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剧组,殷佑没有离开,大家看到他挺惊讶的。
上次他去外地回来,为了能第一时间见到方灵舟,跑到剧组来说是找宋品言的,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今天也是来找宋品言的。
一个个的还在心里默默地想,这么晚了还来探宋影帝的班,他们的关系可真好。
只有宋品言和柳芹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到他们两人是一起来的,宋品言心中绞痛。
方灵舟去化妆了,殷佑和导演寒暄了几句,见宋品言此刻闲着,抬脚朝他走了过去。
大家都认为他是来找宋品言的,他自然得跟宋品言说说话。
只是再次面对宋品言时,他的心境有些变了。
看着眼前穿着戏服的宋品言,他淡笑了一下开口:“腰伤完全好了吗?”
“嗯。”宋品言淡淡的点头。
殷佑道:“以后小心点,不然就废了。”
宋品言的腰伤是拍他的作品时留下的,当时伤的挺严重,不过宋品言并没有休息多久就回了剧组。
宋品言是他见过最敬业的演员。
从那以后,他挺欣赏他,两人也算得上是朋友。
可朋友分两种,一种是普通朋友,一种是生死之交。
他和宋品言属于第一种,和单谨丞属于第二种。
宋品言道:“药酒我每天都有在用,挺管用的,谢谢。”
殷佑道:“回头我托人再买些给你。”
见他明知道自己和方灵舟之间的关系,还如此大方,宋品言的心里挺难受的。
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还是说,方灵舟压根就没跟他说,他们曾是彼此的初恋?
他看着殷佑,眉眼像平时一样清清冷冷:“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殷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已经都跟我说了。”
宋品言的脸色白了白,垂下眼睫,低低道:“什么都说了吗?”
“嗯。”殷佑微微颔首。
宋品言的心里泛着苦涩,她能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他,那说明,她是真的喜欢他。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戏服,压下心头的钝痛,不紧不慢地开口:“她是个好女孩。”
“你一定要好好爱她”这句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那是他爱的女孩,是他爱了十多年的女孩,如今她成了别人的,他的心如同万蚁啃食般的疼。
“我知道。”殷佑定定地看着他,觉察到他的情绪不对劲,一脸的若有所思。
方灵舟换了戏服,化完妆出来看到两人在说话,犹豫了正准备走过去,就见两人说完了话,殷佑走向了别处。
她的脚下微微顿住,转身走开。
殷佑一直没有走,到了夜里十二点的时候,还给剧组的所有人都点了夜宵。
一个个吃着热腾腾的夜宵,再次议论着:“殷导和宋影帝的关系也忒好了,都这么晚了殷导还不回去睡觉,看这架势是要等宋影帝下班呐。”
“怎么办?我挺磕他俩。”
另一人道:“你之前还是言明粉呢。”
言明粉就是宋品言和赵茗疏的CP粉。
那人笑嘻嘻的道:“这不重要,不重要。”
大家都在吃,而宋品言这边拿着剧本在看台词,化妆师在给他补妆,小助理给他整理戏服。
场务拿着一份夜宵给他:“宋影帝,殷导为大家点了夜宵,导演说休息一会儿,吃了再拍。”
宋品言看了一眼,是馄饨,方灵舟的最爱。
她打小就喜欢吃饨,不喜欢吃水饺,只因为一个皮薄,一个皮厚。
这夜宵明显是为方灵舟点的。
他能猜到,殷佑想给方灵舟点夜宵,可单单只给她一人点,大家肯定会怀疑,索性就都点了一份。
其他人只不过是沾了方灵舟的光。
柳芹见他迟迟不接,就伸手接了过来,对场务说了一声“谢谢”。
场务对化妆师等人道:“大家都有份,赶紧去吃吧。”
其他人高兴的去吃夜宵了,他们走开后,柳芹对宋品言道:“要不要吃点?”
他淡淡的道:“我不饿,你吃吧。”
柳芹看着他黯然伤神的样子,微微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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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半,终于收工。
方灵舟急吼吼的去换衣服卸妆,因为殷佑一直在等着她,他们拍戏,他就坐在一旁看着。
平时收工后她都是不慌不忙的,今天大家看她这么着急,卸妆时一位女演员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急着去约会呢。”
“困了,着急回家睡觉。”她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倦乏的样子。
从化妆间出来,殷佑不见了,她给他发了微信消息。
殷佑很快给她回了过来:车里。
她弯了弯唇,将手机收起。
他真的很贴心,她还怕他们一起走被人看见呢,没想到他猜到她的想法了。
剧组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宋品言换下戏服,收拾好后也准备走,副导演一脸疑惑的道:“品言,你还没走呢?殷导刚才已经走了。”
见他一脸的奇怪,宋品言抿了抿唇道:“他在车里等我。”
他的心里生出一股悲凉感,所有人都以为殷佑待到这么晚是在等他,而他也只能认下,帮他们打掩护。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可这也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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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驰被殷佑揍了后,鼻子三天两头的流鼻血,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他住院的当天傍晚,单谨丞来到医院。
他被人揍这件事太过丢人,没敢跟家和朋友说,就连餐厅里的那些人他也给了封口费,所以病房里除了护工以外,冷冷清清的。
单谨丞的到来让他很惊讶,虽然他们彼此认识,可关系一般般,属于那种见了面只会打声招呼,没有多余话的那种。
他觉得单谨丞不是来看他的,因为他两手空空,既没拿花,也没拿果篮。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他的消息倒是挺灵通,他才刚住院他就来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不知道呢。
单谨丞仔细的瞧了他两眼,神色寡淡的道:“看起来应该伤的不重。”
张驰严肃又委屈的道:“我都住院了,你看像是伤的不严重吗?”
鼻子老是流血,他用两坨纸巾塞着,嘴角一片乌青,看起来有点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