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这天,沈献亲自开车送顾琛去了会议所在的地方。
“等你的好消息!”
到了地方,沈献笑着给顾琛加油打气。
“好!结束后我马上就出来,你要是无聊,就找个咖啡馆坐坐。”顾琛温柔的在沈献额上亲了一下。
“你就别操心我了,快进去吧。”
说着话,另一辆车子里的项目总监和规划师也已经到了,两人下车后在一旁等着顾琛。
在沈献的催促下,顾琛下了车。
回头看到顾琛落在座椅上的手机,沈献也追了下去,把手机送到顾琛手里,对另外两个同事说道:“好好发挥,我在外面等你们。”
她听过他们的竞标阐述,非常有说服力,并且规划详至合理,她打心底里觉得,他们申飞的胜算很大。
“我们一定尽全力!”
两人今天也是充满斗志,对看一眼点头承诺沈献。
顾琛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洋溢出一抹开怀笑意,抬手握拳挡在鼻下,他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一幕,他的沈献,真的越来越有董事长太太的风范了。
沈献看他笑,只当是他满意两位下属的回答,对竞标充满了信心,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顾总,我们该进去了。”
项目总监看了一眼时间,适时提醒。
“好!”
顾琛深深看了一眼沈献,转身带着两人往大厅走了。
沈献一直看着他们进了大厅,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才转身打算离开。
回头的一瞬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盟?”
一身西服正装打扮的张盟,正立在一辆黑色的奔驰前,在开后面的车门。
听到沈献的声音,他像是早已知道沈献在那里一样,匆匆看了她一眼后,转头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动作,只见他拉开车门后,一只手挡在车门上方,护着里面的人防止她下车的时候磕到。
动作绅士又细心。
见他这样,沈献倒是有些好奇车里面的人是谁了。
然而,当里面的人探身下车后,沈献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只见弥尔的CEO阿诗雅女士,优雅下车后,带着笑意朝张盟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朝沈献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们一起随兴的,还有另外一个拎着公文包的男人。
不用猜,这三人,便是代表弥尔前来竞标的。
“献姐。”
张盟礼貌的和沈献打了声招呼,但是自始至终都跟在阿诗雅的身后。
阿诗雅听到张盟的声音,有些好奇的朝沈献看了过来,“这位是?”她的目光后侧,在等张盟的解释。
“这位是申飞集团董事长顾琛先生的特助,沈献。”
张盟会意,赶紧向阿诗雅介绍沈献的身份。
“有所耳闻,沈小姐好。”
阿诗雅笑的明媚,颇有异域风情的她,看着更像是一个性格火辣的大姐姐,而非掌控一个公司的女强人。
不得已,沈献只好伸出手和她抬起的手握了一握,“你好,阿诗雅女士。”
“我们也是来参与竞标的,还要赶时间,有机会的话,再和沈小姐叙谈。”阿诗雅微笑的看着沈献,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沈献,目光顺着她脸上的轮廓,细细扫了一遍。
叙谈?
沈献只当她是礼貌寒暄,后撤一步将道路让了出来,“您请。”
阿诗雅施施然松开手,笑着点了点头,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献,这才抬步朝大厅走。
张盟跟在她的身后,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沈献说,但碍于身份和眼前形式,他们实在不便于过多交谈。
沈献立在原地,看着三人快步走进大厅,张盟好像比以前要成熟许多了,前两天还在陈诺的电话里听到了他的声音,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样的情形。
他去了弥尔!
且还代表弥尔来参加这样重要的一场竞标会,可见,他现在在弥尔是十分受器重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对于张盟离开申飞去了弥尔这件事,沈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好奇,弥尔到底给了他什么样的职位,能让他出现在这样重要的竞标会上。
胡思乱想着,沈献锁好车门,准备去附近的咖啡馆消遣这段时间。
这样重要的招标会,与会人数又多,一个个讲下来,估计会花费不少时间,她锁好车门,抱着ipad就进了咖啡馆。
上午的阳光温和,不似中午那样热烈,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正好可以晒晒太阳,再做做自己答应大学老师的一个稿件,是关于新型炸弹的构造分析的。
最近和学校老师重新取得了联系,互相交流之下,她才知道现在学校教学内容更新的很快,自己从杂志上和专业网站上看到的只是一部分。
咖啡厅里,喝完一杯咖啡,认真钻研了半天课题的她,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望向窗外,想放松一下酸涩的眼睛。
路上行人并不多,落地窗外一个追着气球跑的小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团被绑在一起五彩缤纷的气球,小孩子估计是没有拿稳被风吹了起来,她看着不由揪心,万一小孩跟着气球跑到马路上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过来,只微微一抬手,就握住了绳子将气球拿在了手里。
小孩子“咯咯”笑着跑了过去,仰起头对那人道谢。
沈献看着看着,眼睛不由睁大。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即便是再夏天也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小礼帽,脸上戴着墨镜,一只手撑着拐杖,另一只手捏着捆绑气球的绳子一端,此刻正弯腰和小孩说着什么。
沈献“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过慌张连桌上的空咖啡杯都撞到了。
她来不及将杯子扶起,拉开椅子匆匆跑了出去。
好在,等她出去的时候,那人还在。
她一双眼紧紧盯着那个人,他的身形,轮廓,都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么相似。
她脚步沉重,还是跑了过去。
或许是停到了脚步声,正摸着小孩子的头说笑的男人,缓缓抬起了头。
大大的墨镜将他的脸遮去了一半,但也能看得出墨镜之下,从眼下延伸出来的半截可怖伤疤。
他的腿很细,右腿空荡荡的裤管在风中摇晃。
那人将从男孩的头上移开,小孩子甜甜的对他说了声:“谢谢爷爷。”然后便一蹦一跳的朝自己妈妈跑去。
见沈献盯着自己,男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男孩的妈妈已经牵着孩子的手走远了,便猜到眼前的人并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跑过来,而她盯着自己打量的眼神,似乎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直起身,他双手撑在黑色的拐杖上,声音带着不悦问:“姑娘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