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曾春晖站起身,走到旁边打电话,能听得出他的声音刻意压低,显得十分神秘:
“暂时还不确定是放跑的还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不过昨天晚上确实来了几个很奇怪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监控也什么都没拍到,这才是最让我害怕的事!我儿子已经疯了……问不出什么,只会抱怨我,没想到我喝鲛人血给他造成那么大的压力……好,我确实要再买一个,价格无所谓,剩下的药已经不多了,无论如何都要卖给我……”
等他挂完电话,神情略微有些松弛,走到曾俊身边坐下,拍拍他的手:
“爸爸会治好你的,等你知道鲛人血的好处就会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
第二天一大早,云秋策才发现家里气氛尴尬,客厅里还有摔东西的痕迹,“发生什么事了?”云秋策不解。
段建川冷哼一声,瞥段青松一眼,扭过头不搭理他。
林景尘解释道:“青松哥和段伯伯吵了起来,段伯伯发脾气了。”
“臭小子现在都能做我的主了,竟然要我撤销和黄兆玮的合作。”
“姐夫,人都已经死了,还合作呢!?”
“公司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人死了还有其他人接班,主要是这个项目考察很久了,前期投入也比较多,不可能因为一点意外就撤销。”
云秋策也知道公司投资合作是大事,不是说撤销就撤销的,于是拍拍段青松:“你跟姐夫好好说,那么大的项目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可能说撤就撤。”
段青松立马道:“爸,你想想,你前期和杜峰谈,杜峰死了,后来黄兆玮接手,他也死了,遇到这种事不管多头铁的人也知道该知难而退,你偏偏还要继续合作!”
“怎么了?这些都是意外,合作的人多了,我也不是只跟他们谈!”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要不让小柒给你算算这个项目有多危险。”
刚说完云柒就从楼上下来,段建川诧异地看看她,再看看段青松,一巴掌削儿子脑袋上:“小柒她还是个孩子,你没道理还拿小孩搅三分,当你爸傻呢。”
“姑父,小柒可以帮你算,不收钱的。”
“对,”段青松揉着脑袋,“小柒会那个什么飞星算筹,可以知因果。”
段建川本想拒绝,却见云柒掰开他的手奶呼呼地说道:
“姑父的手宽大厚实,是有福之人,但是手纹横乱,看起来温厚亲切,实则喜欢独断,事业线中下段一纹横切,可见中年会遭遇挫折。”
说完松开他的手,摊开自己的小手,心念微动,掌心里瞬间出现一个小小的天笼,散发出浅金色光芒,迎上段建川质疑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说:
“姑父,这个叫飞星算筹,可以知因果,测福祸。”
她往天笼中投入一个因,然后看到天珠疯狂窜动,片刻后天珠扑棱棱停下。
云柒又道:“姑父谈的项目肯定不是什么正经项目,你被人骗了,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人家也只是看中了你的钱,所以赚钱是不可能的,前期损失也别想着能要回来,不过最后结局是好的,能帮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广开善缘。”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段建川无语地看向云柒手里的天笼:“就这?这是什么魔法?”
说着伸手摸了一把,手从飞星算筹中穿过。
“姑父现在不信也没关系,小柒从天笼中看到了未来的一幕,你找小柒算大表哥的婚姻,所以将来肯定会信我的。”
一席话说完,段建川和段青松都有些无语。
段青松站起身:“行,爸,既然你非要做这个项目,那我也不说什么,不过得让我跟着你,一旦情况不对,立即退出。”
说完又悄声对云柒说:“我会给你通风报信的。”
段建川吹胡子瞪眼,“当我聋了吗?”
“姑父,小柒给你这个!”云柒递上一个叠成三角形的灵符,“可以保护姑父的。”
“我要这个干什么……”段建川想拒绝,但看着云柒纯净白皙的小脸,还有清澈眸子里洋溢的笑意,心中不忍,道:“好,姑父收下了,多谢小柒。”
云柒脸色有些尴尬,摆着小手:“不用谢,那个……算命不收钱,符是收钱的,姑父可以先用后付,再给你算个亲情价,姑父先拿着吧,用过的都说好!”
段建川:……
等段建川和段青松出门后,云柒赶紧把那条男鲛放出来。
云秋策收拾了一个客房,男鲛被放到床上,双眼迷茫,近距离看能看出来他的眼珠子上蒙了一层灰白薄膜。
云柒在他旁边点上三根灵香,又把一团金黄光芒注入他额头。
男鲛身体抽搐一下,忽然张开嘴巴吐出大口脏水,眼珠子上的灰白薄膜慢慢消失,露出和苗苗一样漂亮的瞳孔。
苗苗惊喜:“阿沧,你醒了?”
***
一天后,阴冷潮湿的地下交易场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曾老板,请跟我来。”高大魁梧的黑衣男人在前面带路。
立马有两个黑衣人上前扶住曾俊,曾俊被绑着手,脚上带着链子,黑衣人一靠近他奋力挣扎。
曾春晖回头,沉声安抚:“不要怕儿子,爸是带你来看病的。”
穿过潮湿冰凉的甬道后,一行人走进一个偌大的密室。
地面水迹斑斑,灯光昏暗,偌大空间里摆放着好几个巨型玻璃水缸。
操作台上鲜血淋漓,旁边有人正在收拾,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了什么大型屠宰场。
一个身穿黑夹克,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看到曾春晖走过来,也不站起来,笑呵呵道:“曾老板又见面了,上次那条鲛人用着怎么样?”
“很好,不过出了点意外。”曾春晖在板凳上坐下,看看旁边的几个巨型水缸,“还是这几条,没有上新的?”
黑夹克男冷笑:“我们也出了点意外,鱼没捕到,还折了不少人,暂时是没法上新了,就这几条您挑个合适的。”
曾春晖神色惊诧:“怎么回事?鱼不好捉了?”
“鱼还是那些鱼,有什么不好捉的,就是怕人捣乱,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捕鱼点都被人毁了……”黑夹克男说着,把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咬着牙说:“妈的,等我抓到那个臭丫头,非把她脖子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