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织迈步走出女更衣室,抬头看看守在更衣室门口的甘棠和廖凡,怔了一怔。
她没有驻足,径直走向肖特,与他握手致谢,约定了下次练舞的时间,径直向着舞蹈室外走去。
甘棠和廖凡对视一眼,追了上去。
廖凡快步走至秦罗织身边,笑着说:“阿织,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学现代舞。”
“我也觉得现代舞舒展优美,表现力强,对舞蹈的表现力有帮助。而且如果能将民族舞和现代舞杂糅一处,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呢?我也比较好奇。”
秦罗织刻意避开了廖凡想要表达的主题。
甘棠双手插进裤兜里,悠哉悠哉地走在二人身后,不复刚才的嫉妒和偏激。
秦罗织的确看起来,没那么喜欢廖凡。
三人走过一家日式料理店。
廖凡驻足,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阿织,好久没吃寿司了。我请你啊!”
甘棠气滞,歪着头,看着廖凡:“这小子,当我是透明的吗?”
秦罗织回头看了看甘棠问:“你呢?晚饭吃了吗?”
甘棠冷哼一声:“算你有点良心,还记得问我一句。”
甘棠长叹一口气道:“来吧!我请你们!”
话音未落,他已经迈步走进了料理店。
廖凡一怔,也随即跟了上来。
三人走进料理店,服务生立即上前,将他们引至一个四人座前。
廖凡侧身想将秦罗织让至里面的座位,甘棠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至自己身边坐下:“帮我点菜,这里东西没几样我能吃的。”
廖凡面容沉静如水,不动声色地坐在二人对面。
秦罗织仔细看了一遍菜单,给甘棠点了一份牛肉乌冬面,一份蔬菜沙拉,自己点了天妇罗和紫菜包饭。又将菜单递给了廖凡。
廖凡点了北极贝,青虾,三文鱼寿司,和烤鸡翅。
廖凡和甘棠坐了个正对面,一抬眼正对上他那一双毛绒绒的黑眼睛,正审视地看着自己。
廖凡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甘棠伸出手来说:“你好!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廖凡!”
甘棠并没伸手,依旧偏着脑袋,不急不慢地说:“我知道你!廖凡,生于一九九五年二月十九日,身高181公分,体重75公斤,a型学。申市本地人,父亲廖志国是f大法律系系主任,母亲本名辛晓雪,笔名西岭雪,国内知名文学期刊《金秋》总责编,全国作协委员,知名作家。而你自己,是香港大学法律系硕士毕业生,十六岁就被港大录取,而且,连续四年全额奖学金获得者。”
廖凡眼里飘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你调查过我?”
“不算调查,这些都是你简历上的信息。我也不算探人隐私。”
甘棠淡淡然说:“孙膑他老人家都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得知道我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廖凡靠在椅背上,侧眸看着甘棠说:“那,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做个自我介绍。”
“没问题。”
甘棠一挑眉毛,指着自己胸脯说说:“本人甘棠,连城市人,今年二十二岁,身高185公分,体重83公斤,b型血。毕业于申市体育学院,本科生。目前就职于m2的六楼的泰坦健身房,任私教经理。”
两人的个人资料放在一起一对比,高下立现。
这也正是廖凡想要的效果。
他笑眯眯看着甘棠说:“哦?那回头我去健身,能不能找你?”
甘棠一笑,坦然说:“好啊!你买课,我给你打折。买的多,折扣大。”
廖凡垂眸瞄了一眼秦罗织。
只见秦罗织扭头只顾看操作间里的厨师烤青鱼,根本没听两人的对话。
这两人的个人条件她早已心知肚明。
暂时并没有将这两人纳入配偶选择之中。
毕竟,一个性情幼稚,经济来源不明,
而另一个自命不凡,有王子病,自私冷血,十分不靠谱。
也许把这两人打碎了,将优点揉捏在一处,还差不多。
饭上桌了,秦罗织咂咂嘴,夹起一块炸虾天妇罗,大快朵颐,不再关注身边的风起云涌。
男人…呵呵。
正在此时,手机又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秦罗织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蹙起了眉头,低声嘟哝:“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她站起身,对着甘棠指指手机,走出料理店。
“喂?”
秦罗织接通电话,语气生硬地问。
“叫个爸能死?”
电话那边的人,悻悻地说。
“当年是你不想做我爸的!”
秦罗织毫不客气地说。
电话那头的秦风眠叹了口气说:“你这个周末回来一趟。”
秦罗织捂着话筒转了个身,戒备地说:“为啥?”
“你老爸我五十大寿!”
秦风眠气哼哼地说。
秦罗织冷笑着说:“你过五十大寿这么大喜的日子,我就不去了。你不是有那宝贝继承人吗?还有那孩子妈!有他们陪你,你应该更开心!我回去只能给你添堵!”
电话那边沉默,只听得到秦风眠沉重的呼吸声。
秦罗织刚想挂电话,话筒那边传来了秦风眠恼怒的声音:“阿岚!那点事还过不去了吗?你这辈子是不打算原谅爸爸了吗?”
秦罗织的声音忽然变的尖锐、失控:“别叫我阿岚!阿岚早就死了!那点事?我差点死了啊!对你来说就是那点事?!你也配做父亲?你怎么有脸让我叫你爸?”
秦罗织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潸然泪下。
甘棠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秦罗织一反常态的声音,抬头透过玻璃看向走廊里的秦罗织。
看见她激动叫喊的样子,甘棠一惊,冲出料理店,一把拉过秦罗织,将她的头按进怀里,连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阿织!别难过!别难过。”
廖凡也慌忙跑了出来,远远看着二人不知所措。
秦罗织轻轻挣开甘棠的搂抱,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拿起电话缓缓说:“秦风眠,你知道你最可恨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认过错,连声对不起都没有。”
良久,话筒里传来了秦风眠的声音:“对不起。阿织,回来吧,我把过户老房子的手续资料都准备好了,你回来签个字就好!”
秦罗织长嘘一口气,冷冷答:“好,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