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没了还能长,我人没事就行。”锦鹿要去拿刀,霍兰庭不给。
“宝贝你去休息,我去给你报仇。”
他没叫过她宝贝,这会儿不正常了,居然叫宝贝了。
霍兰庭转身离开,锦鹿拽着他。
他甩开,人明显绷着一股火,但因为锦鹿是他的宝贝,他怕吓着她,强忍着没发火。
“乖宝儿,你听话,别拦我。”
锦鹿神经一跳一跳的,立刻转换了个思路,轻声问。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就这么贸然去报仇。”
“知道。”霍兰庭眯了下眸子,“我认出他了。”
“谁?”
“杨盏。”
锦鹿怔住,“怎么可能!”
“就是他,我去宰了他。”
锦鹿是真怕他出事,不敢放他出医院,就抱住他的腰,“你把人抓来,我陪着你宰。”
霍兰庭回头看她,锦鹿紧紧拽着他不松手,“把人抓来,我陪你把他大卸八块。”
杨盏没打算逃,霍家人来抓他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家门口等了。
霍季浔揣着手,挺惊讶,“杨医生,真是你干的。”
杨盏看上去很不修边幅,下巴的胡茬清晰可见。
他牵了牵嘴角,“多说没用了,走吧。”
医院被烧焦的病房里,霍兰庭的脚流着血,锦鹿要给他包扎,他不要,把她用被子包起来。
“宝宝藏好,别出来。”
锦鹿有些口干舌燥,这么短的时间,她从宝贝到乖宝再到宝宝。
这么甜蜜蜜的称呼,非在这种黑黢黢、血滋呼拉的情境下说出来。
她有点怕霍兰庭了。
怕一会儿真的死人。
果然,杨盏一来,霍兰庭眼神就变了。
“二爷、二少奶奶。”杨盏直挺挺的跪下去。
“我让你跪了吗?”霍兰庭声音激出锦鹿一身寒颤。
帝都的祖宗发火没人不怕。
杨盏也抖了抖,站起来。
霍兰庭抬手将床头柜上的杯子扫到地上,碎片落到杨盏鞋前。
“跪吧。”
杨盏又抖了抖,认命的跪下去,碎片扎进膝盖里,疼得他抽气,肩膀下塌。
霍兰庭眉峰轻挑,“疼?”
杨盏摇头:“不。”
砰,保镖一拳挥到他脸上。
霍兰庭轻笑:“疼?”
杨盏点头,“疼。”
砰,又是一拳。
瞧,这就是帝都的霍二爷,怎么回答都是错。
不过半分钟,杨盏就满头满身的血了。
霍兰庭命人踩住他两只手。
“你喜欢剪子,吊鹿儿的绳子是你剪的。”
“是。”
他知道霍兰庭一定会认出他,他贴身伺候他那么多年,二爷聪慧,单靠身型就能认出他。
杨盏自己全招了,“休闲山庄里的迷香是我放的,二少奶奶是我吊的,绳子是我剪的,为得是引二爷您入水。”
“二爷,我背叛了您,您杀了我吧。”
杨盏绝望的闭上眼。
锦鹿在一旁听着,问:“休闲山庄是慕家的地方,杨医生怎么会进得去?”
“因为他是我徒弟。”
杨盏愣了一秒,回头看见慕琉年。
“琉爷,您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回来清理门户。”
杨盏的表情像碎了一样的悲痛欲绝,锦鹿见他咬了下牙,突然朝着霍兰庭猛扑上来。
“小心!”
锦鹿眼疾手要抱住霍兰庭,却被他拦住。
只见慕琉年先一步上前,抬脚把杨盏踹倒。
杨盏哭叫:“小静和糯宝在他们手上,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锦鹿想起捆她的绳子,难怪一挣就开了,想来杨医生是故意绑得松,
他给她逃命的机会,但却帮助坏人对霍兰庭的恐水症下手。
二爷在水里像死尸一样,一定怕极了。
锦鹿原本还想替杨盏开脱几句,结果越想越气。
她可不是圣母,她护犊子的很,欺负二爷就是不行!
“什么叫没有办法?”
锦鹿凶起眼睛。
“帝都有谁的势力是比霍家还厉害的吗?但凡你暗示一两句,或者找人送个口信过来,二爷肯定会帮你救人的。你一声不吭的站到坏人那一边,搞成这样你反倒还委屈了。”
“何况你是琉爷的徒弟,他和二爷是好朋友,你又在兰庭公馆工作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层情谊都换不来你对二爷的信任,你还提什么办法不办法的。”
“杨医生,做人别太忘恩负义。”
这番话着实惊艳了慕琉年,他不由得注视着锦鹿。
这女孩儿,聪明识大体,有脑子也有胆子。
配霍兰庭嘛……白瞎了。
杨盏被锦鹿一番话打的丢了魂,慕琉年教他行医的本事,霍兰庭给他金钱养家,可他却……
杨盏六神无主的低喃:“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想救我的妻子和女儿……”
“他们已经救回来了。”门口阿净走进来,递给慕琉年一段视频。
是林静和女儿糯宝被绑架的视频,女人形容憔悴,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阿净:“是君家干的,我去救人的时候,君家老爷在,说林静是他的远方侄女,只是请人来喝喝茶,叙叙旧,不是绑架。”
慕琉年轻笑:“远方侄女,亏君龄嵩想得出来。”
这称呼一扣,想发难也发难不了了。
若论不要脸,帝都没人比得过君家。
锦鹿也看了眼视频,稍微有点理解杨盏的心情,他一定非常爱他的妻女。
“杨医生你带着妻子女儿出国去吧。君家人是狗皮膏药,粘上就甩不掉,肯定还会找麻烦。”
她想这件事就此为止,身侧一阵刺骨的凉意传来。
霍家保镖抓着杨盏的手按在地上。
霍兰庭面无表情:“死人轮得到机会出国吗?切掉他十根手指。”
忘了,大佬这还犯着病呢。
慕琉年走上前,仙风道骨:“兰庭,给个面子?到底是我徒弟。”
霍兰庭黑曜石似的眼睛微微抬了抬,盯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琉年:“……”
合着他这忙活半天,救命之恩都喂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