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把院落中,位置挨得极近的男女瞬间惊醒,下意识地拉开距离。
朱烈还好些,本来就没存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地询问叶无菱,那盒被扣留的麻辣小龙虾去哪了而已。
但叶无菱就不同了,手掌在朱烈大腿上来回摩擦,都快摩擦起火了。她本人更甚,眼含媚丝,双腿紧紧地揉搓在一起,湿漉漉的。
“王爷,您来了。”朱烈下意识地起身,站起来抱拳行礼。
叶无菱也赶紧站起来,就是站姿有些奇怪,低头不敢说话,面皮发烫。
徐寿仁今日,还是按例来到九公主的院子查看。
本来是打算过来看看九公主的伤好点没有,但是,前脚刚踏进大门,眼前的画面让他不得不握拳放在颌下,轻声咳嗽提醒。
自己若不是碰巧过来,院子估计就那啥,有个成语怎么形容来着,叫白日宣……
许寿仁没好气地瞪了朱烈一眼,走了进来,摆摆手叫叶无菱进屋,去照看姜红豆。身穿道袍的叶无菱如蒙大赦,逃似的小跑冲进屋子。
真是丢死人了。
许寿仁拿起凳子上的蒲扇,把袍子往后一撩,而后坐下,之后便是做起这几日常做的事情,生火煎药....当初,魏道不在京城,便是由许寿仁接手九公主姜红豆的病情,初次探查,便只觉姜红豆体内的真气着实霸道,来势凶猛。
若无高手替她诊疗,最后怕是会落得个丹田炸毁,全身经脉被霸道真气撑开,全身爆体而亡的下场。
许寿仁当初诊疗,也是花费了大功夫才勉强压制住。
不过治标不治本,姜红豆体内的霸道真气依旧存在。
许寿仁翻遍各种医典也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以最普通的手段,药石来医治。
许寿仁不知道需要多少副药才能缓和,但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
当白气顶着药罐子的盖子,噗噗作响时,朱烈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
“王爷.....”
许寿仁抬手,指了指朱烈脚边放的火钳。
朱烈赶忙闭嘴,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
随着大块的炭火被撤出炉子,许寿仁掀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听说,朱司使是被陆仙子所伤?”
“是的。”
“听说未伤及一处要害?”
“.....是的。”
“近日司中传言,朱司使有何看法?”
许寿仁抬起头,目光炽热地盯着朱烈。
朱烈顿时只觉如芒在刺,坐立不安。
额头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随着时间推移,额上的汗珠越聚越多,最后顺着两侧脸颊汇集在下巴上。
“嘀嗒——”
随着汗珠滴落,炸开在地面。
朱烈赶忙起身,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就要双膝跪下,磕头请罪。
近日皇城司中的流言,朱烈又怎会不知。
当夜,陆仙子带人潜入诏狱营救夙王,出来后,便是迎面遇上了朱烈,二人缠斗期间,朱烈不敌,可陆仙子也不知怎的,明明有无数次机会一招毙命朱烈,却没有下死手,招招避开要害。
如若不然,朱烈怕是要与亡故章官生一个下场,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事后,皇城司内流言四起。
说朱烈是陆仙子安插在皇城司里的内应,如果不然,他早该被陆仙子一掌拍死了才对。
初闻这些流言,朱烈不屑一顾,只当是小人的诋毁。
可随着说这话的人越来越多,饶是朱烈当作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难免放在心上,寝食难安。
可是还好,无论那些躲在暗处的小人如何散播流言,只要皇城司的高层信任自己即可。
可是现在.....
“属下惶恐,属下惶恐.....”
朱烈想要跪下去,大喊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许寿仁只是轻轻抬抬手,便把朱烈托起,让他重新坐回凳子。
朱烈又擦擦脸上的汗,只觉口干舌燥。
许寿仁缓缓开口道:“本王是信任朱司使的,从始至终。只希望司使的伤快点好起来,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剑,所向披靡....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这些儿女情长身上....”
朱烈蹙眉。
前一句他还听的懂,这后一句怎么....儿女情长,跟我老朱有什么关系?
不过为了表达自己的衷心,朱烈还是沉言道:“属下谨遵教诲,有生之年,定会将魔教一网打尽。”
说完,朱烈便欲起身离开,回去好好养伤。
许寿仁拦住他,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但酝酿了好半晌,才道:“听说,前几日魏师弟子去看望你时,带了礼物?”
朱烈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是。”
“那些东西,现在何处?”
许寿仁也是没有办法,他不想问的,可家里的王妃这几日....总是吵着要吃,宫中御厨又做不出来,所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谎称是御厨做的,说是仙人走的,仙人飞走了,没了。
朱烈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那些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不对,应该在皇城司的茅厕里。
......
夕水巷,徐府。
许舟抬头望着徐府的匾额,一时羡慕得不得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么大的家业啊。
感叹一会儿,许舟抬脚进去。
因来过一回的缘故,徐府门房进去通报了一声,便领着许舟进入徐府。
初次进来,许舟便只觉夕水巷的徐府,建筑风格与京城大为不同,走的是江南那边的水乡风格,苍翠竹林,圆形拱门,二层小竹楼,湖泊假山....
今日再临徐府,许舟套近乎和门房客套了两句,套出了几句话,原来徐老爷不是北方人,而是正儿八经的江南扬州人士,所以徐府便按照徐老爷的要求,修成了这个样子。
如此想着,门房把许舟领到一栋竹楼外面。
今日没露面的徐府二小姐徐白露,正趴在二楼的露台外,两条胳膊耷拉下来,正无精打采地瞧着徐府景色,小嘴巴撅的老高。
“你怎么来了?”徐白露看向楼下的许舟,蹙眉不解地问道。
“找你来玩。”许舟扬起手臂,高兴道。
门房见状,自是慢慢退去,不打扰客人和主人雅兴。
徐白露的小竹楼看上起去像是新盖的,院子里的地砖还是新的,墙边的竹子也不像是多年的老竹,现如今只有手指粗细。
“你今天怎么没去找我?”许舟扬起脑袋,看向楼上的徐白露。
“唉——”
徐白露忽然哀叹一声,双手捧着小脸,看向远方:“烦着呢。”
“有什么烦心的,说来听听。”
徐白露瞄了许舟一眼,摇摇头。
然后,她就看见许舟一溜烟进了竹楼。
噔噔噔——
几息的时间,许舟便出现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