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好一个为了察哈百姓着想。”
达蒙话音未落,一名长相英武,身姿颀长的年轻男子拾阶而上。
他拍着手,一路行至卓赫部酋长面前:“我亲爱的叔叔,您把部族里十几万勇士全调到察哈,埋伏在这青稞台外,也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安全吗?”
“桑吉!你放肆。”
卓赫部酋长眼神一凛,左手扔出信号爆竹,右手快速射出一枚爆裂镖,目标正是高台上坐着的绝美女子。
韩昀璟早就有所防备,在爆裂镖破空而来时,他便抱着身边的小丫头躲开了。
变故来得突然。
等众人反应过来,卓赫部的酋长,已经莫名其妙软倒了下去。
“我的酒盏里……怎么会有……毒药……”
“很简单啊!”
桑吉揪住他的胸口将人拽了起来:“那个你以为被你收买的人,其实是在耍你呢!”
怎么可能?
她可是自己的女儿啊!
卓赫部酋长艰难抬头,看向立在圣女王妃身后的侍女。
顾以沫见状,也好奇地回头,就见高挑明艳的侍女抬手,一把将脸上的假面给撕了下来,露出傅弘启那张俊朗的面孔。
好家伙!
楚怀玉是女扮男装毫无破绽,这傅大总管是男扮女装毫无违和感啊!
嘚!
都是人才啊!
见到侍女变成了傅弘启,卓赫部酋长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的格桑儿……我的格桑儿呢?”
“你的格桑儿,两个月前就被萨猡给玩死了。”傅弘启抬脚走了下来:“你明知道萨猡是什么样的畜牲,却还是把自己的私生女送进皇城当侍女,你会没想过后果。”
萨蔓和萨猡都不是人。
萨猡喜欢虐待漂亮的姑娘,萨蔓喜好人妻。
那兄弟两个,都该被千刀万剐。
而这个将自己侄子的女人,送到萨蔓床上的家伙更该死。
傅弘启冷笑一声接着道:“在你悄悄联系格桑儿时,桑吉就提前一步联系了我们,并将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了。
而你的埋伏在外面的十几万人,也早就被桑吉给收为己用,遣回了卓赫部。”
卓赫部酋长颓然地闭了闭眼:“桑吉!我是你的……亲叔叔,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呵……亲叔叔。”
桑吉一把将人甩在地上:“当年你趁我忙于父亲的丧事,将我的妻子送给萨蔓那畜牲时,你可想过你是我亲叔叔?
在你趁我寻找妻子,无暇部落事宜,取代我酋长的位置时,你可想过你是我的亲叔叔?”
桑吉一脚踹在瘫软成泥的男人身上,单膝朝高位跪了下去。
“摄政王!圣女王妃!达蒙之所以会挑唆人闹事胁迫圣女王妃降下福泽之灵,是被桑朗收买。
而桑朗的目的,就是要搅浑摄政王的视线,好让他的十二万勇士潜进察哈城。”
韩昀璟颔首:“嗯!卓赫部的酋长本就该是你的,如今正好拨乱反正,桑吉酋长起来吧!”
“谢摄政王!”
桑吉谢礼起身,姿态从容在桑朗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而桑朗,早已被傅弘启给拖了下去。
一场还未开始就落幕的政变结束。
台上台下众人这时才回过神来。
达蒙一见无法抵赖,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说自己是被骗了。
“摄政王明鉴啊……小人就只是一个放牧的,一辈子最多也就拥有过三百头羊,桑朗那老混蛋一下说要给我两千头羊,我就鬼迷心窍答应帮他散播流言了,小人真的不知道他要造反啊!”
达蒙委屈极了,他到现在,连羊的影子都没看到,却要被那老混蛋给连累死了。
跟着达蒙的一百多人当即就砸锅了:“你个王八蛋!你真把咱们兄弟当枪使了啊?”
“鹰神啊!亏咱们还觉得你够义气,原来你拿了好处吃了肉,却连口汤都不想给兄弟们喝啊!”
“闭嘴!你说什么呢!”
说这话的人被重重拍了一巴掌后,忙讪讪朝大家咧了咧嘴以示歉意:“口误口误。”
在伴玥楼第一个拔刀的扎库翻了个白眼,便跪行几步挪到前面开口道:“摄政!我们这些人里除了达蒙,其他人真的全不知桑朗的事,还求摄政王从轻发落。”
其他人见状,也忙磕头齐声道:“求摄政王从轻发落……”
“求摄政王从轻发落……”
韩昀璟捋了捋袖袍,看了眼面如死灰的达蒙薄唇轻掀:“从轻发落也不是不可以……”
大家一听能从轻发落,顿时眼睛都亮了。
高位上,矜贵清胄男人唇角微勾:“自今日起,你们一人负责一个区域,务必要把野外的牛羊马粪,全收集到挖好的粪坑里。”
什么?
捡粪?
他们为什么要捡粪啊?
这下不止跪着的一百多人面面相觑。
就连一八零八城的城主,和西域十二部的酋长,以及台下四周围观的百姓,也全都觉得这惩罚,有点侮辱人了。
毕竟草原上放牧的牛羊马儿可不少,那粪便,就连最下等的仆从都不会去捡的。
见所有人都眼神异样的看着自己,韩昀璟不急不徐接着道:“你们就不想自己学会种植庄稼,日后有吃不完的粮食吗?”
众人:“……”
种庄稼??
吃不完的粮食??
霎时间。
台上台下议论声络绎不绝,大家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太好了,老子早就想要种些粮食了,可一直苦于没有技术啊!”
“可不是吗!能自己种粮食,谁愿意去抢别人的啊!”
虽然也有个别人觉得种粮食麻烦,还不如放牧来得轻省。
可如今国不成国,人为刀俎的局势下,他们可不敢闹……
一百零八城的城主交换了眼神,西域十二部的人也交头接耳的讨论。
拓跋烈把玩着手上的白玉酒盏,语气散漫地问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咱们草原上,可只要五个多月的时间适合植物生长,就这么点时间能种出个啥来?”
韩昀璟挑了挑眉:“我大周西北的气候可不比这里好,他们能种不少粮食,而你们种不出来,可想过是何原因?”
拓跋烈撇嘴:“这还用想,我们这边没技术呗。”
他话音刚落,却听见高位上传来男人的轻嗤:“呵!懒惰的人永远有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