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一汐完全不知道他也有一只婚戒。
虽然正常结婚戒子都是一对的,但在他们结婚时,她没有被要求为他戴上,而且她当时也对这个没太上心,结果就完全忽略了这个事。
但为什么她可以一眼就判断出来那是婚戒,因为孙睿在下面说:
[哥,只有婚戒才戴在中指。]
方泽回了一句:
[我知道。]
然后下面还有一条那个伴郎的回复:[操!你真有对象啊!?]
只见照片里,方泽半仰着头,额前的短发被吹成一缕缕飘逸成不同形态的丝条,在浅蓝天空背景中愉悦地飞舞。
冬天削脸的寒气冻得脸皮发白,他却仍像沐着春风般得意,托着腮的手全包在他的侧脸上,婚戒刚好占在镜头最前面的角度。
宣一汐感觉整一个身体都在沸腾,每一处血液都在翻涌,想翻出一个巨浪要淹死他。
她没有料到方泽竟然那么明目张胆地晒婚戒,那样跟公布结婚有什么区别。
她马上拿出手机来,从黑名单中翻出了他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她就控制不住先大喊:“方泽,你给我滚回来!”
“……”那边静默了两秒,才缓缓发声,“哈一汐,我是兆鸿,方泽刚刚开始拍杂志封面,不方便接电话,我……等一下转告他。”
唐兆鸿对于转告方泽滚回去这个事有点迟疑。
“他是不是手上还戴着婚戒!?”
好像百米冲刺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堵墙,挡着了她快要冲刺的道,宣一汐没有找着正主,更是来气,语气也没见得好。
唐兆鸿缓顿了一下,才说:
“呃……他手上的确有戴着一只戒指。”
“他!他还戴着婚戒拍杂志封面!!!”宣一汐气疯了,大喊:
“你去!给我去把他那只手指砍了!!!”
说完,手机就被狠狠地砸到了沙发上。
此刻,她真的想冲去把他人给弄死,说好的秘密结婚,结果他大摇大摆地戴着婚戒到处招摇,要是给哪个记者发现了,不扒才怪。
想到这,宣一汐又弯身捡回来手机,马上上网,看看有没有什么爆料出来。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相关的消息,她看着看着,就去看别的东西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宣一汐灵敏地听到了开门声,整个人马上弹跳了起来,直往大门跑去。
迎着风的卷发被吹成一波徐徐扑来波浪,打起了轻快曼妙的浪花。
方泽刚要进门跨出的一只脚,收了回去,立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一个小角度,熟悉地静等待着浪花的扑来。
宣一汐两腮鼓着气,跑到他前面就停住了,她猛地抓起了他的左手,拎到他面前质问:
“这婚戒你戴了多久?”
方泽另一只抬起的手空空落下,视线一浮一沉地落在她身上,片晌,才回说:“从结婚的时候。”
果然是那个时候就戴着了吗?她很恨她当时没有留意到,但是这么算来,他不就是已经戴了两个多星期了!?
宣一汐此刻竟然可以感觉得出她的瞳孔在放大,大到可以把眼前的人一口吞下。
“你!你!”惊了半天才组织好一个废句子,“有没有人问你的戒子?”
“嗯。”方泽没什么表情,像是觉得这事根本不值一提,“但我没说。”
方泽戴着戒子的手被她拎起来后,向上而伸被勾勒出细长的曲线,指缝间漏现出优越的五官,宛如一个手模在摆拍。套在中指上的纯色圈圈无时无刻地散发着十足炫耀意味的光芒。
“你这个样子回不回答有差吗!?”宣一汐此刻看着他脸上有个什么表情都觉得是有罪。
原来他最需要的不是结婚协议,而是对不暴露这件事的觉悟!宣一汐很后悔,她当初为什么没有考虑到这点。
虽然现在并没有什么消息或传闻传出来,但他的朋友圈或是在过去这两周多里,也不知道给多少人看到了,她想要去堵,也无从下手。
这就像一个定时爆弹,随时随地,都会爆炸。
宣一汐越想越气,她一下把他手拉了下来,就往他中指上拔戒子。可是她使了几下劲之后,戒子还是卡在了一个节骨上,出不来。
“怎么出不来了呢。”
宣一汐又拉着他的这只左手,硬是把他往卫生间扯去,来到洗手池前,她挤了一点洗手液,就往他中指上抹。
方泽全程任着她摆布,此时身子靠在卫生间的门边,懒懒地看着她在往他的中指上抹上洗手液。
“怎么都不行,你这戒子是怎么套上去的啊。”
宣一汐低着头,使劲地往他手指上抹了一坨洗手液,婚戒被她不停地抽动,能看到方泽手指的那一节已变得通红,还有些微的肿胀。
方泽眼珠斜了斜,突然一个转身,就贴到了她的身后,另一只手往前伸去。
“要先弄出泡泡。”
说着,一只大手就包了下来,夹着她的手,一起往洗手液上搓起泡泡。
“是吗?”
宣一汐平常不戴戒子,拍戏或拍广告时要戴的话,也会是选大的好拿掉的,所以对脱戒子这事,真没经验。心里着急,正好方泽这样说,就照着他做了。
稠浓的乳液一点一点地被交叠着的四只手搓成细细棉棉的小沫,再慢慢化成大小不一的泡泡。
“啊,可以了。”宣一汐终于把戒子脱下了,头刚转过去,就对上了一条诱人的颈线,分割着她的视线,那喉结在她面前细细蠕动,好像正要种出一道蛊,把她吸引过去。
宣一汐咽了咽,她才发现,她此刻整个人都被方泽包围在内,他怀抱过来的一双长臂正包拢在她的肩上,淡淡的木质香味从他身上散发过来,渗入到她的身上,再溶为一道致命的引子,诱出她心里暗暗的冲动,冲动着要往那喉结上喙上一口。
看她转身过来了,方泽不但一动没动,反而是把头往外侧了一点,颈线便拉得更为修长。
宣一汐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用手肘往他胸膛一撞,幸好,很轻易就把他挣开了。
定了定神,她把婚戒提到他眼前,预想中的气势被什么东西削去了一点,向他认真说着:
“你的婚戒,我要没收。”
方泽一下被挣了开来,有点无趣地松了松眼皮,淡淡地说:“你结婚还要连我的戒子也要去?”
的确是没什么道理,但也不过是假结婚,没必要去遵守什么传统框条,宣一汐还是要坚持:“防止你再戴出去曝光!”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但这事情必须要阻止,她接着说:
“还有,以后任何关于我们秘密结婚的东西,都不能让别人看到。”
不知怎么地,她觉得这警告好像作用并不大,如果是以前的方泽,他对这种事情是毫无感知的,这句说话进到他耳里只会是完全白废。
现在的方泽,她觉得他会明白,但对他会不会去做这件事,心里却没有底了。
方泽眼睛斜到一边,一言不发。
宣一汐瞪了他一眼后,就不再理会他了,回到房里就关上门。可能也是知道她在生气,他也没再来打扰她。
这一整晚,宣一汐几乎都是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思考着哪天真被扒出来了,该用个什么借口去隐瞒,或是干脆跟方泽毁约。
没怎么睡得着,她硬是躺在床上熬到了手机闹钟响起来,今天她有工作,七点钟就要起来了。
整个人疲软地,去打开房门,抬着乏力的腿脚,来到了卫生间。
刚打开门,一具让人血脉沸腾且必须要打码的肉体立在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