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鹿到西水路的时候没看见霍兰庭。
不是她来的慢,是她听录音整理证据耽误了些时间,而郑太合爆出西水路地址是在录音最后,她很惊讶,一点都没有料想到。
到房子门口时锦鹿的心一点点的下坠着,她不敢想,更不敢推门进去。
里面会是什么情景?
她记得兰庭说过小时候他和父母不住在帝都,那言凛当年被抓进这里遭受到的事情,兰庭很大程度上是不知道的。
又一件不能让兰庭知道的事。
锦鹿讨厌这种感觉,她不喜欢什么时候都瞒着兰庭。
小心翼翼的进门,锦鹿开始找线索,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捂住她的嘴。
“唔!”锦鹿大惊,立刻拼命挣扎,但两秒之后她愣住,因为这个怀抱太过熟悉。
锦鹿侧头,果然看见熟悉的脸。
霍兰庭松了手,锦鹿回身抓住他。
“你怎么在这?”
完了,她被跟踪了。
霍兰庭摸着她的脸:“鹿儿,我听力很好,而且,你并不擅长撒谎。”
锦鹿眼神暗了暗,原来昨晚郑太合说的那句话他听到了啊。
“那你怎么查到这里的?”锦鹿有点心虚,眸子低着。
霍兰庭没说话,拉着她往外走,“我送你回家,霍锦言需要你照顾。”
锦鹿跟他走出去,到外面车前,锦鹿上了车才发现霍兰庭没有上来,而且车上副驾驶和她身边都坐着保镖。
“你不跟我回去吗?”锦鹿按下车窗,伸手拽住霍兰庭的衣角,笑得有些假。
“听宝最近很粘你,不是你抱他会哭的。”她猜到霍兰庭要去做什么了。
霍兰庭把她的手一根根的掰开,声音依旧温柔。
“鹿儿,这件事必须得解决。”
“你有妻子和儿子!”锦鹿声音突然拔高,紧张的盯着他:“杀人得偿命。”
霍兰庭笑了笑,俯身亲在锦鹿眼睛上,“我不会违法乱纪,弄死一个人的方法很多。”
锦鹿心脏突突,“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晚回家一秒,晚上我就不和你睡觉了。”
从这到言家或者言氏集团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再回兰庭公馆又要半个小时,锦鹿时间卡的死,很明显就是不想让霍兰庭去找言广毅算账。
可大佬又笑了,摸着她的嘴唇道:“言广毅就在对面大楼。”
锦鹿惊讶,回头看的工夫,霍兰庭已经退开,车子启动,锦鹿叫了他一声,被保镖小心的拉回车里。
这样不行,这样不行的!
锦鹿叫司机停车,司机为难:“少奶奶,二爷只让我往兰庭公馆开。”
一旁的保镖也奉命行事,恭敬的说,“少奶奶放心,二爷有分寸的。”
锦鹿摇头,望着外面飞驰的树木,“他什么事都有分寸,唯独遇到他父母的事,你要知道,他父母都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景安大厦,言广毅在做按摩,头部放松太过舒服,他睡着了。
脚步声轻而缓慢的靠过去,正在按摩的小哥抬头就看见霍兰庭,刚要张嘴,余光瞄见门口躺了一地的保镖,立马噤住了声。
他慢慢放开手,不着响声的后退,结果言广毅还是醒了:“嗯——”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舒坦声,之后睁开眼。
霍兰庭的脸赫然在眼前。
“啊!”
言广毅被吓了一跳,几乎是弹起来一样的滚到地上去。
“你、你想干什么!”
霍兰庭什么工具都没带,华丽丽的一个人站在那儿,好像一点仇恨的感觉也没有。
言广毅哆嗦着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布置在门口的保镖,已经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了。
霍兰庭难道是来杀他的?
为什么!
言广毅还这样天真的问霍兰庭:“我最近可没招惹你,言宸要是找你麻烦了,你去找他好了……”
瞧瞧,这就是一个父亲。
出事了,永远推到自己儿子身上。
害死了一个,反正还有一个!
霍兰庭嘴角噙着笑,在按摩椅边上坐下,长腿懒懒伸着,目光所至看见一把刮胡刀,他拿出手帕垫着,将刀子拿起来放在手上把玩。
不说话,还笑?
言广毅被渗的不行,思来想去原因,最后哆嗦着说:“你不会是因为霍仲维才来找我麻烦吧。”
昨晚霍家晚宴上,他的确对霍仲维不屑一顾。
就因为这样?
言广毅不由得生气:“言听,你要知道霍仲维不是你父亲,你是我言家人,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
见霍兰庭还不说话,言广毅大着胆子从地上爬起来,试图说服他。
“你回来言家好不好?我把言家的一切都给你,言宸不值得托付,只有你才能把言家发扬光大,怎么样?我难道比不霍仲维有能力吗?”
他一步步靠近霍兰庭,一个老头,精神头却比一个年轻人还要旺盛,盯着霍兰庭的眼睛里充满了战斗力。
霍兰庭只觉得搞笑。
这帮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找到爱的人,像他这样,爱上了鹿儿,心里从此就只有她,什么事业、商业版图、金钱、权力,在鹿儿面前都是次要的。
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上天送给了他一颗好脑子,看见这些二百五,就像看见地沟里的臭虫。
“是吗?好啊,你把言氏的股权全都转给我,现在就发声明,我让律师拟合同。”霍兰庭从善如流的说道。
言广毅表情立马警惕起来,“在这之前,你先把霍仲维杀掉,然后退出霍氏,改回言听的名字。”
霍兰庭嗤笑:“死到临头了,你还有要求。”
死到临头?
言广毅浑身一颤,犹如触电一般浑身抖了抖,然后猛地冲上去,推开霍兰庭就往外跑。
“腿脚还挺灵活。”霍兰庭侧身歪头看着他,言广毅心慌意乱,生怕霍兰庭追上来,一边回头看他,一边跌跌撞撞的跑。
玻璃门上了锁,言广毅按了几下都没拉开,身后脚步声临近,他慌得大叫:“shit!”
一回头,霍兰庭近在眼前。
言广毅失声尖叫,贴着玻璃门腿肚子一软便坐在了地上。
霍兰庭俯身,亮出手里的刮胡刀,对着言广毅的头猛戳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