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一觉醒来,不仅有老婆了,还有孩子了,人生的大事他全没有记忆,那他真的是……
悲惨?可笑?还是幸运?
温蜜挑眉,故意卖关子逗他:“你希望我们有,还是没有?”
庄浔抿了抿唇。
他该怎么回答?
他要实话实说吗?
他当然希望他是有他们孩子的记忆的。
温蜜瞧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不逗弄他了。
她摇头:“没有,虽然我们的爸妈年年催,但因为工作压力大,我们一年前才正式开始备孕,暂时没怀上。”
庄浔在心里偷松了口气。
刚要觉得庆幸,却猛得又意识到了更重要的问题。
备孕?!
他和温蜜不仅已经接吻过,还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庄浔:“……”
他到底是悲惨、可笑还是幸运。
这一顿早餐,庄浔在五味杂陈、万般复杂的心情下吃完了。
末了,温蜜突然想起来道:“我上一次改变过去的时候,你有一个叫宋海臣的同事因此去世了。这一次,会不会也引起了一些蝴蝶效应?”
庄浔比毛线球还乱的心,听到温蜜这个问题,总算稍微清醒理智了一些。
两个时空应该是在今天同步的,如果真有蝴蝶效应,今天应该就能全部知道了。
然而清醒理智没几秒,庄浔的心情又幽怨复杂了起来。
他幽沉地道:“一觉醒来,我已经和你结婚了,还结婚五年了,算不算蝴蝶效应?”
温蜜:“……”
“好了,你赶紧去上班吧,不想和你说了。”温蜜嗔道。
庄浔站起身,准备换衣服去上班。
温蜜见他就要这样走了,愣了愣:“你不给我告别吻了?”
庄浔刷得惊愣地转过身。
告别吻?
二十四岁的他哪来的这么高的情商,连告别吻都有??
温蜜看着庄浔的反应,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这不是她之前熟悉的庄浔,他可能还没适应。
“算了,你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温蜜作罢,要回厨房。
庄浔今早才刚接受了他已经和她结婚了的巨大冲击,还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其他事,慢慢来。
然而庄浔大步过去,拉住了温蜜的手,将她带到他面前。
他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对着那张好看的唇,就吻了下去。
每日浅尝辄止的告别吻变成了绵长贪婪的深吻。
庄浔很久才松开了温蜜。
他不满足,他还想要更多,但现在不是时候。
温蜜很了解他此刻的心理活动,她抱住他,依偎在他怀里,给他更多的慰藉。
对她来说,这是她和庄浔的无数个吻之一,很平常。
但是对眼前的庄浔来说,这是他和她的初吻,一点都不平常。
最终,庄浔忍着不舍和温蜜道别:“我先去上班了。”
温蜜笑盈盈地看他:“好。”
“需要我送你上班吗?”庄浔问。
温蜜摇头:“我们各自有车,上下班的时间都不定。”
庄浔点了点头,了然。
……
庄浔开车去上班的途中,把早上经历的事在心里又重新梳理了几遍。
此时,平心静气地回想那些事,庄浔既不嫉妒,也不觉得自己悲惨可笑,只觉得庆幸了。
他能嫉妒的前提是,二十四岁的他成功救下了温蜜。
他能觉得自己悲惨可笑的前提还是,二十四岁的他成功救下了温蜜。
虽然他没有过去十年他和温蜜相处的记忆,但是他和温蜜现在有很多年的未来,那些时间够他去创造很多很多和温蜜的回忆了。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二十四岁的他成功救下了温蜜。
所以,他应该是庆幸的,庆幸温蜜被救下了,庆幸温蜜最终还是和他——二十四岁的他——在一起了,并且还结婚了。
当庄浔快到警局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他一觉醒来他已经结婚五年了,那他的同事,应该都已经知道了他结婚五年的事了。
那他……终于也可以在关细生面前秀恩爱了。
一想到关细生总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的在他面前秀恩爱,而他终于也能反秀回去了,庄浔心情莫名的舒坦。
他早上不应该把温蜜蒸的包子吃完的,他应该留一个带来局里,当着关细生的面吃的。
虽然那不是温蜜做的,是她买的,但总之是他老婆给他准备的爱心早餐。
庄浔有点懊恼,但旋即又自我安慰,他现在是已婚人士了,多的是当着关细生的面吃包子秀恩爱的机会,不急这一天。
庄浔停好车,进了警局。
他今天确实到的比平时晚多了,大部分同事都来了。
就连关细生,也来了。
比起平时和同事们边闲聊边见缝插针的秀恩爱的关细生,今天的关细生没精打采得很,正仰面靠在椅背上睡觉。
他一点都没有平时精力旺盛的劲,眼眶下甚至还有很明显的黑眼圈。
庄浔过去,用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下他的椅脚:“昨晚没睡好?”
关细生被他制造出的动静弄醒,眼睛里还有疲惫的红血丝。
他揉了揉被他睡乱的头发,叹气:“是啊。小孩吵了一整晚,我和他妈都没睡好。”
“舟舟生病了?”庄浔问。
关细生结婚得早,娃都已经五岁了。他家小男孩的乳名就叫舟舟。
关细生的结婚宴,庄浔还去过。
关细生原本请了他当伴郎的,他也同意了,但他那天临时有事,当不了伴郎了,只在婚礼仪式都快结束了时,才匆匆赶到婚宴现场。
不过,虽然他以前觉得关细生结婚得早,但以今天的他的角度来看,关细生结婚得不算早了,他和关细生算是前后脚结婚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我和我媳妇摸过他的额头,没有发烧,但是他昨晚就是哭了一整晚,哭了睡,睡了又哭,把我们折腾了一夜。”
关细生感叹:“婴儿固然可爱,但是哭闹起来能折磨死人啊。”
庄浔神情一滞。
婴儿?
舟舟不是五岁了么?
庄浔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谨慎地问:“舟舟几个月了?”
关细生有些奇怪地睇了眼他:“十个月啊,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