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乔对鹿景渊这种和稀泥的做法十分看不上眼。
待里正老头走后,夏小乔冷着脸道:“鹿景渊,你到底什么意思?”
“急什么?”
某人悠哉悠哉的看了她一眼,夏小乔气的张了张口无语的道,“我,你说我急什么?”
哼!
说完直接坐在了床上背对着他。
而鹿景渊则眼中泛着笑意道:“你刚刚做的是什么?味道甚香。”
夏小乔一脸无语的转头看向他,“呵,你还有心思想着吃?”
“没有。”
面对她的冷脸使小性子,鹿景渊眼中的笑意更胜了,眸光流转,声线拉长。
“咳,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灵州城我多少还有些人脉,茶引当不是问题。”
“那你不早说?”
夏小乔闻言睁大了眼睛,而鹿景渊则抬起了下巴,撇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还不快去?”
夏小乔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家伙居然有闲心逗她玩儿了?
“你,行——”
夏小乔对他挥了挥小拳头,拍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没多一会儿,一锅杂粮面条便出了锅。
在加上一勺香椿酱当卤子,那味道叫一个香。
七郎吃的最是欢畅。
一边被辣的直吸气,一边还舍不得放筷子。
然后就咕咚咕咚喝水。
“你慢点,这酱有些辣,你还是少吃点吧。”
夏小乔忽然有些后悔,她考虑不周,像他们这种外伤最是忌讳吃辛辣刺激性食物。
“这红色的作料是什么?”
相比于七郎只是埋头干饭,一旁的鹿景渊就十分有研究精神了。
“辣椒啊,这东西虽然开胃,但是你和七郎一样,还是少吃点吧!”
说完就要拿走,却被鹿景渊给按住了。
“辣椒?那是什么?”
夏小乔一愣,“你不知道?”
鹿景渊摇了摇头,而夏小乔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外来物种,亦或者这个朝代还没有发现这东西。
“这是从哪儿来的?”
面对鹿景渊一脸质疑之色,夏小乔不自然的皱了下眉头,“咳,在后山无意间采到的。”
可这话,鹿景渊显然不是那么相信。
之前那见所未见,闻所闻问的奶粉也就罢了,如今又多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辣椒?
鹿景渊沉默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爱信不信。”
夏小乔瞪大了眼睛撇着他,而鹿景渊眼神微咪,淡淡一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急什么?”
“谁急了?你才急了呢。”
......
这顿饭是在古怪的气氛中吃完的。
而同样的,里正家也在上演这一幕。
“斯——,阿娘,这是什么酱啊,好是辛辣,不过真香。”
里正娘子笑着道:“这是秀才娘子送来的,说是自家做的香椿酱,有点辣不过下饭。”
“嗯嗯,确实下饭,而且特别香,只是,这红色的作料是什么,咋没见过呢?”
“我也没见过,爹你见过吗?”
几个儿子一脸好奇,孙辈们也看了过来。
里正则沉着脸,训斥道,“以后别眼皮子浅的什么都收。”
众人闻言都不言语了,而里正娘子则瞪了他一眼。
“不过是一坛子酱菜,人家秀才娘子好心送来给我老婆子的,哼,你要是不稀罕,就别吃。”
说完就将香椿酱抢走了,里正马上变脸道:“诶,你这是干什么?”
“哼,那丫头怎么你了?我瞧着挺好,要是不太为难的事儿,你就给她办了吧。”
“哼——”
一提起夏小乔,里正就来气,“你说的轻巧,给她办给她办,你知道那丫头要干啥?她居然想种茶——”
“种茶?”
里正家的人都愣住了,很快叫大山的青年男子就道:“难怪她问我山地上长的是什么小树,我也是问了阿娘才知道,那叫茶树的。”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爹,种茶不行吗?”
“你个臭小子,你说行不行?好好的地,好不容易开荒出来,朝廷给减了一半的税,粮食都不够吃,种什么茶?最重要的是咱们村世代种粮食,谁会种茶?”
里正老头气呼呼的道:“况且,你当茶那般好种吗?不说采摘制茶,就说这贩茶,你们还年轻,不知道当年因为这走私茶丢了多少人的性命。”
众人沉默了,而叫大山的那个青年想了想道:“可是阿爷,一斤茶还是凡品少说也得八十文,我听镇上的人说,一颗茶树最少能产一百斤茶叶呢,这得是多少钱?”
大家一听全都吸了一口凉气。
“大山,这话可当真?”
鹿大山马上点头,“我是在一个跑商的朋友那里听说的,他天南地北的走,见识自然不差,也没必要骗我,哪怕他是吹嘘,可砍掉一般,一棵茶树五十斤,一斤八十文,那也能赚四两银子。”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这才是一棵树,那一亩地能种多少颗茶树呢?
那得是多少银子?
里正的其他几个儿子都忍不住了。
“爹?那秀才娘子当真觉得咱们这山能种茶树?景渊那小子咋说?”
里正楞了一下,回忆了一番后,皱起了眉头。
“那小子没说不行,也没说行——”
鹿大山拍了一下大腿,激动的道:“那就是有戏。”
“景渊堂弟是什么人?那可是咱们村唯一的秀才,还是咱们整个灵州城的案首,他既然没否定,就说明这事儿有希望。”
其他人也都精神了起来,而里正见此一筷子打了过去。
“希望个屁,你这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到处嘚瑟,你知道个什么?这事儿不许在提,还有,老大,徭役的事儿怎么样了?名单都拟定好了吗?”
鹿大山被打后老实了,而他爹,也就是里正的长子这会儿开口道:“其他人家都定好了,唯独村西七堂叔那里,想让他家老三和那个还没成年的三郎跟着去。”
“胡闹——”
里正气的直敲桌子,“那三郎才十几岁的娃娃,连亲都没定,让他去作甚?他们家老四是死的吗?再不济还有长房,这么多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没见他考出什么名堂,一把年纪了还是个童生——”
里正发火了,其他人自然不敢言语。
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此刻村西鹿家那是一片哭声震天。
“爹,娘,我求求你们,我求你们了,呜——,三郎还是个孩子呀,他还是个孩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