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烫火锅还是鸿门宴?(1 / 1)

徐增寿一屁股坐进了朱桓挖好的坑里,还对着朱桓感恩戴德。

这事儿真让王妃说对了,徐增寿被卖了还帮忙点钱。

因为从一开始,朱桓就没打算对徐辉祖下死手。

别说直接宰了徐辉祖,就算只是削了他的爵位,朱桓从此以后,也没脸再来燕王府了。

毕竟这不仅仅是得罪一个徐增寿,还是得罪了王妃。王妃虽然是燕王府的女主人,但同时也是徐达大将军的长女。

得罪了王妃,也难免让朱棣心生芥蒂。把徐辉祖撸个底朝天,就为了出口气,得罪徐增寿、王妃、朱棣,朱桓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傻逼。

相反,若是朱桓只是不对徐辉祖下死手,就能得到徐增寿、王妃、朱棣的感恩。

这笔买卖还用想吗?

是真特么的划算!

朱桓哼着小曲儿,走出了燕王府大院。

张辅因为先前被朱桓用言语调侃了一番,有些闷闷不乐,见到朱桓也只是象征性的叫了一声“殿下”,便不再多说了。

而朱高煦还是和往常一样,见谁都冷淡,见到朱桓喊了一声“王叔”。

两个人跟门神秦叔宝、尉迟恭似的守大门,一声不吭,这倒是让心情不错的朱桓来了兴致。

“走,跟我去晃悠两圈?”朱桓和二人打招呼。

谁料张辅倒是难得的高冷了一次,淡淡的说道:“护卫燕王殿下,此乃大任,不可儿戏,还望祁王殿下见谅。”

朱高煦随之说道:“无父王之令,我不得随意走动,还望叔父见谅。”

这给朱桓整乐呵了,这俩二货天不怕地不怕,路过的麻雀都得给拔秃了,现在倒是装上乖宝宝了?

“得,您二人清高。”朱桓摇了摇头。

张辅和朱高煦淡淡的回答:“不敢。”

“少他娘的废话,我四哥的命令,你们两个点上三十精骑,跟着我去做事!”朱桓也不装了,直接摊牌儿。

一听这话,二人瞬间来了兴致。

张辅乐呵呵的问道:“殿下,这次我们去干谁?”

朱高煦没有说话,但眼神却颇为火热。

两个人都是生性好战的苗子,一听朱桓说点兵,立马就暴露了本性,哪儿还有什么功夫装清高。

“魏国公府。”

听到这话,张辅和朱高煦不仅没有心生退缩,反而更兴奋了。

徐达大将军的长子,可有几分胆色?

……

魏国公府

徐辉祖望着湛蓝色的天空,心中的天空却是灰蒙蒙的。

“天道轮回,涤除黑雾。但为何,我大明上空的黑雾不见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徐辉祖质问天道,天道却没有回答他。

老仆匆忙的走了过来,对徐辉祖说道:“国公爷,祁王来了?”

“他大开杀戒了吗?”徐辉祖问道。

“没有。”老仆有些困惑的说道:“他只带了三十骑,并未动手,似乎在……烫火锅?”

“?”

……

魏国公府的前院有一张长桌,上摆铜锅,炉筒里加着果木炭,将铜锅烧的火红,锅中是熬得奶白的羊汤沸腾。

桌上摆着羊肉片、虾滑、粉丝、小油菜、菠菜、白菜、冻豆腐、糖蒜等,桌旁只有两把椅子,朱桓坐在一把椅子上,用筷子从锅中挑出羊肉片,裹上厚厚的麻酱,入口后香味浓郁。

朱桓不紧不慢的吃着火锅,身后是三十骑兵,有严纲、张辅、朱高煦三员大将。他对面的椅子并未坐人,但椅子的背后却是魏国公府的一百余护卫,虎视眈眈的盯着朱桓。

在这种情况下,朱桓却丝毫不慌,甚至拿着筷子指着张辅的鼻尖骂道:“你看看你们这帮狗日的,我就到辉祖哥家吃个饭,怎么整的和打仗一样。”

张辅心里委屈啊,特么的你让我点兵三十,说是要干魏国公。现在我裤子都脱了,你和我说这个?

还得是你最不当人啊!

“算了,骂你都浪费本王的唾沫。”朱桓摇了摇头,继续安稳的吃火锅。

他对面的一百多号魏国公府护卫心里那叫个沉重,眼前这位,那可是祁王。祁王嘴上说只是来吃个火锅,但他身后那三十来号人可不像是来吃火锅的,那都是骑着战马,佩着军械来的!

关键是这些护卫还真不敢动手,生怕万一把这位王爷给伤到了。

幸好,他们没有为难多久,徐辉祖便过来了。

“辉祖哥来了,来来来,坐下来吃点。”朱桓见到徐辉祖走了过来,连忙乐呵呵的招手:“咱哥俩也许多年未见过了。你这人不地道啊,我来你家吃个饭,等半天都见不到你人。怎么,当了国公爷,瞧不上本王了?”

徐辉祖坐在了朱桓对面的椅子上,并未动筷,而是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直说。”

他可没有愚蠢的认为,祁王真是只来吃火锅的。

这就是一杀胚,东山战役已经暴露了他杀胚的本性,京营数万人,这厮竟然没留一个活口!

徐辉祖得罪了朱桓,但朱桓并没有气势汹汹的喊打喊杀,反而像串亲戚一样上门吃饭。这不仅没有给徐辉祖减轻负担,反而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徐辉祖感觉,坐在他对面的祁王就是一头笑面的猛虎,上一刻他可能还在嬉皮笑脸的和你闲聊扯淡,下一刻他就会一口扑上来咬断你的脖子!

“辉祖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不欢迎本王?”朱桓笑看着徐辉祖,那双挑眉轻笑的桃花眸子,却饱含令人恐惧的杀意。

“本王自知性格恶劣,心情不好的话,可是会杀人的。”朱桓冷笑着说道:“辉祖哥,我现在有点不高兴了呢。”

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黑云蔽日,这厮变脸比川剧变脸都快!

一向沉着稳重的徐辉祖,面对这样具有压迫力的朱桓,心中也难免沉重了起来。

至于他身后的百余护卫,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来,吃口羊肉。”朱桓突然又温和的笑了起来,挑了一筷子羊肉片,夹到了徐辉祖面前的碗中:“金陵城最好的羊肉铺,七个月的小羊肉,吃上这么一口感觉冬天就快过去了。”

徐辉祖沉默,他们二人的谈话,完全由朱桓一个人主导,而徐辉祖则是处处被动。

这是烫火锅,还是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