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闻卓的手都气的颤抖。
明知道太后的意思,闻卓故意曲解,“母后不必内疚,父皇定然会理解你的苦心。”
“儿臣真的好欣慰母后对父皇的一往情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真的太美好了。”闻卓摸了眼睛根本不存在的泪花,“朕要昭告天下母后对父皇的深情。世人都应该学习。”
太后被气的几乎吐血,闻卓没有给太后任何辩驳的机会,直接把太后按死。
眼看局势不对,太后越想越气,闻卓每提一次她和先皇如何恩爱,她就回想起和先皇虚情假意恩爱的画面,那种背叛心上人的耻辱。还有如今她和心上人只能苟且的如同阴沟里的老鼠,那段关系见不得光。
现在帝王居然要把她视为耻辱的日子公之于众,让无数人感叹先帝和太后琴瑟和鸣。
对她和对情郎无疑不是一次广而告之的羞辱,太后气急败坏,颤抖着指着闻卓,愤怒直冲脑门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后不必对儿子的行为感到欣慰,母后此刻幸福而不是为父皇的离去感到忧伤就是儿子最大的汇报。”闻卓对太后的愤怒无动于衷,反而火上浇油慢悠悠的说着。
最近直接让太后,一口气没上来,活生生气晕过去。
太后胸脯急速起伏,上气不接下气,张嘴大口想要呼吸着,结果却有一口气堵在胸口,憋的双颊通红,大怒之下两眼一闭,一头软绵绵的栽到软榻上就晕了过去。
看着太后倒了,闻卓摸摸脸,故作担忧的连忙惊呼:“母后,母后,你怎么了?”
又立马对着外面喊着,“来人,快来人,母后晕倒了!”
随着他一声喊,立马从门外冲进来无数人,包括太后的贴身嬷嬷,她眸子里带着惊恐和对帝王的恨意,此刻却无暇顾及帝王,赶紧去看她的主子。
“太后,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呀!”
“快传太医!”闻卓做出焦急又不知所措的的表情,言语间却显得极其有条理的命令,摸了摸眼角,脸上也是一副不知道如何做的懊恼,“朕就不应该拦着母后,让她内疚的都晕过去了。”
李叁公公撇了一眼帝王,面对帝王一点也不走心的演技,顺从着帝王的想法,一边督促着:“还不赶紧去传太医!”
无数太监宫女手忙脚乱,一些去太医院传太医,一些忙扶着太厚去床上躺着。
“母后感念先帝忌日将近,万般牵挂先帝,几遇要长伴青灯给先帝积福,朕于心不忍强行阻止却不成想母后竟然因为思念先帝觉得如此轻慢了先帝内疚之余居然昏迷。”
闻卓懊恼的话,落在宫人耳里,太后的贴身嬷嬷脸都挂不住了,敢怒不敢言。
“陛下不必忧心,太后定然明白您一片苦心。”李叁先起了一个头,符合着。
“陛下太后娘娘得先帝庇佑,一定可转危为安。”
“陛下……”
……
所有人都附和着闻卓的话,即使都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样,可没有一个人这个时候敢反驳帝王的话。
看着病殃殃的太后,太医给太后诊脉气血攻心才导致昏迷,闻卓摇着头显得格外惆怅,同时也有些怒意。
“母后真的对先帝太过于思念了,这一往情深,朕深感欣慰,朕要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母后的所作所为。”
欣慰啥,自然是欣慰这段虚伪至极的感情。
太后因先帝忌日昏迷的消息,在太医院被惊动后很快后宫众人皆知。
就连已经有些眉目的魏修远都听到了外面的喧哗。
“外面怎么这么闹腾?”魏修远眉头轻蹙,问道。
“奴去打听打听。”一个太监很快出去。
不多会儿就回来禀告打听到的事情:“小将军,是太后那边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情了?”魏修远内心疑惑更甚。
小太监娓娓道来,“听说是因为先帝忌日将近,和先帝情投意合感情极佳的太后娘娘说梦到先帝,常思念之余不忍先帝先走,想要剃发长伴青灯守着先帝。”
魏修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先帝都逝世这么多年,太后对先帝的感情还这么浓烈。
“有这回事?”
“小将军有所不知。当年帝后也是恩爱非常,先帝更是力排众议独宠太后一人,太后那独一分的恩宠让三千粉黛黯然失色。而先帝突然驾崩,太后更是为先帝守灵七七四十九天,当年更是差点给先帝殉葬。如若不是顾及陛下年幼,太后定然会随着先帝而去,而这些年来每逢先帝忌日,太后回忆起往昔不免伤怀,做出伤己之事儿。”
太监絮絮叨叨的说着。
魏修远其实也曾听闻过这些事,边关也曾传来过皇城的事情,当时他还记得父亲感概过帝后感情深厚,年幼的他还曾向往过。
“原来如此。”魏修远点点头。
“今年似乎是因为太后见陛下已长大,想要长伴青灯为先帝积福,可见一片真情。”太监感慨的说着,满眼全是对太后真情的夸耀。
魏修远保留三分疑惑,“之后?”
