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经历了踏实的大力花菜的洗礼,沈妄原以为自己对这种奇奇怪怪的名字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但现在他发现,这只是个错觉。
沈妄沉默了。
沈妄深深地沉默了。
沈妄一言难尽地沉默了。
他女朋友是不是对四个字的名字有什么执念啊?
上次是大力花菜,这次升级了,成酸豆角子了。
还他妈是精神不稳定的。
这还不如大力花菜呢,起码人家踏实,人家精神稳定,人家不酸。
退一步说,酸豆角也行啊,为啥非得加个“子”?
齐川老师还在主席台上举着话筒喊:“精神不稳定的酸豆角子,快点啦!别磨磨蹭蹭的,快点上来领你的奖品啦!”
虽然喊的是精神不稳定的酸豆角子,但齐川老师的眼神是直勾勾地盯着沈妄,这个酸豆角子——哦不对,这个精神不稳定的酸豆角子是谁,就很明显了。
沈妄不想上台。
沈妄非常不想上台。
沉默片刻,他看向自己的队友们。
时酸豆角子:“达咩达咩达咩!”
谢酸豆角子:“我婉拒了啊,兄弟。”
齐酸豆角子:“对不住了,妄哥,您上吧,我真的没有那个勇气。”
沈妄:“……”
沈妄心说,我他妈就有那个勇气了吗?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嘿,他好像还真有那个勇气,万众瞩目之下,沈妄冷着一张送葬脸上了主席台。
一步一个脚印,硬是走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他的酸豆角队友。
底下很快就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呀!酸豆角子是沈妄啊???”
“他的精神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
“那不好说,去年还踏实呢,今年就不稳定了。”
“那明年该不会就是精神错乱的糖腌大蒜吧?”
“其实往好的方面想,他这个文学造诣还是可以的。说实话,要是让我来,我都想不到把这个精神不稳定的形容词安在酸豆角的身上。”
等各位获奖选手按名次在台上站定,齐川老师朝抱着奖品的志愿者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发奖品了。
沈妄还以为又是天降一盒美少女战士,拿到手里才发现是个黑胶蓝牙音响。
太好了,不用再经历一次社死了。
沈妄面无表情地感动着。
看来他女朋友心里还是有他的,瞧,她终于放弃美少女战士的想法了。
齐川老师振臂一呼:“台下的朋友们,还愣着干什么?鼓掌啊!”
“哗啦”一声。
台下掌声雷动,一部分是送给得奖的学生们的,一部分是送给敢顶着“精神不稳定的酸豆角子”这个名字上台领奖的沈妄的。
看人家这心理素质,过硬啊。
学生会的那几只都已经笑得不行了,鼓掌的动静最大,这名字,一听就是他们老大的手笔嘛,结果还是“猎犬”替他们老大承受了所有。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的岁月静好,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现在改到林时兮和沈妄这里,应该是:林时兮骑着负重前行的沈妄在岁月静好。
这边的动静太大,想不注意到都难,沈妄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正巧对上谢衍的眼神。
哦,谢衍也在岁月静好,三个队友都在岁月静好,只有沈妄负重前行的世界达成了。
谢衍桃花眼一弯,笑了,慢悠悠地给他比了个心。
沈妄:“……”
看他这个讨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就说欠不欠揍?
沈妄轻眯了下眼,报以一个冷笑,就这样凉飕飕地看着他。
如果眼神里的冷刃能化成实质性的话,那谢衍这会儿已经凉了。
还有,再说一下谢衍比的这个心,嘶——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是心吗?
心是这样比的吗?!
你跟人家电视上的学,倒是也学个正确的啊。
林尔显然也注意到了谢衍这不同寻常的比心,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满是无奈地出声说了句:“大哥,你的心比反了啊。”
谢衍轻“啊”了一声:“反了吗?哪儿反了?”
林尔觉得自己眼睛疼:“你那不是比心,你那分明是抱寿桃。”
人家比心的,都是两只胳膊抬起来,举过头顶,两只手的指尖对到一块,抵在头顶上,一个漂亮的心就出来了。
谢衍倒好,他两只手对指尖的动作没记错,就是调转了个方向,胳膊没往上抬,反而持续下降,直至下降到了他的腰腹间。
镜像版的比心。
简称:抱寿桃。
齐川老师在台上又逼逼了半天,终于开始进行下一项了。
沈妄一身低气压地领了奖品下来。
他也没拆开这个奖品,直接就将音响连盒带包装地丢到了桌子上,哪位队友想要就拿走。
三位队友纷纷表示道:“不要,谁经历了酸豆角子的洗礼,这奖品就是谁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酸豆角子的。
沈妄又把小音响丢给了林时兮:“那放会议室里用吧。”
会议室里的多媒体经常坏,偶尔用这个蓝牙音响连个手机,放个歌什么的也行。
林时兮点头应了。
对于今年的这些奖品,沈妄还挺意外:“今年怎么不是美少女战士了?”
第一名是黑胶蓝牙音箱,第二名是水晶球音乐盒,第三名是拍立得,参与奖是香薰水晶灯。
奖品的画风正常得让人害怕。
“你还想要吗?学生会的仓库里还有两箱子呢。”林时兮显然是误会了沈妄的意思,以为他的美少女战士已经穿完了,很贴心地表示道,“你要是想要的话晚上放学来找我拿,反正送也送不出去,给你穿,别浪费了。”
只是随口一问的沈妄:“……”
并不是想要的意思啊,他只是有点疑惑今年的各项奖品为什么突然正常了起来。
许是听见了美少女战士,林尔的表情忽然有点微妙,压低声音跟谢衍说了句什么。
谢衍的表情紧接着也微妙起来,他磨了磨牙,倔强地试图为自己正名一下:“我真不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