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岭上,白刃战已进入白热化。
新1团中,没有团长李云龙,没有营长张大彪,只有一个个手提大刀的战士。
华夏军人可以战死,却从不退缩。
余飞那把菜刀,此刻已被鲜血染得殷红一片。
小鬼子拼刺刀的确有两下子,他手臂被划了一刀,正不断往外渗血。
战斗远远没有结束,他根本来不及包扎伤口。
两个手握刺刀的鬼子,又冲到了面前。
看着对手竟然提着一把菜刀,一名鬼子仿佛被侮辱了一般,暴喝一声:“八嘎!叽哩叽哩哇啦!”
余飞骂道:“小鬼子,别在那拽鸟语,试试爷爷手里的刀。”
【本系统可以提供同声传译服务,他是在问候你的家人。】
“现在没你的事!”余飞觉得这个系统有点不识相。
战场瞬息万变,一念之间便能决定生死。
不容余飞多想,鬼子的刺刀已经往胸前刺来。
一寸长,一寸强,他手里的菜刀,或许还不如一根烧火棍好使。
好在他前世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过人的战斗素养,可以弥补武器上的短板。
一个灵巧的转身,余飞躲过迎面而来的刺刀,然后足下发力,欺身贴上了一名鬼子。
他的身形快如闪电,那鬼子大感意外,急忙想收回刺刀。
可惜为时已晚,锐利的刀锋无声地划破喉咙。
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余飞的灰布军装,腥臭味扑鼻而来。
那名鬼子到死,都一直保持着难以置信的眼神。
另一名鬼子见同伴被一招毙命,眼睛里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眼前这名手持菜刀的对手,战斗力实在逆天。
即使山本一木手下的特工战士,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狭路相逢勇者胜,畏惧就是死亡的先兆。
鬼子露了怯,手中的刺刀就不听使唤,脚下的步伐也杂乱无章。
余飞准确地用左手握住了对手的枪杆,右手中的菜刀,用尽全力斜劈而下。
国仇家恨,汇聚于刀锋,排山倒海般倾泻而出。
鬼子的衣衫和皮肉,犹如豆腐般被轻易划开。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肋骨被刀锋砍断的声音。
也许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到异国他乡来,将年轻的生命断送在一把菜刀之下,葬身于苍云岭这样一个荒芜的山丘。
余飞砍翻两个鬼子,没有丝毫停歇,又立即冲向更多的敌人,如同虎入羊群。
李云龙见状,兴奋地大喊:“张大彪,给我冲,别被炊事班的弟兄比下去了。”
张大彪回答:“团长,余飞这小子深藏不露,等打完了仗,让他用那把菜刀,再给你做猪肉炖白菜。”
李云龙骂道:“老子才不吃呢,那菜刀沾了小鬼子的血,看着都恶心。”
大约半个钟头以后,按照王承柱的要求,新1团向前推进了五百米。
余飞杀得兴起,耳畔传来两声炮响,那是九二式步兵炮特有的声音。
位于山坡上的坂田联队指挥部,在炮声中轰然倒塌。
“糟糕,柱子哥!”余飞大喊一声,往主力部队的方向冲去。
奔袭的路上,顺手又带走了三四个鬼子。
前方李云龙带着部队冲击敌军阵地,当余飞在战壕中找到王承柱时,他已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胸前两处中弹,均伤在要害,即使平日里也回天乏术,何况是在缺医少药的战场上。
“柱子哥,我来晚了!”
余飞抱起王承柱的身体,按住他胸前的伤口,想要为他止血,但鲜血依然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小子,我……我不能请你喝地瓜烧了。”王承柱断断续续地说。
“柱子哥,你挺住,我背你冲出去。”余飞声嘶力竭地大喊。
王承柱微微摇头,用尽全身力气,从兜里掏出了一枚边区造手榴弹,递给余飞。
“多杀鬼子,把我那一份也算上。”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头一歪,倒在余飞怀中,没了气息。
“柱子哥!”
任凭他怎么呼喊,都已得不到回应。
余飞握着那枚沉甸甸的手榴弹,抚平了王承柱的双眼。
他望着山上指挥所倒塌后腾起的硝烟,双目散发出仇恨的光芒。
既然系统派发的任务是击毙坂田信哲,说明他此刻并未被炸死。
战友没能走完的路,将由他继续完成。
山风呼啸,草木含悲。
日军的指挥所被炸塌,但抵抗依然非常顽强,李云龙带着部队一连冲了几次,都被敌军密集的火力网逼退。
“真他娘的窝火,老子要有小鬼子这么多挺机枪,非要活捉了冈村宁次不可。”李云龙躲在一个矮丘后面骂娘。
“团长,你别着急,小鬼子的武器装备,迟早都是咱们的。”张大彪笑道。
“团长,你看又是那个伙夫。”一名战士指着远方喊道。
李云龙和张大彪看了过去,只见余飞犹如一头敏捷的猎豹一般,从山坡侧面攀登而上。
那是一面光溜溜的石壁,没有任何道路。
小鬼子根本不会想到,有人能从那里爬上去,所以没有任何防备。
对于受过特种作战训练的余飞来说,徒手攀岩完全就是小儿科。
几个起落,他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敌人的战壕中。
菜刀上下翻飞,几名鬼子机枪手惨叫毙命,敌人的火力瞬间小了下来。
“干得好,弟兄们跟我冲!”
李云龙一声大喊,战士们蜂拥而上。
少了机枪的掩护,敌人再也无法阻挡这一波猛烈的冲锋,只得放弃阵地,仓皇逃窜。
余飞虽然勇猛,但毕竟不是神,以寡敌众,他身上又多了三处伤口。
好在身处狭窄的战壕中,小鬼子害怕误伤友军,不敢开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来去如风。
余飞冲过第一道战壕以后,直奔那已经倒塌的指挥所而去。
坂田信哲这老小子,可不能让他溜了,毕竟值三罐牛肉罐头。
指挥所外的山坡下,少佐松岛四郎扶着坂田信哲,劫后余生般地说:“大佐阁下,刚才实在太危险了,咱们差一点全死在那颗炮弹下。”
坂田信哲毕竟见过大风大浪,依然心平气和:“为天皇捐躯,是每一个日本军人的荣耀。”
“哈衣!”另外两名中佐流露出敬佩的神色。
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坂田信哲不愧被称为名将之花。
忽然间,他们注意到,十几米外的崖壁下,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名八路军战士。
非常扎眼的是,他腰间别着一把血迹未干的菜刀。
苍云岭上,日军名将之花即将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