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来带初浅熟悉地形的,怎么不知不觉的就被初浅带着走了。
但是他望着走在自己前方的少女,不由得缓缓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家大小姐……
是真的成长了很多啊。
“顾管家。”初浅的脚步停了停,少女转过身看着自己面前白发苍苍的老管家,眉眼平淡:“可以带我去看看父亲吗?”
老管家顿了一下,他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银色的光:“当然可以了,这没有什么不行的。大小姐,这里是您的家,您不用拘束,想做什么都可以。”
初浅突然笑了一声。
少女的声音不冷,是很清新的声线,听着就有一种甘甜中透出几分苦涩的柠檬味,反而有一些治愈的感觉。
她抬起眼皮,看向老管家饱经沧桑的脸:“顾管家,你不觉得你家大小姐变了很多吗?”
闻言,老管家也笑了一声:“是人都会变,如果大小姐您一点都没变,那才是真的奇怪。我倒是希望大小姐您变了,只有变得成熟了,才能抵御外界的风雨。不管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大小姐都是我家的大小姐。”
“你倒是忠心耿耿。”初浅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但我不是什么好人。”
第一次出任务就杀了一对情侣,第二次又杀了一个赌徒——虽然他是个赌徒,但他还有个三十岁的妻子和四岁大的女儿。
她迟早是要遭天谴的。
老管家上了年纪听力不太好,再加上初浅声音小,他根本没听到初浅开口回复他的那一句。
他陪着初浅在她父亲的祠堂前站了很久,看她面无表情的给她父亲上香,心底不由得有些心疼。
初浅感到悲哀。
她这一路走来,归宿还未找到,来处就已经消失。
人生之苦,莫不过漂泊至此。
……
初浅在祠堂待得久了,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蓝瑟招呼着初梦跟初梦的母亲、初梦的弟弟已经吃过了晚餐,叫都没有叫她一声。
老管家有些不平,但初浅并不在意的收拾起了东西。
老管家以为她要走,非常不舍:“大小姐,您怎么才回来就要走了?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叫保镖送一下您吧……”
初浅已经换下一身校服,她咬着头绳一边束发一边往门口走,脸上已经是精致的妆容,听到老管家的话后顿了一下:“我不走,只是有事出去一趟而已。”
“初家已经不再是原先的初家,我没打算长住,却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你可能要问我,为什么要留在这样一个家里?但恰恰是因为初家是这幅样子,我才更要留下来。”
少女眉眼如画一般的好看,长发束起,琥珀色瞳眸里的情绪在灯光下模糊不清,她勾了勾唇角:“我觉得很好玩。”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蓝瑟、初梦、她那个后妈——初梦的母亲兰茜。
既然她们要唱戏,那她就拆了她们唱戏的台子。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