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阳王府,各处的灯盏都亮着。
后院的主屋内,阳王妃正倚靠在软靠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坐在厅上的府中侧妃和几个妾室身上。
主屋厅中的两侧,各有五把椅子,此时已经都坐满了人,还有几位站在门口处,一看就是身份低微的,此时头都不敢抬起,只紧盯着握着帕子的双手。
这时下人通传:“殿下回府!”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阳王妃也起身,立即换上温婉可人的笑意,走到门前迎接着。
“可都到齐了?”阳王见到阳王妃直接开口问。
“回殿下的话,都到齐了。”阳王妃笑着回答。
阳王迈步进入主屋,那些女眷们全都施礼齐声道:“见过殿下!”
“都起来吧!”阳王冷眼的扫了这些人一眼后,大步地向主位走去。
转身坐在那松软的椅子里,接过阳王妃亲手奉上的香茶,揭开茶盖刮了刮杯中的茶叶,再轻抿了一口后,方才从杯中缓缓地抬起眼来,看向落座的这些人。
“可知本王让你们聚于此处,所为何事?”他反询问着。
这些阳王府里的女眷,也非什么简单的人物,有是心甘的入府的,也有不愿意但迫于阳王的权势和家中威胁而入府的,更有原本是府中身份低微的婢女,借着机会上位的,就如站在门口处,连个小板凳都没捞着的那几位。
而这些女人中的翘楚,当属正王妃的阳王妃,再有一个,就是一直盛宠不衰的那位薇姨娘了,这时有人才发现,今日为何没见薇姨娘来,依旧是不将王妃放在眼里,都不出席这种场合的?
见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却没有一人接他话,阳王的火气迅速地涌了起来。
“本王在问你们话,回答!”阳王突然厉声一喝。
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全都看了过来,只有阳王妃一脸的淡定还唇角轻轻上扬着嘲讽的笑。
坐在下首位的陈侧妃声音甜美地道:“殿下,妾身不知是何要事,还请殿下明示!”
那些妾室们一听,也都跟着一起附和着:“请殿下明示!”
阳王阴沉着脸地看着这些人,目光在这些人的面上一一扫过,还真没看出什么来。
他紧蹙眉地道:“你们都是何时见过薇姨娘的?”
大家都回想了一会儿后,陈侧妃道:“妾身是于四天前的午后,在后院的花厅处,见到她正在赏花,聊了两句家常后,就分开了。”
另一位王侧妃也马上回答,生怕答得晚了,会被人怀疑上,她道:“妾身有小半个月没见过薇姨娘了。”
妾室方氏说:“妾身是五天前的下午,见薇姨娘从后院的厨房出来,手中提着两串葡萄。”
阳王再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再说话了,他抬起阴森的目光,再扫过这些人的面容,他不相信,这些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谎。
但看了一圈后,他收回了目光,这些人的目光里除了疑惑外,没有什么别的表情,这样他就放了大半的心下来。
看来不是府中的女人闹出来的事端。
阳王妃这时亲切地挽着他的手臂,温柔地笑道:“殿下,或许是薇姨娘临时有什么事,不过这不声不响的……还真是让人担心呢!”
“她能有什么事!”阳王心里泛着嘀咕。
阳王妃笑道:“可能是母家里有事呢!”
“她哪里来的母家,不过一个婢……行了,都散了吧,没事少外出,你们最好都相处好些,少生些事端来,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阳王差一点说露了嘴,立即散去这里的人。
他在起身时,阳王妃却没有放开挽着他手臂的手,目光里带着请求的娇声道:“殿下……今天晚上不能留下来吗?”
阳王侧头很不屑地瞥了一眼阳王妃,对她这张看久了的脸,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要不是因为她是正妃,而且家室也显赫,出席外面的那些场合得体。
最重要的是,父皇是最厌恶宠妾灭妻的人,他早就将这个善妒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休了。
他缓缓地将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尽量用得体的语气道:“本王还有公务在身,你早些安歇吧,明日带些物品,去探望一下母妃,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了主屋的院子,对身边的小厮道:“让展菊来书房伺候本王!”
小厮得令而去。
这个展菊,本就是府中年前刚刚买来的婢女,模样很是清秀,入府不到一个月,就被他给收了房,成了妾室。
她现在可是阳王府里,除了薇姨娘最得宠的妾室。
秦茉蹲在阳王府后院的一株大树上,腿都有点麻了,方才看到那些女人们从主屋里走出来,但一出了主屋后,都客气与彼此道了别后,就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去往这府中后宅的各处。
“这可真是把府宅里的房子利用明白了……不过一个亲王罢了,他这也太齐人之福了吧,快赶上父皇的后宫了都。”秦茉撇着嘴很是不屑的道。
凌宸翊靠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道:“他向来会伪装,在外是个谦和有礼的君子样,可关上门后,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与熙王兄是一丘之貉!”
秦茉点头:“看出来了,路子都一样!”
这时从暗处有个黑影向他们这边靠了过来,直到了他们所在的大树下,那人再四处瞧了一眼后,一跃就上了大树。
烈风压着声音道:“殿下,听明白了,阳王正在寻找薇姨娘,应该就是墨春,她在太子府时,不就叫春薇嘛,阳王妃想留他住在其屋内,但阳王没应,去了书房,不过叮嘱了阳王妃,明日去宫里探望兰妃娘娘。”
凌宸翊冷哼一声:“他看阳王妃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想拉拢着阳王妃母家的势力,他就是休了她了。”
“为啥?”秦茉听出点八卦的味道来,立即来了精神。
凌宸翊看着她在面罩下那熠熠生辉的目光,不由笑了起来。
“说说呗!”秦茉用后背在他的胸口处轻轻蹭着,一看就是在撒娇。
凌宸翊对于她这样暧昧的小动作特别受用,眼中也得意了起来。
“要说起这事,还真得说说夏承远那位嫡长女和嫡次女。”凌宸翊道。
“不认识,你说吧。”秦茉立即道。
凌宸翊将她的腰搂得更紧了些,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夏承远的嫡长女与嫡次女相差一岁半左右,两人不过豆蔻年华之时,就已经是响誉京城的才女和美女了,而夏大小姐就是在十五岁时的一次诗画会上,与当时也只是十九岁的阳王相遇了,那时阳王被夏大小姐所吸引,誓要纳她入府为侧妃,一时间还真被传为了京城的一段佳话呢。”凌宸翊语气里全是嘲讽的道。
“那后来呢?”秦茉眨着眼睛,很认真地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