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院。
海东青站在八角凉亭的石桌上,狼吞虎咽连吃了十几条翘嘴小鱼,才算是没觉得那么的饿了。
它从胡国一路飞回来,两日就只喝了几口水。
这会儿任务完成,它可不得将空了的肚皮填饱嘛!
顾以沫和韩昀璟从纪府回来时,就看见房妈妈用筷子,正在投喂风尘仆仆的大鸟。
呖……
海东青看见出现在垂花拱门边的两位主人,立刻长鸣一声振翅飞了过去。
它本来是想要落在女主人的肩膀上的,可在看见男主人抬起的手臂后,它只能乖乖的停了上去。
在韩昀璟摘它脚上的信桶时,海东青将鸟脑袋,凑到了旁边女主人的胳膊上蹭了又蹭。
那讨巧卖乖的样子,逗得顾以沫咯咯的笑出了声。
这家伙以前就像是二哈,每次见了她都撒欢的遭。
可自从见了花花的撒娇卖萌后,它也有样学样,每次都粘糊得跟个孩子似的。
韩昀璟一目十行将信件看完,脸色也变得格外严肃。
“我进宫一趟,晚膳不用等我了。”
“嗯!好。”
顾以沫见他这样子,也没询问出了什么事。
“海东青要带走吗?”
“不了,让它好好休息。”
不眠不休飞了近两日,它也累得不轻。
矜贵清胄男人薄唇轻抿,将手臂一扬,还将脑袋赖在小丫头怀里的海东青,一下就扑腾着翅膀飞回了八角凉亭里。
皇宫。
御书房。
谢沐笙看完手里的信,咽了咽口水讷讷开口:“胡国自身有一百二十万兵士,倘若萨蔓真将草原十二部全拿下,那他手上的兵力,就会翻上一翻。
定北侯的屯兵只有百万,可燕京这边,五城兵马司和耿岳山手里的所有将士加起来,也不足百万。
而陇南的百万大军,那是轻易不能调动的。
江南和蜀地等各方驻军,亦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倘若胡国突然发动攻击,定北侯只怕是,难以抵挡啊!”
“那也未必。”
矜贵清胄男人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只要我们将草原十二部被抓的小辈全救出来,萨蔓就会自食恶果。”
思及和靖王妃接头的三个胡国人,加上刚刚海东青带回来的另一条消息,韩昀璟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谢琼栀投奔了萨蔓,那此次来燕京的胡国细作,就绝不止和靖王妃接头的那三个。
谢沐笙一听自家舅舅这话,悬着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如此就太好了,倘若两国真的大战,又不知要死多少将士。”
他虽然只有十五,可七年前,他也有八岁了。
当时吴胡联军进犯陇南,他每日跟在母后身边,听着边关传回来的军报,说又死了多少多少将士。
他眼前,就忍不住浮现一颗颗掉落的人头。
就连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尸体堆成的山丘。
那样的梦,他委实不想在做了。
睨了脸色有些发白的少年皇帝,韩昀璟不以为意的起身。
“草原十二部的人质,臣会想办法救出来,不过,皇上还是做好大战的准备吧!
有时候,不是你不想打仗,别人就会如你所愿的。”
他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皇上该召见谁召见谁,臣先告退了。”
刚被说教了的少年皇帝:“……”
“舅舅……你不陪我一起商议了吗?”
后面还有好多细节,都还没有个章程的呀!
舅舅怎么能拍拍屁股,说走就走了呢!
“呵!臣说过,等你登基后,就会将朝政还给你。”
矜贵清胄男人轻嗤,抬脚边往门口走边哂笑道::“大周可是姓谢的,别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我这个姓韩的人身上推。”
谢沐笙:“……”
他能说,他也不大想姓谢吗?
韩昀璟没去管身后郁闷的小皇帝,而是抬脚就跨出了御书房。
大理寺牢房内。
赛尔朗三人,被钉在刑房的十字木桩上。
浸泡了盐水,还带着倒刺的长鞭挥舞,一下下抽打在三人鲜血淋漓的身上。
“说……你们来了多少人?都住在什么地方?”
“哈哈哈哈……有本事就杀了老子,老子从来了胡国,就没打算过要回去。”
“找死。”
行刑的大胡子气坏了,扬起手上的鞭子,就挥了出去。
“这三个都是硬骨头,大理寺的所有刑具,都给他们上过一遍了,可惜,他们还是坚称没有同伙。”
刑房门口,董邵华脸色阴郁,对身边的矜贵清隽男子抱怨道。
韩昀璟睨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刑桩上没一块好肉的赛尔朗。
他微一抬手,行刑的大胡子见状,立刻就收回了鞭子。
“既然都不愿说,那就全杀了吧!”
啥!
全杀了?
董邵华傻眼:“这会儿就杀了,会不会太可惜了?”
“可惜?”
韩昀璟轻嗤:“人家连棺材板都准备好了,你能问出个什么来。”
“噢……也对。”
董邵华挥挥手:“那就片了吧,肉让他们相互着吃了,也能做一个饱死鬼。”
血淋淋的赛尔朗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