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魏武卒挺直了腰板行礼:“见过吴帅!”
吴起微微颔首,审视一番后,说道:“辛素,赵汉章,你二人出列,其余人继续巡逻。”
魏武卒的队伍向吴起行完礼后,便继续其巡逻了,只剩二人留在原地。
“辛素,善使短刀,最好近战搏杀,帐中攒敌首三十二,打完这一仗,你应该要升屯长了吧。”吴起问道。
名为辛素的瘦高男人躬身道:“将军谬赞了,卑职无甚大才,担不上屯长之位。”
帐中攒敌首三十二,放到别的军队,再不济都能换一个副千户了,然而在魏武卒中却只是一个什长。
吴起又看向了另一人:“赵汉章,军中有人叫你是‘疯子’,上阵之后如疯魔,以一敌百?”
赵汉章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说道:“这又是不知道谁说卑职坏话了……”
吴起笑了笑,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个不错,本帅这一次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
“吴帅请说,我二人虽死也定会竭尽全力。”
吴起点了点头,指向营房,说道:“这里面住着的,是我们王府未来的祁王妃。”
两个在战场上杀敌不要命的悍卒愣住了:“啊?”
“没听说过,咱王府有王妃啊。”
“以后你二人,便护卫在这营房外面,但千万不要进去,懂吗?”吴起说道。
“卑职明白。”
“卑职明白。”
……
朱桓出了营房之后,并未着急去中营,而是找了陆运。
陆运,原本是金陵的工部侍郎,后来调到了京营,帮朱桓主持建造了雷啸炮。朱桓看重了此人的才能,此次北上的时候直接拐了过来。陆运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他只对研造武器感兴趣。对于雷啸炮看的比他那工部侍郎的职务都重,索性跟着朱桓一路北上了。
此时的陆运正躺在椅子上打瞌睡,朱桓走了过来,看到这厮到底懒劲儿,轻咳了两声。
“嗯?”陆运睁开了眼睛,见到是朱桓之后连忙起身行礼:“臣陆运,见过王爷。”
“你这小日子倒是过得滋润。”朱桓笑道。
陆运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没什么差事可做了吗,臣身子骨弱,若不多歇息歇息,累坏了可怎么办。”
“少搁这儿油嘴滑舌了。”朱桓问道:“本王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
朱桓这一身甲胄经历了东墙一战后被打的残破不堪,连兵器都折断了,便让陆为他搞一副新甲胄。
陆运听到这话也精神起来了,说道:“王爷吩咐,臣自然是要竭尽全力的,您且随臣进去一观。”
二人走进营房,房中矗立着一具被黑布盖住的架子,陆运上前一步,扯开了架子上的黑布,露出了明晃晃淡淡甲胄。
“真是走运,永平卫的仓库里有一套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下来明光铠,您瞧瞧,真不愧是唐十三铠之首,工艺精良,不但板甲光亮坚固,而且甲胄的连接处也都有很好的处理,防护严密,不漏空隙,且制作精美,高贵华丽又显露大气,并带有军人的刚毅和威严,实为铠甲中的上品,更难得的是,这套甲胄恰巧与王爷您体型合适。”
陆运赞叹道:“这一套是明光铠中的晚唐明光山文甲,通体防御,全重六十六斤,全甲有三千二百个大小山文夹片覆盖,牛皮为甲边勾连防御,胸口有三层护甲,最外层是护心镜,狻猊护肩,狮蛮腹吞甲,面覆白虎铁甲。即使过了数百年,这套甲胄依然是最顶尖的水平,缺点就是放的年头太久,甲胄有些老化,不过臣已经把老化的部位处理好了。”
朱桓贴近了细细观看,胸前和背后有金属圆护,打磨的极光滑,颇似镜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难怪叫明光铠,见日之光,天下大明!
这套甲胄,绝对是战甲中的巅峰之作,只不过缺点也很明显——贵!
太特么贵了!
明光铠制造首先要锻造甲片,甲片的加工需要经过打札、粗磨、穿孔、错穴、并裁札、错稜、精磨等诸多复杂的工序,加工完毕后,用皮革条编缀成甲,为防止划伤皮肤,还要用皮革衬里,防止磨损皮肤。通常这样打造一副铠甲大概要两百天之多,且大块成型的板甲锻造困难较大,成本很高。
明光铠这种玩意儿,一般大都是被列为荣耀的象征,一个将军传给下一个将军的传承之物。自唐朝之后,明光铠也逐渐销声匿迹,鳞甲形式的各种铠甲重登历史舞台,并取代了明光铠的位置成为了军队的主要装备。
主要原因是因为前宋的冶炼技术较之唐朝更为成熟,冷锻技术开始大规模应用,与唐朝用大块成型板甲增强防护的方式相比,宋朝更倾向于增加甲片的厚度与强度,《宋史·兵志》记载“全装共四十五斤至五十斤止,每副用甲叶一千八百二十五片。”
可见宋朝的重装步兵装备的鳞甲甲片数量众多,这样制出的鳞甲虽然在同等重量的防护性能上逊色于明光铠,但成本低啊。
“果然是好东西啊。”朱桓赞叹道。
“王爷,那现在换上?”
“换上换上。”
朱桓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吕某已经说过多次了,山海关是抵御胡人的地方,自家内斗的血,不能溅到我山海关的城墙上。”吕玉有些不耐的说道。
杨文的副将说道:“此次杨帅邀请吕将军,并非是为了通行一事,只是单纯的为了请将军饮酒。”
“得了吧,你当吕某的眼睛是瞎的吗?”吕玉冷笑道:“你们辽东军被祁王逼得退无可退,已是困兽犹斗,你家杨帅就算是心在大,现在还能喝得下去酒?”
辽东副将有些尴尬,只是笑了笑。
踏入军营,辽东军士卒们缓缓围了上来,将吕玉身后五十山海卫将士拦住。
“这是何意?”吕玉皱眉看向了辽东副将。
辽东副将捋了捋胡须,说道:“杨帅只是请吕将军一人,我军军纪严厉,还请吕将军见谅。”
吕玉虽有不满,但也只能点头。
辽东副将这才松了口气,笑呵呵的说道:“吕将军还请莫怪,这不是如今……”
没等他说完,军营大门处便起了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