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妇被人搀扶着从楼上走下来,看见楼下三足鼎立的局面忍不住疑惑:“都站着干什么?”
老太太健步上前拉着窦骁的手就往客厅走,边走边回头,“小琛啊,别让你妹妹站久了,赶快过来。”
“得嘞,老太太,保证完成任务。”
宋严琛震惊过后,幸灾乐祸的瞟了眼妹妹,小声道:“啧...你们这算是互相见过家长了吧。”
书亦香侧身,笑靥如花的面向他,“宋严琛,你完蛋了。”
说完,书亦香视线落在那道离开的身影上面,没搭理旁边求饶的男人。
这个角度,她刚好能看见窦骁低垂着侧脸,淡色的薄唇张合,和身旁的老太太说话。
房顶天花的巨大水晶吊灯,折射出温暖的光晕,竟衬得男人清隽修长的身影有几分落寞。
...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宋老太太拉着窦骁的手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满意的打量,“一大早就从a市过来,累坏了吧?”
“都是家里长辈的心意。”
窦骁看着眼前和蔼近人的老太太,想起了自己的外婆。
他带着温顺的笑意敛下神色:“谢谢奶奶关心,我不累。”
窦骁垂着眼帘,将老爷子专门交代过的东西,轻轻搁置在一直沉默的宋老太爷跟前,“宋老,这是家里老人特意嘱托的。”
宋老太爷看看桌面的茶饼,又看看眼前的小子,有些诧异。
为了这绝品的茶叶,他以前可没少烦那个老狐狸,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
如今居然下血本,舍得拿出一整块,这老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宋老太爷虽疑虑,但面上不显,喜笑颜开道:“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窦骁神色淡淡,“他老人家身体不错,说下次亲自过来找您下棋。”
一沾到下棋的字眼,宋老太爷就来了兴趣,“小家伙,你会下棋吗?”
窦骁想了想,如实告知:“晚辈只是略懂皮毛。”
听他这么说,宋老太爷也没为难他,只是把他叫到自个儿身边坐下,聊起之前对弈过的棋局。
窦骁偶尔对答一两句,平淡悦耳的语调始终不急不缓,谈吐谦逊礼貌。
…
书亦香坐在沙发对面,见一老一少相谈甚欢,有些愣神。
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矜贵自持的男人,莫名生出一股陌生的感觉。
这人怎么这么能装,和她呆着一起,活像见了带肉骨头的狗。
想起昨天滚烫的温度,书亦香不自觉皱眉,轻咬红唇。
烧退了吗?就知道乱跑。
想着想着,她单手托腮,视线偷偷滑过他搭在白瓷杯盖上的修长手指。
稍作停顿,然后带着勾子,沿着他扣得一丝不紊的黑色衬衫向上攀爬...最终,落在他凸起,伴随说话而滚动的喉结上。
看似在专注陪老人说话的男人,其实将她的小动作一览无遗。
窦骁忍了忍,还是没忍不住,愉悦的勾唇,偏头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
书亦香立马回神,挪开视线,脸上蒸腾的热意蔓延全身,下意识伸手对着自己扇了扇。
窦骁漆黑的眼眸闪烁着笑意。
他并不打算放过她,恶劣的轻声询问:“书小姐觉得很热吗?”
此话一出,书亦香立刻成为在场众人的视线焦点。
宋老太太闻言探头:“乖宝,热吗?奶奶让人把空调低一点?”
书亦香僵住,收回手,对着老太太扬起笑容:“不用,外婆,我哥说有蚊子,让我给他扇扇。”
宋老太太不满的瞅了宋严琛一眼。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坐没坐相。”
平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和窦骁一对比,拉下脸,“公司也成天不去,就知道在家欺负你妹妹。”
一迭连声的文字攻击,宋严琛无辜躺枪。
他睁大眼睛,侧目看了眼身旁满脸笑容的小姑娘。自知理亏,举手投降,“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老太太你消消气,别因为我气坏了身子。”
耳边是宋严琛伏低做小的声音。
书亦香避着长辈的目光,娇嗔的瞪了一眼端坐在沙发对面,看戏的男人。
窦骁轻笑,向后靠了靠,下颌弧度隐忍的紧绷,心中的占有欲疯狂蔓延。
太乖了。
...
用完午饭,书亦香盯着老太太吩咐人收拾房间,心中的疑虑达到了顶峰。
她对着窦骁轻勾手指,示意他跟上,自己杵着拐,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
窦骁乖乖的跟在她身后,视线随着她健步如飞的步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走进房间,窦骁扫视一圈,房间很大,落地窗连着阳台,透过白色的窗帘,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的花园。
靠近窗前的地面上立着画架,原本洁白墙面铺满了随性的涂鸦,四处艳丽的装饰又透着女孩子的小心思。
书亦香坐倚在梳妆台上,抿唇:“你病好了吗就乱跑?”
她在关心他。
窦骁听着自己鼓点般起落的心脏,眼帘低垂,扫过她自然垂落的指尖。
犹豫片刻,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额间,乖乖道:“好像没有...香香你摸一摸。”
书亦香挑眉,见他小心翼翼的神色,喉间泛起痒意,“就你这样还医生呢?自己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窦骁掀开眼帘,盯着她勾人的凤目,怕惹她生气,如实交代:“我听说,你的眼睛恢复了,就想来看看。”
她早上才恢复视力,这人上午就赶过来,是谁告的密不言而喻。
书亦香气笑,邹思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下午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打在两人牵在一起,一直没放开的手上。
她指尖微动,窦骁抿唇,收紧了掌心桎梏的力度。
书亦香长睫轻颤,不适的偏头,避开男人滚烫的视线。
但她仍能感觉男人执拗的目光,被他注视过的地方,泛起火辣辣的灼烧感。
书亦香彻底泄了气,无奈的看向他,“窦骁,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窦骁漆黑的眼底掀起波澜,“你应该问,我不喜欢你什么?”
书亦香舌尖抵了抵上牙膛,满脸纵容,“好吧,你不喜欢我什么?”
“没有...”没有不喜欢,是爱。
爱你的一退再退,爱你对我无奈的纵容...
窦骁轻笑,托着她的指尖搁置唇前,烙下轻轻一吻。
似虔诚的信徒,眷恋的依偎着终于属于他的神明,发出满足的喟叹:“我爱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