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
阮天麟一进画室,发现自己画室一片乱糟糟的,常用的水墨也没了,画纸就剩几张,一地都是废稿。
甚至,连窗边的花都枯了。
看到这乱糟糟的环境,阮天麟气不打一处来,哪还有半点心思作画,一脸怒气冲出画室,朝刘芳兰冷声质问。
“妈,我画室怎么那么乱?怎么都没人给我收拾的?!这样我还怎么作画!”
刘芳兰瞪他一眼:“你朝我发什么火呢?你那画室不都是桑榆在管么,让她给你收拾一下不就…”
“行了”两个字还没出口,刘芳兰就愣住了。
“我忘了,她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刘芳兰尴尬的撇了撇嘴,“回头妈让佣人给你收一下。”
“不用了!”阮天麟生气的拧拳,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那些画,佣人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要留下的,哪些是要扔的,更不知道我常用的画纸和水墨该怎么收!”
“那怎么办?!”刘芳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打个电话让阮桑榆回来给你收?”
阮天麟不吭声了。
他又何尝没有试过给阮桑榆打电话呢。
当他纠结了整整三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着就劝一下阮桑榆,就大发慈悲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她肯认错,他就还当她是自己妹妹。
可没成想,电话打过去,竟然已经被人家给拉黑了!!
他简直没有办法理解,明明以前那么听话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跑出去和流浪汉瞎搞大了肚子,然后还完全不知悔改,各种和家里吵,现在还闹了个断绝关系!
以前那个每天都会给他做宵夜端到他画室里,然后一边给他收拾画室,一边夸赞他画得天下第一好看的妹妹,究竟去哪里了?
刘芳兰自然不知道阮天麟的心理活动,这会儿她自己也很烦,对着镜子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之前阮桑榆给我买的护肤品究竟是什么牌子的,现在用完了,我接连换了好几种护肤品,全都要过敏,搞得我这张脸都快要烂了,门都不敢出。”
阮天麟这才注意到,刘芳兰脸上全是红色疙瘩,非常醒目。
就在这时,一直在书房工作的阮雄涛从楼梯走了下来,不停拍着脑袋。
“芳兰,快帮我揉揉,我偏头痛又犯了。”
阮雄涛坐到沙发上,刘芳兰也顾不上自己的烂脸,连忙给他揉。
没想到,她越揉,阮雄涛越痛,直接发火一把拍掉了刘芳兰的手,大声怒吼。
“你搞什么啊?究竟会不会啊?!你要谋杀亲夫是不是?!”
刘芳兰也怒了:“你吼我干嘛?我又没有给你按过我怎么知道怎么按!以前都是阮桑榆给你按的啊!”
音落,三人皆愣了。
他们怎么会一直提到阮桑榆?
刚好,打完篮球的阮天逍回来,见到这一幕,一脸面无表情,冷不丁的来了句。
“好像自从桑榆走了,大家的生活都变糟糕了吧?”
阮雄涛冷哼一声,不愿承认。
“不就是会按摩么?谁都可以学!”
刘芳兰也撇嘴:“不过就是护肤品罢了,我总能买到。”
阮天麟:“画室我自己也可以收!”
“哦…”阮天逍没有说什么,回房间洗澡了。
他们怎么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没有桑榆给他加油的篮球赛,他打得非常不起劲。
桑榆分数考得那么高,应该也会来京大吧?
那等开学后的大学生篮球联赛,她会来给自己加油吧?
毕竟,他们可是亲兄妹啊。
桑榆气一阵,就会气消回家的吧?
没多久,一脸焦头烂额的阮天麒回家。
阮雨柔正陪着刘芳兰阮雄涛说话,特意告知他们最近她和周敏芮玩得有多好,甚至周家少爷似乎也很喜欢她,以再度讨得刘芳兰阮雄涛欢心。
她敏锐注意到阮天麒的异样,关心问:“大哥,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阮天麒摇了摇头:“公司上的事情,你不懂的。”
阮雨柔眨了眨眼:“大哥你忘了吗?以前我也帮你写过策划案的呀。”
阮雨柔此言一出,阮天麒顿时眼睛一亮。
是啊,之前有一次公司遇到瓶颈,还是雨柔给他提供了灵感,甚至还连夜给他做了一个方案出来,让他成功拿下那次招标,公司也再上了一层台阶。
他也因此被誉为商业奇才,在商界崭露头角。
想来,这一次,说不定雨柔也可以帮到他!
阮天麒立马牵住阮雨柔手,“走,去我房间,我跟你详细说说情况。”
见阮天麒这么依赖自己,阮雨柔终于松了口气。
这些天,她在家里的地位明显下降,做什么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她早就受够了这种窝囊日子!她想重回以前被阮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时候!
只要再次帮阮天麒度过难关,阮家人一定会再度认可她的!
尽管…尽管之前的策划案…其实是阮桑榆写的…
但是…阮雨柔就不信,她会写不出来!
阮桑榆那个蠢货可以做到的,她也一定可以!
——
沉鱼庄园。
阮桑榆洗完澡给陆时沉换完药,便准备睡觉了。
然而,她都躺床上了,陆时沉却一直没走,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看着她。
阮桑榆眉心一跳。
“还有事?”
陆时沉反问:“我不用洗澡了吗?”
阮桑榆:“……”
“哦…”陆时沉垂眸,一副恹恹的样子,出口的声音瓮瓮的:“反正也没人心疼我,死了都没人心疼……”
阮桑榆“唰”一下坐起来,脑子里嗡嗡嗡的。
陆时沉又来这套了。
可是,今天回沉鱼庄园,还真是…爷爷和妈一直对她嘘寒问暖,甚至还埋怨陆时沉没有照顾好她…
这么说起来,好像,除了自己,当真没人管他了。
毕竟,这位陆大少爷,又金贵得坚决不会答应佣人给他洗澡。
无奈,阮桑榆又爬了起来。
“那你等我一下。”
“怎么?又要去厨房拿橡胶手套了?”
陆时沉冷不丁这么一问,让阮桑榆顿时僵住了前进的步伐。
陆时沉更恹了。
“原来你不过拿我洗澡当刷碗…”
“没有!不是!”阮桑榆着急辩解。
她要怎么跟他说清楚,他那身材太欲,腹肌太诱人,要是再度看到摸到,她是真的担心她这个腹肌控没法控制自己了啊!
“行吧……”陆时沉忽然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浴室走:“那我还是自己洗吧,不过就是一只手而已,废了就废了,反正也没人心疼。”
瞬间,阮桑榆想到今天凌晨陆时沉洗完澡又鲜血淋漓的手,更愧疚了。
然后…一个狠心…跟着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