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森理理就跟着符老师去看了养殖场。
符老师在上次圈的围栏基础上，又加高了一截。
“咕咕鸡应该飞不出去吧？”森理理刚说完，就想起有一次咕咕鸡飞出来差点撞到她。
“加，得加。”天天拿能量蔬菜喂，鸡的身体素质都变好了，没准未来还会变异呢。
等等，森理理突然顿住。
符老师已经把门打开，见人没跟上，便回头看。
“怎么了理理？”符老师疑问。
“符老师，你说天天吃能量蔬菜，会...会变异吗？”
额，符老师也愣住了。
能量蔬菜不像能量补剂，补剂有定量，一般人不会总吃。
但能量蔬菜不是，它就是个日常生活里顿顿都可以有的食物。
自打好特特的产量上去之后，不少人都是顿顿在吃。
这不会引发变异吧，森理理挠了挠头，突然有点儿不确定。
“倒是有这种可能性。”符老师点点头。
“不过几率应该不大。”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体检，重点检查一下身体素质。”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可以让阿若萨斯上的人先体检。
毕竟他们是第一批吃到能量蔬菜的人。
把这事儿记下来，森理理便跟着符老师走进养殖场。
场地里有平地有高坡，第一批咕咕鸡都散养在地里。
“走，收鸡蛋去。”符老师拿起小筐，扭头去看森理理。
听见收鸡蛋便下意识后退的森理理：......
符老师呵呵笑了，“别怕，这边的咕咕鸡还没有那么凶猛，而且咱们有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
养殖场里还有一间简易的小房子，符老师走过去，从房子里拿出一个小机器人。
机器人腿很长，走起路来很快。
“符老师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机器人站在他们面前，一边摇晃身体一边问。
“带我们去找鸡蛋。”
“好的符老师。”机器人说完便扭头，率先往前走。
“这是个找蛋机器人？”森理理问。
“对，很好玩吧。”符老师笑眯眯地解释道，“这是我一个上初中的学生做的。”
“上初中就这么厉害？！”森理理感慨，现在年轻人比他们那会儿脑子更活一些啊。
俩人跟在机器人身后走了几分钟，便在草丛里发现了几个鸡蛋。
周围没有咕咕鸡，森理理快速蹲下身，把鸡蛋往筐里一放，便赶紧起身，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四下查看。
幸运的是，她捡鸡蛋这一幕并没有被咕咕鸡发现，森理理松了口气。
被机器人带着逛了一路，俩人筐里也满了。
中间有被咕咕鸡发现过，但那个找蛋机器人快速冲咕咕鸡跑了几步，就把那些鸡给吓跑了。
真厉害啊，这机器人不仅能探查鸡蛋位置，还能充当保镖。
森理理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收了鸡蛋，也大概了解清楚养殖场目前的现状。
森理理和符老师走进小房间，坐了下来。
这里明显像个临时住所，靠窗有个小书架，上面有几本纸质书。再往里还有一张单人床，床边放了两套衣服。
符老师拿出茶叶罐，给森理理跑了一杯红茶，再倒上泡泡。
“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森理理朝窗外看，不远处就有两只咕咕鸡正在打架。
这里像个半封闭的小区域，人往小房间一呆，仿佛与世隔离。
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看向符老师。
最近符老师也很少出现，偶尔几次见，也是在食堂。
平时想起来问经师叔，师叔也只说符老师在捣鼓养殖场。
她以为他在忙事业，可今天再看，养殖场的咕咕鸡并不多，自动化养殖的设备运行起来，根本不用符老师做些什么。
那符老师天天在干什么？森理理陷入沉默。
“理理，我觉得现在的日子不错。”符老师端起茶杯，他的这杯里并没有加泡泡，只是正常的红茶。
“真的吗？”
“真的。”符老师看向窗外，这里有他目前最想要的安静。
森理理回想起以前的符老师，他对每一个学生热情、认真，他关心着身边人，能力出色，研究出了很多东西。
现在，符老师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这里。
感觉什么都没变，却又变了一些什么。
可蜜莉雅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森理理想。
她以为把人救出来，符老师就可以快乐的继续生活。
可是不行的，符老师是灵族人，可蜜莉雅是灵族的家。
符老师，失去了家。
森理理突然沉重起来，她以前从来没想到这一点。
她的情绪变化根本藏不住，符老师心里叹气，看向森理理手里的泡泡红茶，“可蜜很喜欢泡泡饮料，所以我就也给你加上了。”
“您怎么知道可蜜喜欢的？”
“他经常过来。”符老师说，“帮我捡捡鸡蛋，或者喂喂食物。”
“您以前就认识他？”
符老师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家里偶尔会丢一些点心，后来我就让人每天往窗台上放一盘，盘子里的点心有时会消失。”
原来是这样，这些点心很大可能被可蜜吃了啊。
那小子这些年过的，多少有点儿惨。
森理理忍不住又问：“您...想回去吗？”
回到可蜜莉雅，回到灵族去。
回去？符老师低喃，“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为什么灵族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什么混血无法在灵族生存，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
“然后呢？”
“不知道，我想不明白。”符老师说，“换一种说法，单靠我一个人，是想不明白这些的。”
这需要灵族所有人的努力。
可是灵族已经分崩离析，他接到的消息里，那些怎么也不愿离开的灵族混血，已经被强制驱逐。
而一些无法认可灵族上层作为的纯血，也主动离开。
曾经凝聚在一起，建设出强大星球的灵族，正一点点衰弱下去。
光，正在熄灭。
他的一点点热量，并不足以守护和点燃它。
这才是令人无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