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蜜挂了和闻行吟的通话,吁了口气。
她不确定闻行吟有没有真的听进去她的话,往网友这个方向去查。
但是,她该提醒的已经都提醒了,现在,就看她能不能从庞妱那打听出来网友是谁了。
……
温蜜计划得很好,可是出师不利。
庞妱开始不仅不回她的信息,甚至她去庞妱工作的地方找她,庞妱远远地看到她了,就躲着她,温蜜都和她说不上话了。
温蜜想不明白她哪得罪庞妱了,让庞妱如此地避着她。
起先,温蜜还担忧是不是庞妱发现她在她的家庭关系上撒了谎,让庞妱觉得她们不是同一类人了,庞妱才避着她的。
然而想到庞妱躲着她是从公园游玩之后开始的,温蜜便开始怀疑会不会是网友指使的。
如果是,网友为什么让庞妱躲着她?
虽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如果真的是网友指使的,温蜜便觉得网友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了。
她得尽早揪出网友的真实身份才行。
于是某天,温蜜藏在暗处,等庞妱一从公司里出来,温蜜就出其不意的快跑过去,拦住了她。
“庞妱,你这段时间为什么都躲着我,不回我消息?”温蜜快速地道。
庞妱一惊,完全没注意到温蜜从哪跑出来的。
她低眼,侧过身子就想飞速的从温蜜身边跑开。
温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又溜了。
她酝酿好情绪,委屈又卑微地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烦了。我要是做错了事让你不开心了,你可以告诉我啊,你不要躲着我啊!”
庞妱抬眼看到温蜜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心里泛起了恻隐之心。
她赶紧撇开了视线,懦懦地道:“我没有躲着你。”
“你这还不叫躲着我?”温蜜委屈巴巴的:“为什么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不要这样子嘛,我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个朋友,我不想和你做不成朋友了。”
温蜜的话触动了庞妱的心。
朋友……
她也是好不容易有了温蜜这个朋友。
可是……可是……
庞妱一横心,用力地甩开温蜜的手,疾步快跑走了。
温蜜并没有去追。
她不想一下子就把庞妱逼得太紧了。
她刚才发现了,庞妱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后,并不是不耐烦的,而是犹豫不决。
如果是庞妱自己想躲着她的,她那样堵庞妱,庞妱应该是不耐烦才对。
庞妱的犹豫不决,侧面验证了是有人让她躲着温蜜的。
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天在公园里和庞妱聊天的网友!
庞妱甩开温蜜后,一直跑进了地铁站才停了下来。
她顺了几口气,就拿出手机,点开QQ,和一个网名叫【躲在世界的角落里】的人发消息。
庞妱的网名叫【不值得】。人间不值得的意思。
【不值得:她今天又来找我了】
【不值得:她说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惹我烦了,我才躲着她】
【不值得:她还说,她好不容易有了我这个朋友】
【不值得:她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我自己】
【不值得:以前,别人不理我后,我也会难过自责,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大家才不和我一起玩了】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上了线。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你不要难过自责,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错的不是你,是他们,他们理解不了我们这种人】
【不值得:我有点想继续和温蜜做朋友】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为什么?】
【不值得:好不容易有人想和我做朋友,我和她在一起还挺开心的】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不值得:你是我的朋友,可是,她不一样】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哪不一样了?】
【不值得:我和你只见过一面,但我和温蜜经常见面,我们常常在一起逛街、聊天、吃饭】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呵】
看到对方发过来一个简单的“呵”字,庞妱紧张了。
【不值得:你生气了?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好】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我上次就提醒过你了,只有我是真正关心你的,你看看你身边,你的家人、你的同事,有谁真的关心你了,只有我在真正关心你】
【不值得:我知道,你别生气】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你需要这么多朋友吗?你确定那个叫温蜜的真的想和你成为朋友?】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像我们这种人,会有谁愿意和我们真心成为朋友了?】
【不值得:我知道我知道,但我看温蜜来找我时的样子,她是真的挺伤心的。我觉得我这样躲着她,可能会伤害到她】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你的意思是我叫你躲着她是不对的了?】
【不值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躲在世界的角落里:我叫你远离她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如果她不是真心想和你成为朋友,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我是怕你受伤啊!】
【不值得: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温蜜可能是真的想和我成为朋友】
躲在手机屏幕后的徐长文,看到庞妱发过来的这条信息,气得脸色阴鸷鸷的。
他养了一个多月的猎物,现在敢不听他的话了!
一个多月前,他在QQ上到处加人聊天,只有庞妱愿意和他多聊几句。
他当时就意识到,庞妱就是他要找的猎物。
甚至他在刚看到庞妱的QQ名时,他就有预感,这个人会是他要的猎物。
他预感得没错。
庞妱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就是他想要的。
像庞妱这种在世上活得像座孤岛,没有亲人关心,没有朋友在意的人,就该由他来解救她们,让她们解脱。
为了让庞妱更加地信任他,徐长文特地和庞妱见了一面,一起吃了顿饭。
徐长文再三叮嘱过庞妱,让她别把他们的事告诉任何人。
他不断的对庞妱洗脑,只有他和庞妱是一类人,真正关心庞妱的只有他,其他人都不懂他们,不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