了腰间。

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厅。

吕颐浩昏昏欲睡的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这种被软禁在燕京府中的感觉,让他相当不舒服,他本还想找蔡靖商量一番眼下该如何。

可无奈,蔡靖醉的早已不省人事。

吕颐浩又气又急,却也无法,他理解蔡靖的心情。

对于突然被告知要投降金国一事,他心中也是难过至极,可他和蔡靖想的不一样。

在他看来,投降不过是无奈的权宜之计,以后还可以找机会继续替官家效忠。

把自己喝个酩酊大醉,没有一点用,只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吕颐浩之所以一直想从这燕京府中出去,便是想去寻找那个来给郭药师传旨的内侍官。

他要把投降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知那个内侍官,并且让内侍官回到汴京城给官家带个话,他在金军大营中,可以当内应。

然而门内的这两排“硬军”,根本不给他们出门的机会。

就在吕颐浩心急如焚的想着到底该怎么办时,门口却传来了说话声。

他一下从半睡的状态中惊醒,着急的往门口走去。

就在吕颐浩刚走到门口时,大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门内的两排“硬军”转过身,疑惑地看着门口进来的二人。

其中一人,他们很熟悉,是他们的一个统领。而另一个人,他们却很陌生,只看见他浑身都已经被雨淋的湿透了。

吕颐浩也隔着两排“硬军”往门口张望着。

那统领走进站定后,开口说道。

“元帅有令,所有‘硬军’军士,全部回厢房内休息。”

先前阻拦吕颐浩等人的那名领头的“硬军”军士疑惑说道。

“可元帅之前命令我们,要看着这些大臣,不得擅自离开。”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说罢,掏出一个令牌,那是元帅令。

守在大厅内的“硬军”看到令牌之后,立刻便列队而出,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厅外的夜色中。

那统领转身,将令牌还于身旁衣衫尽湿之人,也退了出去。

此时,厅内一些未曾醉酒的官员,也都聚集了过来。

吕颐浩向前一步。

“你是?”

朱拱之将腰间一个令牌甩了过去。

吕颐浩接过定睛一看,双目一喜。

“你是皇城司的人?可是官家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