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后,盛染并没有立即收拾家里,而是又用纸将地上的鞋印给拓下了,然后循着竹林后的小路前去村里找事了。
“咦,盛染,你怎么从这里下来了?”
张奶奶和村里的老人家正坐在公用水井旁的梧桐树下纳鞋闲聊,看到她从旁边的山路下来还觉得奇怪着。
盛染朝他们点了点头,倒是接了话:“去何家谈点事。”
一听她去何家,大家直觉没好事,估摸着又要干架了,张奶奶提醒她:“何忠生刚从山里回来,他在家里,你可要小心点。”
“我不是去打架的。”
盛染眼里难得闪过一丝无奈,看来她最近干架次数有点多,给村里人造成一种出场就动手干架的幻觉了。
她也没多解释,双手插着裤兜,直奔不远处的何家。
“砰!”
盛染来何家从未礼貌敲过门,总是一脚踹在栅栏木门上。
何家这栅栏门本就不结实,被她这连番踹了几次后,已经不结实倾斜了,摇摇晃晃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谁啊?”
何秀芳小跑出来,跑到门口见盛染站在外边,吓得如同见到鬼般立即原路返回,嘴上大喊着:“奶奶,盛染又来了。”
“她又来干什么?”屋里传来何老太阴沉尖锐的声音。
“我不知道,她又在外边踹门。”
何秀芳胆子小,连话都不敢和盛染说,也不敢单独一人出去了。
何老太佝偻着腰从房里出来,倒没有多踟蹰,喊着孙女一同跟她出去,见盛染站在外边没有进来,栅栏门又被她踹烂了,肚子里有怒气也不敢朝她身上撒,只得站在院子里问:“你又有什么事?”
“何忠生呢?”盛染是不会喊他一声大伯的。
见她连名带姓的称呼儿子的名字,何老太一个没忍住开口教训:“他是你大伯,你这样直呼他的名字,真是缺教养。”
“死老太婆,我不是跟你来讨论教养的,我只问何忠生人在哪里,没空陪你说多余的废话。”
盛染从未把何家人当亲戚,原主心里也对何家没一丝感情,何家这些所谓的长辈没资格来教训她,对这有血缘关系的奶奶也态度极为不客气。
何老太见她骂自己,本能的想凶她,不过紧跟着出来的何秀芳捂住了她的嘴巴,抢先一步告诉她:“我爸不在家里,去健伯家了。”
盛染二话不说,转身走去何健生家。
她一走,何老太用力拍打何秀芳,冷着脸训斥她:“何秀芳,你这是要害死你爸啊。”
“奶奶,爸爸在健伯家里,她不敢在村长家动手的。”
何秀芳没见过太多世面,觉得村干部是很有本事很有权利的官员,有何村长出面护着爸爸,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争吵纠纷,盛染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打人。
她想得天真,却全然不了解盛染这人,若真的起了冲突,一个小小的村干部,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照打不误。
何老太现在很害怕盛染这灾星上门,也怕她去收拾儿子,立即踉踉跄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