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蔓和西域草原的五位酋长被斩下马后,剩下的十几万残兵败将无心抵抗,纷纷放下武器降了大周。
胡国刚被收服,朝政民生诸多事宜还有待清理。
韩昀璟这个摄政王兼主帅,自然要前往胡国的皇城。
而楚怀玉身为定北侯,也是要同往的。
危机解除,顾以沫就不想挪窝了。
“我就不去察哈了,晨风和董少卿的伤势离不得我,还有军医署那边的伤兵也挺多的,我就留在这里,你回去时过来接我就好。”
韩昀璟看着忙碌地给士兵换药的女人,桃花眼逐渐变得幽深,身上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晨风和子淮有冯老,这边的伤兵有军医署的人,你大可不必太挂心。”
小丫头片子,当初偷摸着也要跟过来,如今诸多借口,不过就是不愿跟他去胡国了而已。
呵!
让她留下来跟子淮朝夕相对,他没那么大的胸襟。
顾以沫上完药,便拿起纱布打算包扎。
可因为伤的是大腿,所以裤脚是卷到大腿根的。
如此一来,整个大腿,不免全暴露在顾以沫面前。
顾以沫见小兵整条腿都僵硬得很,以为他是刚刚上药疼的。
“放松些,把腿曲起来好包扎。”
说着,她还在人家光裸的膝盖上轻轻按压,试图缓解小兵紧绷的神经。
殊不知。
在她把手放到小兵膝盖上时,身后男人的目光,骤然就冷飕飕地射向可怜的小兵了。
“圣……圣女王妃,小的……小的自己包扎就好。”
旁边的伤兵和军医们见状,全都缩着身子幸灾乐祸地偷笑。
刚刚圣女王妃来给大家检查伤势,这小子故意乱动把伤口弄出了血。
圣女王妃这才不得不重新给他包扎上药。
现在被摄政王眼神凌迟,只能说他活该。
“你若是能自己上药,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顾以沫没好气地微一一用力,小兵只感觉腿窝一麻,整个大腿便曲了起来。
韩昀璟拳头紧了又紧,直到顾以沫包扎完,他凌厉冰冷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小兵。
直至两人相携着踏门而出。
小兵才浑身大汗淋漓,嗷的一声瘫软下来。
……
玉门关西侧马厩内。
楚怀玉正打算伸手解开栓在马桩的马绳,一道高大身影,也出现在旁边的马桩前。
“侯爷!属下让阿珠娜和阿珠雅搬去了烨桦街那边的宅子,你别赶她们回库里城了。”
呵……
烨桦街那边的宅子……
“你打算让她住逐月居?”
楚怀玉骤然转头,目光包含愤怒且委屈地直直看向沈焕。
“是……”
男人只吐出一个字,楚怀玉的拳头亦然攻了过来。
砰!
沈焕被一拳击退数步,嘴角瞬间青紫出血。
没给他擦拭血迹的时间,楚怀玉的拳头接连出击。
马厩另一边的拐角处,顾以沫伸着脑袋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她和韩昀璟打算牵马回定北侯府,没想刚走到马厩门口,就听见沈焕说阿珠娜和阿珠雅搬走了的事情。
接着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不对……
应该是楚怀玉单方面进攻,沈焕只是一味的防守。
“哎……逐月居是什么地方啊?”
顾以沫扯了扯身边男人的披风,眼也不回的问。
“和为夫去察哈就告诉你。”
“切!爱说不说。”
顾以沫回头,赏了男人一个大白眼。
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
韩昀璟一把将人掰回来压在墙上:“为夫此去,少说得数月才能归,娘子……就不思念为夫?”
男人灼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让顾以沫脚趾头瞬间卷了起来。
“那个……想是肯定想的,可我身为军医……唔……”
薄唇骤然压下来,直接将女子狡辩的借口给淹没。
不过到底是在外面,男人也只是浅尝即止。
顾以沫红着脸捶了男人一拳头,忙探头去看里面打斗的两人。
好家伙!
咋就抱在一起了呢!
马桩前。
沈焕死死压制住自己回抱回去的冲动,心一横,将抱着自己的楚怀玉给一把推了出去。
“侯爷自重。”
男人强装镇定:“沈某是有未婚妻的人……”
“滚。”
楚怀玉转身,背对着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只是她没有看见,身后的男人眼里闪着水雾,眸光温柔又哀伤。
沈焕闭了闭眼,扯开缰绳翻身上马,如风般径直冲出了马厩。
就在楚怀玉极力控制,不让眼泪夺眶而出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
流云苑。
楚怀玉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口烈酒,便神情恍惚开口道:“表嫂你知道吗?七年前我初任定北侯,皇上派了个督蔚来掣肘我。
那混蛋异想天开,多次预谋杀我取而代之。”女子墨发披散,唇如涂朱,睛若点漆,昳丽容颜因回忆而笑得格外明艳。
“可我有仲达啊!他想杀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后来他见杀我不成,便企图用美人计控制仲达,可惜啊!那么活色生香的美人儿,仲达连眼神都没给人家一个,就被他以刺客之名,给一剑封喉了。”
顾以沫见她又要往嘴里灌酒,忙盛了一碗汤塞她手里:“先喝汤,喝了汤再喝酒。”
这些日子连续酣战,前日她又和韩昀璟一起出关追击胡军,今日回来饭没吃上一口,又忙着军中事务。
空腹喝酒最是伤身。
她可不能让她为了个男人,把自己给喝成胃出血了。
“谢谢表嫂。”
楚怀玉抿唇一笑,仰头一口将碗里的汤给干了。
顾以沫还想趁她恍惚给她盛一碗,一只空碗便递了过来。
“娘子……为夫也要喝汤。”
“你添什么乱。”
见楚怀玉又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顾以沫没好气瞪了某人一眼。
可在看见那双布满红血丝的桃花眸后,她又心软的给他盛了一碗汤。
“喝完就自己去睡觉。”
韩昀璟挑眉:“娘子不陪为夫?”
顾以沫无语:“我陪怀玉坐会儿。”
“那为夫也……”
“也什么也。”
顾以沫凶巴巴打断某人的黏糊:“去睡,不然,今晚我就和怀玉抵足而眠。”
这威胁挺管用。
某人喝完汤,便乖乖地回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