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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看着他旁边板车上鸡笼里的小鸭子,笑问:“老板今天是给我送货的?”
小贩擦了擦额头上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出来的汗,干笑道:“本来是……”
现在他不确定这些鸭苗有没有问题,哪里敢再将这些鸭苗给这位“乐泉乡君”?
温暖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拂冬,算算有几只鸭苗,把银子付给老板。”
说完,温暖就先带着敛秋马车走进村子。
因为温暖说了,地里蝗虫卵是灭了,但得提防有蝗虫从其他地方涌来,所以这次小贩刚送来的几百只鸭苗很快被乡亲们“瓜分”了。
因为乡亲们舍得,这些小鸭是肉眼看得见的长大。
看着艾芸儿的肚子好像有些往下移了,看样子没几天就要生了,温暖不敢再离开村子,每天早晚给艾芸儿请脉,偶尔也会把稳婆接给艾芸儿检查一下。
这天夜里,温暖睡得正觉,突然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
“姑娘,大奶奶好像要生了!”敛秋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拂冬已经驾车去镇上接稳婆了。”
温暖急忙穿上衣服往自家嫂子屋子跑去。
二郎去中州城后,骆氏就睡在了艾芸儿屋里,也是她最先发现艾芸儿的异样的。
温暖冲进屋的时候,艾芸儿正靠在床头,面色如常地安抚着自己婆婆:“刚才疼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这样子应该是快要生了。”生过三个孩子的骆氏很笃定地说道:“暖暖,你和敛秋在这里守着芸儿,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给芸儿垫垫,顺便烧些开水。”
生孩子是要力气的,不吃点东西不行。
温暖上前给艾芸儿检查了下,笑着握住艾芸儿手,安抚道:“嫂子,你这是刚开始宫缩,到后面宫缩会越来越频繁,这是正常现象。”
现在离预产期只有四天了,已经足月,希望孩子能平安出生。
温暖话音刚落,艾芸儿又“哎哟”一声。
温暖知道孕妇生产前是什么情况,担心归担心,却没有被吓到。
不过一旁向来沉稳的敛秋却面露紧张地盯着艾芸儿,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
向来觉轻的温老太太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猜到有可能是艾芸儿要生产了,也急忙赶了过来。
有温老太太在,温暖起身去了厨房,把自己母亲支使回屋,她从空间取了碗鸡汤面换走自己母亲做的汤面,端进屋给自家嫂子。
这会艾芸儿只是有轻微的宫缩,一口气就将温暖端来的鸡汤面给吃完。
温暖见敛秋脸色比自家嫂子的还不好,还紧盯着自家嫂子的肚子看,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惊恐,不由愣了愣,随后道:“敛秋,厨房里正熬着鸡汤,你去帮我看着火。”
“哦,好。”敛秋怔怔地走出屋子,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嫂子,你现在还能下地走动吗?”温暖走到床边,对艾芸儿问道。
“可以。”艾芸儿知道适当走动有助于生产,这会肚子不太疼,她也想走走。
骆氏和温暖扶着她下地在屋子里走了半圈,艾芸儿宫缩又开始了,骆氏和温暖一人一边用力搀着她,等她缓过劲来后再继续走。
走了两圈后,温暖又让她躺回床上休息。
如此反复几次,拂冬那边将两个稳婆接了过来。
“乡君,您还未嫁人,不能呆在这里。”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吴稳婆说着就要推温暖出屋子。
“等会我嫂子不在这屋子生产,我们在隔壁屋子准备了产房。”温暖看了这个稳婆一眼,不动声色道:“两位婶子先帮我嫂子检查一下宫口开了没有,还要多久能生?”
他们这座院子空屋子多的是,房子一盖好骆氏就给艾芸儿准备了产房。
两位稳婆都听说过温暖的大名,知道她医术高明,因此听到她这番话并不觉得惊讶。
另外一位年纪较轻的鲁稳婆听罢上前给艾芸儿查看:“宫口中才开两指,又是第一胎,还早着呢。”
“那就等会再去产房。”温暖和骆氏扶着艾芸儿继续在屋里走动。
等艾芸儿又又走了一圈回到床上休息后,温暖才对拂冬使了个眼色:“你去厨房看看敛秋。”
“娘,嫂子没这么快生,您先带两位婶子到前院喝茶。”温暖又对自己母亲道。
骆氏也知道宫口才开两指,很可能要再等两三个时辰才会生,总不能让两位稳婆一块在这等,她正要开口就见吴稳婆摆了摆手:“不必客气,我们还是在这里守着吧,这样大家都放心。”
鲁稳婆纳闷地看了这吴稳婆一眼,过了一会才笑着附和道:“吴姐姐说的是,我们在这屋子歇着就行。”
这吴婆子最会捧高踩低了,肯定是因为这位夫人是“乐泉乡君”的亲嫂子,所以才会这么殷勤。
要换作是普通人家的产妇还要几个时辰才生,她早就找地方睡觉去了,怎么可能呆在屋子里等?
过了一会,艾芸儿喝了半碗鸡汤后又准备下地走动,吴婆子满脸谄笑地上前:“乡君,我来,您到旁边歇着去吧。”
温暖没有动,皮笑肉不笑道:“等会需要婶子的地方多的是,婶子还是好好歇着,把精神养好。”
吴婆子总觉得温暖话里有话,不过她又觉得应该是自己太紧张想多了。
拂冬直到天将亮才端着两碟糕点回到屋子:“姑娘,我和敛秋做了糯米糕,让两位稳婆先垫垫肚子。”
拂冬说着和温暖对了下视线,温暖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阿娘,拂冬在这陪我,您先回屋歇会,嫂子要生的话我再喊您过来。”老太太已经被温暖支回屋去了,她又想把自己母亲支走。
可骆氏却不放心:“我趴桌子眯会就行。”
骆氏的确有些累了,但是让她回自己屋她也不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屋里眯会呢。
骆氏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而桌边的两位稳婆尝了一口拂冬端来的糯米糕后就停不下来了,两碟糕点很快就见了底。
两人喝了杯茶解腻,打了个哈欠后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且睡得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