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无需担心,世子说他安排过来照顾您的都是熟手,不会将煮熟的。”
林穗穗弯眸没忍住笑出声,带着几份促狭之意语调轻快的安抚着杜元若:“而且,您的伤处也不算太严重,大约也就再用两天药浴就能痊愈了。
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就暂且忍忍吧!”
说完这些,林穗穗便头也不回的捂着嘴乐着走了。
就像林穗穗对杜元若保证的那样,裴乾确实也没想着要杜元若的命,所以虽然将他的那些随从都隔开了,却也并没有阻拦他们靠近杜元若,虽然说他们的靠近也并没有什么大用。
林穗穗回去的路上,正好就见到了这样的两张熟面孔。
这是最近疫情的事情让她给忙完了,如今倒是让她想起来了,之前在山中遇到的,与北蛮族那两个人接触的,好像就是这两个随从。
不过,林穗穗却还是记得之前陆则的交代,并没有选择打草惊蛇,而是垂首打算直接离开。
可是她想走,却不代表别人也愿意配合。
就见那两个随从竟是过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柳娘子,请问我家公子的病情……”
为首的那个随从还算客气,恭恭敬敬的先冲着林穗穗行了一礼,而后客气的开口询问道:“他这,这样子总是不利于赶路,所以还请娘子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有别的缓解之策?!”
杜元若在里头被泡了多久,他们这些随心跑腿的自然也就在外头被骂了多久。
而且,这事儿如果不得个解决的办法,依着他们主子的脾气,怕是出来了第一个就是要灭他们这些随从的口。
所以现在他们想要自救,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赶紧先把他们主子从那口大缸里给放出来。
“怕是不行。”
林穗穗摇头,十分诚恳的回答道:“你们家公子现在算是流民营里唯一一个还没有痊愈的病患。你们也知道,你们家公子身份尊贵,像我这样的医姑,本是没那个资格帮他瞧病的!
所以,原本世子大人的打算,是想要让你们护送杜公子回京城去找太医诊治。
但是现在条件有限,这里离京城距离也不仅,何况他得的还是疫症,若是这中途有个万一,那实在是谁都担不起的重罪。
于是世子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想着能够加快你们公子的恢复。
若是此时停药,换了治疗的方法,一来你们公子之前受过的那些罪可能要前功尽弃;二来,他这病是疫症,是会传人的。若是你们公子不痊愈就出来,那回头万一再传给照顾他的身边人,岂不是要坏事?!
所以现在这样虽然杜公子暂时会遭些罪,可是对他的身体恢复,却是大有益处的。”
林穗穗语毕微微福了福身,客气的笑了笑:“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林穗穗离开的背影,这两个随从虽然也有些感觉她说的这些话未必属实,但是他们又能如何?!
毕竟,若是真一意孤行的将他们公子从水缸里放出来,这要是有个什么万一……
落在公子手里还能求个速死,可若是惹到了裴乾那个活阎王……
两个人禁不住都打了个寒颤,一起适时的闭上了嘴。
林穗穗倒是没理会后面两个人的官司,这边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回去,只是才走了没一半,就和疾步赶过来的陆则撞了个正着。
“没事吧?”
陆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林穗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才稍稍松了口气,皱眉不赞同的教训她道:“早先不是说了,若是要过去也得等我一起!
别看杜元若现在被煮在缸里,他周围的那些随从可没走!若是万一他犯浑起来对你不利怎么办?!”
“我就是过去看一眼,你要是不放心,那下次还是等你陪我一起好了!”林穗穗倒是从善如流,乖巧认错。
她只是想着陆则又要进山去搜寻猎物,回来又还要陪她到处跑辛苦,可是因为今天遇到了那两个随从,也给她提了个醒,为了少些麻烦,下次还是和陆则一起的好。
“对了,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又见到了那两个随从。”回去的路上,林穗穗想起来之前的偶遇,伸手就去拽了拽身侧陆则的衣袖,压着声音低声对他道:“就是那天,在林子里见到的那两个。”
陆则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回头:“他们找你麻烦了?!”
“没!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林穗穗摇头,忙低声将今天与那两个随从接触之后的事情对他说了,而后才低声道:“我总觉得,这两个人并不像是之前我们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两个。
这两个人看起来,身形不对!
而且,看他们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与之前我们在林子里观察到的那两个人气质搭不上;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两个人身形发虚,可不像是功夫高深的人!”
“咱们能够易容改面,想必别人也可以。”陆则倒是没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不能接受,那天虽然偶然撞见了那场接洽,但实际上能够提供给他们的消息太有限。
所以现在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些人真的是有够闲的!”林穗穗对这些阴谋诡计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好感,这都远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了,竟还能被那些人拿来当战场!
这些流民虽然各有各的毛病,确实是称不上有多优秀,但却都是大夏的国民,这些人曾经的家乡才遭遇了大难,他们本是为了一条生路往北境去的!
可是却还是逃不过那些人为了自己利益的阴谋算计!
“无妨,既然我们能洞察了这一点先机,只要小心观察,总能发现其中漏洞的!只要是拿到哪怕一点证据,依着裴乾的本事,想要将背后的真相挖出来并不难!”
陆则很清楚林穗穗讨厌的是什么,他伸手拍了拍小姑娘沮丧垂下的肩膀,开口安慰她。
那晓得这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反而让林穗穗更加闷闷不乐了:“若是裴乾发现,造成这一切的,其实是他的属下,又或者说,是他身后的势力呢?!那他的本事,出手偏袒岂不是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