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答应你,我相亲。”
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她非不愿意,她娘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突然想起之前佟安好相亲的时候,故意找邻居来,出她娘的洋相,只要有街坊邻居在场,她娘就不能硬逼她同意。
可是,她出门找了一圈邻居,都没人愿意来。
李娇娥还把她教训了一顿:“闺女,你娘给你找什么样的婆家你都不能有怨言,你一个丫头片子,事儿倒挺多的。”
没人帮忙,佟安乐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甩了傻子。
反正她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佟安乐了,一定会有办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很快,高保香就给张翠兰回信了,是城里头的一个傻子,父亲是锅炉厂厂长,母亲是车间主任,家庭条件那是没得挑。
张翠兰十分满意,但需要走走过场,就让人家专程过来,两个孩子见了面。
既然是厂长家的孩子相亲,哪有空着手来的,人家开着小汽车来的时候,还给张翠兰买了水果糖水果罐头类的东西。
有的街坊看见,都快眼气死了。
傻子姓马,叫马云飞。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长得面皮白净,却不是陈光明那样的排骨身材,上下匀称,算得上帅哥那一挂的。
一起来的还有马父的司机和马母。
马云飞只有五六岁的智商,来到农家小院里,走到人家厨房里就脱裤子撒尿,全撒在了张翠兰敞开着的大锅里。
等他娘发现时,已经尿完了。
马母带着他进屋,佟安乐正在屋里坐着。
“儿啊,这就是跟你相亲的姑娘,你看看这姑娘长得多好,你喜欢吗?”
马云飞看了佟安乐一会儿,总觉得眼前的女人凶巴巴的。
跟马母说:“娘,她看起来好凶哦,会不会打飞飞?飞飞有点害怕呀。”
佟安乐接收到张翠兰的眼色,想到陈光明的安危,立即恢复了神色。
她勉强笑了笑:“飞飞,我不会打你,你别害怕。”
马云飞还是看她不顺眼,拉着他娘要往外走。
为了给两个人创造独处的机会,马母道:“飞飞,你要是想去院子里玩,让安乐妹妹陪你好不好?”
佟安乐赶紧站起身献殷勤,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
“飞飞,你真的不要害怕我,我带你出去玩会儿。”
马云飞这才勉强跟着佟安乐出去了,张翠兰高保香和马母在屋子里说话。
到了外面,马云飞觉得好多东西都很好玩。
架起排车在院子里推了一圈,佟安乐的心不在他身上,一个人无精打采的站在墙根处。
过了一会儿,她就去蹲茅厕了。
马云飞一个人在院子里玩的欢快。
马母听到他哈哈哈哈的笑声,以为两个人相处的气氛和谐,就没敢出去打扰。
马云飞玩了一会儿扯在院子里的秋千,又看到了架在房檐上的梯子,觉得好玩便爬了上去。
他爬上了屋顶,顺着屋顶看到乔秀英家的屋顶,两家的屋顶只相差十几厘米远的距离,他轻轻一跃就过去了。
可是,因为是瓦房,脚下没踩好,一下子就摔了下去,顺着房檐滚落,又摔到了地上。
最后发出一声惨叫。
江宁宁正在屋子里织毛衣,听到惨叫声赶紧跑了出来。
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男的是从哪里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
马云飞脑袋撞到地上,紧闭着眼睛,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她赶紧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哎,你怎么样了?”
对方不语,她只好先把他扶进屋子里,放到自己的床上。
因为房檐下方是泥土地,没有砖头水泥那样的硬物,他的头上只是肿了,并没有出血。
过了会儿,他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江宁宁站在自己身边,这个梳着一根长长的麻花辫,把辫子搁到自己的胸前。
她很漂亮,有一双黑黑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
他忍着疼痛坐起身子,问她:“你,你是谁啊?”
江宁宁茫茫然:“你又是谁?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对了,你是从我家房顶上掉下来的吧。那你是从哪里爬上去的?”
马云飞甩了甩头,又用手按按太阳穴。
“我,我也不记得了。”
“你是哪里人,你知道吗?”
他又摇了摇头:”不清楚,我的头有些疼,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江宁宁诧异,不会是这一摔摔失忆了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家里放着这么一个失忆的大活人,要把他弄哪儿去啊。
不大会儿,她就听到隔壁有人在叫“云飞”。
她问马云飞:“你是不是叫云飞?”
马云飞的脑袋又疼了一下,“好像有些熟悉,有可能是吧。”
江宁宁听得出那声音是从佟家传出来的,当即去了佟家。
张翠兰还在教训佟安乐:“让你陪着云飞玩,你干什么去了?”
马母也在责怪她:“要是我的云飞丢了,我跟你没完。”
江宁宁问马母:“你的云飞长什么样儿,多大了?”
马母赶紧跑到江宁宁跟前,紧张的看着她:“你是不是看见我的云飞了?他长得大高个,浓眉大眼,就是有一点,小时候脑子磕坏了,有点不好使。”
江宁宁觉得家里的那个人跟她描述的很像,便说:“刚才有个人从我家房子上摔下去了,现在还在我家里,和你说的倒挺像,你去看看是不是他。”
“好好,我们赶紧去。”
张翠兰和佟安乐也跟着一起去了。
马母看到马云飞,几乎喜极而泣,差点她就以为儿子丢了。
快步走过去抱住儿子:“宝贝,你怎么样了?”
马云飞觉得眼前的人很是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于是问他:“你是谁?”
马母察觉出他说话语气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了傻气,好像变得正常了。
就是怎么不记得她了呢?
“我是你妈啊。儿子,你不认识妈妈了?”
马云飞抹了一下额头,记忆模模糊糊。
“我好像认得你,又记不起来,我,我应该是失忆了,以前的事情也想不起来了。”
马母看到他说话语态很正常的样子,儿子这是摔失忆了,但也把脑子摔正常了。
她又惊又喜,差点喜极而泣。
“儿子,你小时候磕坏了脑袋,终于又好了。”
她说着说着,真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