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君山应该感动。
殷紫在剧组的名声很不错,每次来剧组探班,总是会给剧组里的人带些吃的喝的。
作为殷红的妹妹,她没有一点傲气,十分的平易近人。
同样是看起来身体病弱,却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安宁不一样
安宁是犹如冰雕一般的人儿,从里到外都是冷的,让人不敢触碰,无法靠近。
殷紫却是一朵长在花园中供人观赏的花,好看又温和。
那么柔弱惹人怜的姑娘,愿意代替君山主动留下来做人质,这能不感动吗?大家想着,君山肯定不会同意殷紫的提议,并对她加以维护。
然而君山看了殷紫一眼,云淡风轻的答应道:“好啊,那你来做人质,放心,我一定会把钱送来,你不会死的。”
殷紫:“……”
所有人都没想到君山会这么不客气。
人家为你舍身不要命,你就算假装也得推让一下呀,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那瞎了一只眼的头领,眯起那只能看见的眼睛,嘲讽道:“你谁呀?就凭你也能带替君家人吗?再说你们争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要放人离开了,只能一个人离开去取钱,其他人通通给我留下,谁去取钱?”
君山立即指向一旁的安宁:“让她去吧,她身体弱没有反抗之力,又是个哑巴,不会乱说话,重要的是其他人去拿不到钱,她认识君家的高层,她去能顺利拿到钱。”
无论如何,君山都想把安宁先送出去。
殷紫脸色微变,她都说出愿意替君山为人质这种话了,君山依旧对她毫不在意,这种危及生死的关头,还在一心想要送走安宁。
她就比那个安宁差那么多吗?
然而下一刻,瞎眼头领突然一把抓住安宁的手臂,把安宁抓了过去,恶意满满的盯着君山道:“这个美人不能走,她留下,你亲自去取钱,别跟我耍任何花招,大不了我拉着这个美人一起死。”
君山脸色变了又变,他从崖下上来之后,就没有对安宁表现出过多的在意,就是想让对方的视线不要落在安宁身上。
可对方还是理所当然的用安宁威胁他,只能证明他之前的猜想,剧组里有内奸,有人认识这一群亡命之徒。
之前这个瞎眼头领在听到他是君家人之后,以极快的速度看了殷红一眼,还有殷紫要为他舍身忘义的态度,他不觉得那个女人有那么大义,敢在这种时候主动说出替他当人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殷紫即使留下也不会有事。
眼前的一切,让君山有理由怀疑,这批人和这两姐妹有关系。
瞎眼男人见君山不吭声,直接拿过一把匕首,放在安宁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匕首锋利的刺破皮肤,顿时有血迹顺着安宁的脖颈留下,鲜红的血染上玉白的肌肤上。
瞎眼男人满是杀气的看向君山威胁道:“现在你可以去取钱了,两个小时我要是见不到两千万现金,这个美人就会流血过多而死。”
君山猛的抬头,眼中的杀气竟比对方更重,怒喝道:“谁他妈让你碰她的!”
君家出来的人,就算君山是个讲恩义的好人,却也不可能是什么温良之辈,那种眼神让这些忙命之徒都感觉到心惊。
君山知道,安宁是被自己连累了,今天他没办法把安宁安全的送走。
不但没能把她送出危险区域,反而让她陷入了最危险的中心。
君山记得,安宁的血型很特殊,医院都很难找到库存,而和安宁有着同样血型的安家人,此时在遥远的京都。
最重要的是,安宁现在的身体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稍有差错,她……会死的。
君山也不再故作疏离了,直接表现出对安宁的在意,不容置疑的对瞎眼男道:“拿开你的刀,我要保证她的安全,我可以再帮你们做一件事,让你们这些黑户落户。”
这些拿着枪的人,一瞬间眼睛里都有着激动,全都看向领头人。
他们这些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偷渡过来的,都是黑户。
一旦被军方的人抓住,就算没有做杀人放火的事,也会被遣返,遣返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死路一条,如果能在此地落户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瞎眼男人抓着安宁,怀疑的看着君山道:“你这话,我不信。”
君山一字一句的道:“你不信我这句话没关系,但你再敢伤她一分,不管我是死是活,你肯定会死,你信不信!”
这些年沈御唐有多疯狂,君山是知道的,如果安宁真的出了事,即使今天消息没能传出去,他相信沈御唐也能想办法知道真相,这些人逃到天涯海角都得死。
瞎眼男人被君山话中的凌厉震慑到了,他看了看在场这一群没有反抗之力的人,想着也不必做得这么过分,刚想移开匕首。
“砰。”
“啊!”
一声枪响,一声惨叫。
瞎眼男人捂住满是鲜血的手腕,被动的松开了安宁。
安宁愣了一下,抬手擦去溅在她脸上的血,回头看到沈御唐带着一批黑衣黑裤的保镖朝她走来,手里还举着枪,再次朝着瞎眼男的腿上开了两枪。
惊呼声四起。
“老大。”
“你们是谁?敢伤我们老大。”
这群人之前能威胁剧组,是因为他们拿着枪,剧组又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而此时沈御唐带来的这些保镖,一个个是真的见过血的,不比那些重要人物的保镖弱,手里也都有枪。
就像是乌合之众对上正规军。
双方一触即发,打了起来。
在这枪林弹雨中,穿着西服的沈御唐一步一步朝着安宁走去,像是走在宴会的礼花下。
安宁愣愣的看着朝他走来的人,沈御唐怎么来了?
他是怎么找来的?
下一刻安宁被轻轻一带,跌入男人怀里。
沈御唐搂着人,看着安宁颈间的伤口,脸色阴沉的一脚一脚踢在瞎眼男身上。
力道之大,踢得那人满头满脸都是血,想跑却双腿中枪,只能惨叫连连的往前爬。
沈御唐西服下衬衫扣子扯开两颗,让他看起来狂放不羁,目光危险得让人心中发寒。
他脚下是浑身是血的人,带着一股邪气,声音低沉而磁性的在安宁耳边道:“阿宁,你看,离开我你又受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