“陛下不然不允,太后就一气之下昏迷不醒,而陛下震怒才闹的满宫皆知。”
“我去瞧瞧。”魏修远说着便起身。
太后昏倒,作为儿子自然得在床前守着,魏修远得知事情后其实算得上姗姗来迟,只不过闻卓根本没计较这回事。
“陛下……”魏修远行李刚起话头,闻卓就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魏修远起身,站立到闻卓身后,闻卓看着眉头紧蹙,似乎昏迷中也痛苦万分的太后娘娘,背对着魏修远的脸上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容。
整个空间静逸极了,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呼吸声。
许久,闻卓才缓缓开口,“太后这儿的风声你倒是知道的迅速!”
魏修远不知帝王何意,那嘲讽的语气在他听来无疑是反话,“陛下恕罪。”
“无趣。”瞧着那木头桩子死板板的模样,闻卓嘀咕一句,“你说,太后是不是在怨朕。”
帝王的话带着一种悲哀的情绪,整个背影也连带着萎靡几分,魏修远凝视着帝王的背影,“太后定然不会怨陛下,毕竟您是太后的亲子。”
亲子,这句话无疑是让闻卓想歪,他扭头看着不明真相劝着他的魏修远,意味深长的说着,“是啊,亲子。太后怎么会怨恨朕。”
?魏修远听出了话语间的诡异之处,脸上犹疑神色显露一丝。
“臣听闻太后娘娘是因先帝之事伤感,陛下可放心,娘娘自会很快清醒,理解陛下的一片苦心。”
“嗯。”她自然知道朕的一片“苦心”,望着床上的身影,帝王眸光愈发的冰冷。
“贤妃可对太后真是孝顺极了,朕甚是欣慰。赏。”在太后床前,帝王如此说着,他起身就要往外走,临走时看着魏修远高大的身影如此说着,还拍了拍他的手。
魏修远摸不着头脑的是帝王走之前那略显嘲讽的笑容,帝王的情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先前还对太后的情况担忧不已,后续守在太后床前也就消失的极其迅速。
整个行为就略显没心没肺或者是无情无义。
魏修远在原地楞了一下,此刻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毕竟他身为男儿,虽然理应侍疾,可毕竟男女大防,故而帝王走后不久,他也跟着退下了,不过临走时交代下面照顾好太后。
帝王知道了魏修远的一切行动,只是鼻尖哼了一声,其他并未多言。
回到寝宫的闻卓挥退了所有人,盘腿在软塌上坐着,等着太师得知消息进宫面圣。
对了,最近还得让太师的动动,太师能蛰伏隐忍和帝王互相伤害多年,无非就是他和心上人的性命把控在帝王手上,故而才苟且于世。
如果说没有了牵制,自然对这个恨之入骨的帝王会痛下杀手,到时候他和魏修远俩自然是水到渠成。
这次任务说复杂也复杂,要说简单也简单,只要按照正常路径走就可以了,不过有一个矛盾点。
他要洗白原身,又要让原本魏修远的事业回归之前,其实这件事很自相矛盾。
不过他现在的局也布置的差不多了,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想法在一步步进行,现在就是太师上场了。
闻卓盘算着,内心颇有胸有成竹之态。
不得不说太师和太后俩真的是一对极好的工具人,先前闻卓还在担心这俩会不会真的如原主记忆里那样。
这几件事观察下来,可以得出结论,这就是一对恋爱脑呀。
虽然是一对已经变得无法理解,为了在一起不惜害死先帝又想毒死亲儿子的疯狂一对。
帝王被养成如此模样,这俩可是功不可没啊。
既然如此,闻卓自觉的拿这俩当工具人作为他走剧情线没有任何问题。
魏修远已经查到那个地步了?闻卓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面,思索着。
下面他试探试探,如果时机成熟,太师落马,一些浅浅的真相也可以让魏修远知道。
魏家,官复原职,不知道会不会触动太师那敏感的神经,如果太师被帝王把控的生命之险已经没有了威胁,那这些年帝王赐予二人无尽的折磨,是不是也会一一回报过去。
闻卓眼眸幽深,含着无尽的算计,他的脑中推演着各种人物可能性。
看着停滞不前的任务线,闻卓也没太着急,魏修远帝王的观感此刻定然是极其复杂,有防备,忠诚或许已经因为帝王的肆意将要消失殆尽,唯一没有的就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