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这一日,本是元宵佳节,可赣城的百姓,却个个心情低沉,情绪不高,更有人还哭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城门前,目送着璟王殿下一行人的离开。
他们多希望,凌宸翊就住在他们这里,那才是他们最大的盼头。
不过有心人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本驻扎在城外的长征军,少了足有三分之一,好像还是在过了大年初三后,就消失的,去了哪里,根本无人知晓。
而跟随着他们离开的长征军,正在一路上逐渐减少,快到达五梁山时,已经就剩下不足三百人了。
而这一路上,安玉尘都快被秦茉逼疯了。
她从离开赣城的第十天开始,就缠上了他,非要讨要驻颜的方子不可。
直到了五梁山,她都没放弃。
无论安玉尘的嘴皮子都磨破了,说过没有,她依旧不依不饶地。
还当众叫他:爱哭包!小气大夫!
这可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神医”的面子,可他也无法。
他确实是哭过,而且还哭得很大声。
最后他是真无法了,在路过桂阳城时,弄了不少药材,还真研制出了一个驻颜霜出来。
这也让众人认为,他确实是有驻颜方子,就是不拿出来,当真是坐实了“小气大夫”的名声。
在桂阳城先前安排好的宅子里住了三日后,收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来自先前派往五梁山处探查的人反馈的消息。
“殿下,那个五梁山正如章先生所说的那样,要翻过正对树林的那个山头后,方才能在山沟下的一条人为开凿出来的山路上,看到那道山门,上面写得很清楚:私人地界,误入自负,还真挺嚣张的。”派去探查的暗风笑呵呵的道。
凌宸翊一边听,一边在桌面上查看着地形图,眉头轻蹙,目光微凝,沉声道:“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穆战阳双手叉着腰地道:“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守住了。”
“为什么没有!”凌宸翊抬眼看向他。
穆战阳立即举起手来讨好笑着:“殿下,属下绝无轻敌之意,只是觉得,他们利用地形和阵法以困人为主,是不是有点……”
“一点都不儿戏!奇门遁甲之术,博大精深,深奥无穷,就算当年的玄机盛名一时的千机家族,也不能说全都能破解,更何况是咱们这些对于此技法一窍不通,或是一知半解的人,绝不能小觑!”凌宸翊严肃的道。
暗风再微微一笑地道:“我们在那里守了足有半月有余,从未见过有一人从那里走出或是有外人进入,属下怀疑,当时章先生遇到的那个樵夫,应该是里面的人安排的,就是要将章先生一行人带出来,同时也是一种警告。”
“有道理!”穆战阳摸着他那光滑的下巴点头道。
凌宸翊也认同这个说法,而且这个分析早在章瑜川与他们说明时,秦茉就与他说过这个可能性,现在不过就是印证一下罢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把头看向书房门口:“烈风,王妃可在府中。”
“回殿下的话,王妃带着砚月和雷缙他们去逛街市了,说是晚饭前能回来!”烈风的声音在书房外传来。
“我就知道!”凌宸翊轻捶了下桌面,皱眉道。
穆战阳这回可机灵地道:“王妃不会是去五梁山了吧!”
“没准!”凌宸翊皱眉道。
“殿下,不会的,五梁山离这里可不近,一天之内根本无法一个来回……”暗风道。
凌宸翊却轻笑一声地摇头:“你还是不了解她,就算不去那五梁山头上站一站,也一定……不对,她还真没去五梁山!”
“那去哪……不会是见墨少轩去了吧。”穆战阳终于聪明了一回。
凌宸翊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轻抿着嘴角的冷哼一声:“顶烦他!”
穆战阳挑眉地撇嘴:“殿下,咱现在烦也得忍着不是,王妃想从他那里了解千秋阁……”
“要不是如此,本王早就砍死他了,还能让他大摇大摆地在她面前晃悠,看他那嘚瑟样,就想削他!”凌宸翊冷声道。
穆战阳轻咧了下嘴的道:“殿下,您现在这语气,真是得了小王妃的真传,一模一样。”
“我家茉儿教得好,你管得着吗!”凌宸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穆战阳还真是敢怒不敢言,明明是不想王妃与那墨文轩见面,可他不敢与王妃说明,拿他撒气。
唉……他的承着,谁让他们是兄弟呢,他能解气,他也认了。
就在这时,另一条从北方传来的消息到了。
烈风接到手后,立即呈到他的面前。
“护国公承办此次赈灾任务,宋祈年已经与护国公汇合了,不过有点问题,护国公带去的赈灾物资半途被调换了,好在有咱们先前调派过去的物资,还有让宋祈年带去那些,可以解了燃眉之急,不过护国公很生气!”烈风小心的道。
“凌瀚禛果然是个蔫坏的主儿,这么大的事,他也敢动手脚,看来,凌瀚维的事没让他长记性,这是想步他的后尘,还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凌宸翊放下手中的简报,冷哼一声地坐在了椅子里。
大家也都跟着一起坐下来,三人都齐齐地看着他。
“既然如此,就让姐夫查吧,可有相关的消息,物资是在哪里被调包的?”凌宸翊端起桌上的茶揭开盖子抿了一口地问道。
烈风回答:“是在历安城,那日是正月十五的灯会节。”
“姐夫这一招妙呀,物资是岳王兄准备的,他只是接货后直接押运到灾区,只要封条不换,物资就没被中途动过手脚,这回,岳王兄可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凌宸翊嘲讽地笑出声来。
“护国公向来心思缜密,心智高人一筹,就他的脑子想与护国公斗,还太嫩了些,主要还是京中原本耀眼的人都不见了,他以为可以出头了,不过,他怎么会想到要算计护国公的呢?”穆战阳先是不屑带着鄙视地笑了笑后,又有点不解的问道。
烈风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后,小声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凌宸翊轻点了下头。
烈风道:“以属下之见,可能真非是岳王殿下算计护国公,好像是护国公在算计岳王殿下,这么明显的事,他想脱干系,好像不易,更会惹祸上身,他为何要如此呢?”
“要是因此次赈灾不利的话,护国公就百口莫辩,过后说什么话,全都是在狡辩,那时他就算指出是赈灾物资被调换了,是否还有人会相信。”穆战阳对他挑了下眉。
“将军的意思是说,护国公知道岳王会算计他,所以才会选择将计就计,可朝廷的赈灾物资丢了,这也是项大罪吧。”烈风轻皱眉地道。
“先解决灾情为主,过后的事,想来护国公定有打算,就以姐夫那性子,回程时,要是不把东西找回来,可不是他的性格,那些人可得当心了。”凌宸翊抿唇一笑。
“还真是!”三人一听全都笑着点头。
护国公赵慕远,可真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般温文尔雅,他下手可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