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院。
绿箩一套鞭法练完,回头就看见八角凉亭里,自家小姐正拿着那柄赢回来的短剑发呆。
“我这去把姑爷给找回来。”真是气死人了:“姑爷明知道那个霍玖儿居心不良,却还要去送人,他就没想过小姐会难过吗?”
小丫头气哼哼言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消停些。”
房妈妈一把将人给拽了回来:“姑爷不是那样的人……”
“可姑爷他是个男人。”
是男人就好色。
绿箩气冲冲打断房妈妈的话:“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任荀之你知道吧!他们家的表姑娘跟他们一起回的燕京,说的好听是暂住任府,可前几日,这表姑娘竟成了任大人的,妾。”
最后那个妾字,绿箩几乎是喷出来的。
房妈妈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喷到脸上的口水。
这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她当然是知晓的。
说起来,也是任夫人命苦。
一连生了三个女郎,任家老夫人求孙心切,才会逼着任大人纳了她娘家侄女。
“好了,别人家的闲事你少管,咱们姑爷和任大人可不一样。”
绿箩不服:“怎么不一样了,那个霍玖儿,今日分明就是要抢姑爷送小姐的白玉环佩,她又和姑爷是青梅竹马,这不就是小妾姨娘的最佳人选……”
“小姐身边的丫鬟,也是通房小妾的最佳人选,你要上位吗?”
绿箩话音未落,一道凉飕飕的声音突然响起。
姑……姑爷。
绿箩和房妈妈闻声回头,就见本该去送人的王爷,不知何事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绿箩心虚的屈膝行礼后,便缩在一旁当鹌鹑了。
房妈妈则笑着指了指凉亭里发呆的小姐开口:“王爷回来了,王妃在凉亭里等您呢!”
“嗯!”
韩昀璟走了两步,又停下道:“本王不是任荀之,你家小姐也不是任夫人,这墨院,不会再进任何女人。”他顿了顿:“再胡言,本王就找个书生把你给嫁了。”
书……书生!
每天絮絮叨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还假清高的书生。
绿箩想起以前镇子上那些个自命清高的读书人,手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凉亭里。
顾以沫还在神游,手上的匕首被人拿走了才回过神。
“你不是去送人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她将匕首从男人手里夺了回来,语气里泛着浓浓的酸味儿。
“家有娇妻,为夫当然归心似箭。”
韩昀璟轻笑出声,撩袍坐下后,伸手便将挣扎抗拒的小丫头圈进了怀里。
“放手,找你的玖儿妹妹去。”
气死了,她还生气呢!干嘛动手动脚的。
“娘子呷醋的样子,甚美。”
男人惬意的样子,让顾以沫来了脾气。
她抓住男人的手腕,啊呜一口便咬了下去。
嘶……
这丫头属狗的吗?
逼急了就咬人。
韩昀璟好笑的拍了拍顾以沫的脑袋:“娘子牙酸吗?可要歇歇再咬?”
听见这话,顾以沫哪里还咬得下去。
她松口,就见男人白皙如玉的手背上,被自己给咬出了两排深深的牙印。
而在这只手的虎口处,还有两排小巧的浅粉色齿痕。
且看那深陷的凹度,这辈子,怕是不会消失了。
呃!
她这一生气就咬人的毛病,怎么换了一个壳都没有改掉啊!
上辈子,她那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总爱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她力气不够打不过他,可不妨碍她张嘴咬人啊!
到后来,那臭小子见到她,都要绕道走了。
顾以沫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摸出帕子把手背上的口水给擦干净了。
然后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霍玖儿拒绝认娘做义母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昨夜。
韩昀璟说他让娘,认下霍玖儿当义女。
如此,既可以偿还霍总教头替他挡箭的情份。
虽然吧!
作为疾风军的总教头,舍命救主是他的本份。
可韩昀璟是把他当半个师父看的。
遂!
他一直惦记这份情。
还有昨日从明月阁传出去的流言,只要霍玖儿成了楚芸的义女,那他们便是兄妹了。
而既然是兄妹,那哪些流言,就没啥用处了。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霍玖儿和韩昀璟成了兄妹,哪怕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霍玖儿这辈子,都和韩昀璟没可能了。
顾以沫当时就说了,霍玖儿肯定不会同意认他娘做义母的。
韩昀璟抿了抿唇,握住顾以沫的手细细把玩。
“为夫去送她,也是为了和她好好的谈谈。”
顾以沫挑眉:“谈崩了?”
“也不算。”
男人捏捏小巧圆润的指尖:“那丫头执拗,这三个月内,她若是为难你了,你只管教她做人。”
顾以沫:“……”
感情!
她还要时不时来挑战自己啊!
“那我要是反被她教育了呢?”
“那你便告诉为夫,为夫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