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侠肝义胆,爱美人不爱江山,诸位兄弟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大帅千里迢迢来到这太行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在临安城的红叶姑娘?若是大帅继续跟我家大人交好,以大帅今时今日之地位,我家大人定然会乐于同大帅结盟共同应对蒙古人。
我家大人和大帅如今有着共同的敌人,我大宋虽说和蒙古人势同水火,却还没有到生死相搏之地,可是大帅却不同了。对于蒙古人来说,大帅占据之地可是在蒙古人心腹之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这心腹之内?
大帅和我家大人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啊!更莫说,大丈夫行走天下,恩怨分明,大帅和我家大人之间到底是恩多还是怨多,想来以大帅头脑自也比谁都要看的清白。
表面上看来,是我家大人、大宋需要大帅来牵制蒙古人,可是大帅又何尝不需要一个盟友来帮衬?大宋只要不同蒙古人议和,口温不花为了防备大宋,定然不敢将中原各地的兵力都抽调来围剿大帅,由此来说,大宋何尝不是也在帮大帅牵制着蒙古人?
更莫说,以大帅今时今日之地位,只要解除了蒙古之患,我家大人岂会为了一个女人来同大帅交恶?到时候,只要大帅愿意,末将敢保证,我家大人定然会完好无缺的将红叶姑娘送还给大帅。
嘿嘿,历朝历代,除了盛唐出了个女皇帝外,似乎还未曾有过女子为帝的规矩。那个时候,大帅岂不是江山和美人共得?何其快哉?何其羡煞旁人?更何况,这后金军中,除了大帅外,不是还有陆将军和那阿骨打吗大帅?大帅,您说呢?”
王柄瞪大着眼睛看着口若悬河涛涛不停的木暖,发现,才不过三四个月没见,这位曾经的跟他一样习惯用拳脚来解决问题的大哥,竟然突然变得如此的陌生。
王柄知道,如果还做是他,他是肯定说不出木暖刚刚说的话,不要说所有了,就连其中一两句怕是也说不清楚。不然,他刚刚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瞬间戳中孙奎的心中的g点了。
这一次的河北之旅,他先是发现原本粗鄙不堪的孙奎,竟然已经开始贪恋手中的权势,俨然有撕破脸皮的趋势;紧接着又是自己的大哥也变得如此能言善辩,算是颠覆了王柄在过去数十年的认知了。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两个也许永远也不会跟阴谋、野心、谋略结缘的人,竟然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拥有了这些东西呢?
王柄不知道,所以他疑惑。
可以说,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里,木暖的成长不可谓不可快,当然,这也跟临走之前贾似道临时抱佛脚的耳提面命有关,不过贾似道的耳提面命,并不是木暖发生如此巨大转变的主因。
归根结底,还是环境造人。
孙奎因为机缘巧合,坐上了大帅的位置,有了百万大军,可以滋长原本他做梦也想不到的野心,甚至连借刀杀人的计策都向出来了,那么作为一直跟在他身边作为贾似道代言人存在的木暖,进步成如今这等模样,似乎也不会太让人意外了。
“木先生的意思是,本帅还要继续听你家大人的命令?”
孙奎脸上神色一阵变幻,盯着木暖幽幽道。
不得不说,木暖说的话让孙奎很是心动。
虽然木暖说的一些话,如后金军不如蒙古兵之类,他是不太认同的,可是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傻。
河北西路,这个位置说好也好,说不好也实在是不好、
好,是因为河北西路紧靠着连绵数千里的太行山,山高林密,地势虽不能说崎岖不平,可是除了真定、彰德、中山三个大城附近有些平原,可以供蒙古人的骑兵发挥下威力外,其余那十余个小城,却是只能走步卒的。不管怎样,至少在地利上,后金军天然就占据了优势。
孙奎也知道蒙古人的骑兵是天下无双的,这也是他最为忌惮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认为,河北西路很安全,即便是口温不花回来,也是一样的原因。
失去了骑兵之利的蒙古人,再孙奎看来就是拔了牙的老虎,威势虽在,却也不过如此罢了。
说河北西路不好,自然是因为河北西路处在蒙古人的心腹之地了。周围千余里地界都是蒙古人的地盘。一旦后金军真的兵败,怕是除了跟贾似道说的那样,退到太行山中做野人外,还真是连逃也没有地方逃的。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其实后金军更需要来自外部的支持的。
孙奎是绿林大盗,他认识的人,除了绿林巨盗还是绿林大盗,他能找谁支持?更不要说,如今那些个绿林大盗可是都来投奔他了。
他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也宁愿选择跟贾似道决裂,除了出当初在临安城受辱的的一口恶气外。其实更多的还是借此逼迫贾似道和他重新摆正关系。
做了后金军大帅的孙奎,已经不愿意再做一个傀儡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那千里之外的贾似道给遥控指挥着。甚至连他的一条狗都可以命令他。
所以,他说的这句话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是他早就想要说出来的。今天,王柄,只是恰好给了他一个由头而已。
“大帅如今是什么身份?堂堂后金军百万大军的主帅,我家大人怎能让大帅听令?”木暖心中虽然很是不耻孙奎这样有野心、却又没有足够实力撑得起野心的小人作为,可是却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更不要说,如今大宋朝也确实需要孙奎这股人来牵制口温不花的注意力,所以连忙赔着笑道:“末将之前都说了,是合作,我家大人……不,我大宋跟大帅的合作。”
“嘿嘿,木先生也不用大宋的名头来诳本帅。本帅只问你一句。”孙奎阴恻恻一笑,“你,能做得了那贾国舅的主儿?”
听到孙奎的话,木暖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末将只是我家大人府中的仆人,自然是不能做的了我家大人的主儿的。”
“那就是你先前说的话都是在诓本帅了?!”
“大帅莫怒!末将虽然做不了我家大人的主儿,可是我家大人总是可以的。在离开临安之前,我家大人就已经告诉过末将,只要大帅势成,我家大人和大帅除了合作的关系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