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刷的火热，奈何乔怀遥和柏锦言现在都没拿着手机看直播，自然也不知道直播间都在说些什么。

乔怀遥轻哼一声，伸手去拽他尾巴。

左右摇晃着。

见柏锦言没有动静，他看着手里的气球，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刚才自己解开的气球拿来，用那根拴着气球的细线绑在狼尾巴上。

但因为眼前视线受阻，乔怀遥只能紧贴着玩偶嘴巴边缘，低下头，这才能看见细线。

然而……

玩偶的脑袋太大，这么一低头，直接抵在了柏锦言后背上。

玩偶脑袋里面又是框架又是棉花的，乔怀遥感觉不到什么，只当是低下头，那架子的方向下沉更重了。

再加上带着手套，实在是难以操控这种细线。

乔怀遥认认真真的，一点点将气球绑好。

大功告成之后，乔怀遥藏在玩偶里的脸满是笑意。

气球里面充斥着氦气，乔怀遥手一松开，那气球自己飘飘飞起，细线绷直，和狼尾巴缠在一起。

还挺好看。

乔怀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高高兴兴抬头，那股高兴地劲还没散去，就与柏锦言四目相对。

——“！！！”

柏锦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玩偶脑袋，正回头看着他。

乔怀遥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将狼尾巴松开，尾巴突然垂下去，拽着那气球也跟着晃了两下。

气氛一瞬间凝滞。

围观了全程的直播间观众，狂发弹幕：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笑吐了。”

“我柏哥看的也太认真了吧，中途乔乔没找到细线的头，我柏哥恨不得上手帮忙。”

“我的妈呀！幼稚又可爱的，萌我一脸血，呜呜呜……想狠rua一把他的脸。”

“来个人把乔乔的玩偶头套摘下来，我真的很想看他现在的表情。”

“我有一个朋友重症晚期，临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想看一眼头套下面的乔乔，球球了！”

柏锦言顺着细线将气球拽下来，蹭蹭猫玩偶的脸颊，“你几岁了？”

还爱玩些小孩子喜欢的。

乔怀遥一脸木讷，撞在柏锦言眼里那促狭的笑意之中，又感觉脸热，好在他在玩偶里面，挡住他此刻面上的变化。

之后，柏锦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一手抱着玩偶头套，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饶是待在玩偶里面，乔怀遥都有几分难以招架，有的人，无需开口，他的眼睛就会说话。

“我……”乔怀遥轻咳一声，起身说：“我再去拿点气球。”

柏锦言抬手扶了他一下，顺手将他带离装满气球的车，“别跑，小心头套砸伤。”

“没事。”乔怀遥挥挥手，稳住身形之后，用双手左右托着玩偶脑袋往前跑。

结果还没等跑出围栏，就被拽住了尾巴。

“唔？！”

尾巴是缝上去的，玩偶服里面是棉花撑起来的圆滚滚，最外面还缝着毛绒，尾巴也不知道缝的紧不紧，这要是被拽下来，棉花可就满天飞了。

乔怀遥没敢生拉硬拽，只得又几步倒退回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柏锦言将玩偶头套放在一边，又解开一个气球，系在了猫尾巴上。

弹幕：“哇啊啊——柏锦言你也好幼稚！”

“好家伙，嗑死我了，一本正经的陪你幼稚，你们俩加起来有五岁吗？”

“柏哥啊！！！这不符合你往常人设好吗？还是让我来吧，我打小就幼稚，我可乐意玩气球了。”

“这么甜，你说你们只是兄弟我不信（狗头）”

……

大厅的人一直到快六点的时候才多起来。

围在外面伸手要气球的小朋友也不少，乔怀遥一手拿一个，气球给的也快。

工作人员应该是经常安排气球数量，对每天每个时间的人流量了解的很透彻。

这次给他们带出来的气球，待大厅内人手一个气球之后，还剩下三个。

外面天色暗淡，已经快天黑，接近少儿园区闭馆的时间，也不会再接待新的游客进来了。

将剩下的气球送回去，乔怀遥摘下玩偶脑袋，长舒一口气。

这东西戴久了，呼吸不顺都成习惯，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吹着里面的空调，逐渐驱散了闷热。

哪怕是玩偶的衣服没有脱，都感觉好受很多。

“水。”柏锦言拧开矿泉水递给他，叮嘱道：“慢慢喝。”

乔怀遥靠在桌边，喝水的时候顺便将钱拿了出来，“今天的工资。”

柏锦言说：“你收着吧。”

这时，通往大厅的小门那边传来声音，“有人在吗？还有气球吗？我想要一个气球。”

小男孩探头探脑的走进来，看见不远处的乔怀遥眼睛一亮。

他颠颠跑过去，举起双手挥舞，大声喊道：“大猫猫你长得真好看！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

乔怀遥刚把玩偶服的拉链拉开，还没来得及转身，站在他身侧的柏锦言毫不犹豫道：“不可以。”

说着，柏锦言将车上剩余的最后一个气球给了小男孩。

然后便拉着乔怀遥走进里间。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柏哥：离我家猫尾巴远点。”

“可以没问题，我单方面宣布柏锦言吃醋了，没有官方通告，没有直播认证，但我有一张嘴，我说是就是。”

“不是吧阿sir，孩子的醋你也吃？”

“好看？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老婆。”

---

走出少儿园区的时候，外面天色尚早。

夏天黑的晚，有时候临近八点还没完全黑下来。

这个时间正是晚高峰，除了地铁，可能各处都在堵车。

地铁上人也必不会少。

乔怀遥想了想说：“我们在园区里面转转吧。”

少儿园区关的早，园中有些大型游乐设施不能玩，但还有些小摊位。

就算是不玩这些小游戏，随意走走看看风景也是要比回去堵车挤地铁好。

乔怀遥的提议，柏锦言自是不会拒绝。

外面这可要比少儿园区热闹的多。

套圈钓鱼打气球，摊位前面的人还不少。

从游乐园公放的欢快音乐中，乔怀遥还听见了鹅叫。

乔怀遥缓缓挑起半边眉毛，只见不远处的一个用铁栅栏围起来的圈中，挤满了大鹅。

摊主手臂上套着一堆圈，用钩子将游客丢出去没套中的圈捡起来，大声喊道：“还有没有人想套鹅的了？五十块钱十个圈，套中就拿走啊，稳赚不亏。”

游客反驳说：“什么不亏啊，我都套了三百块钱的了，买一只都够了。”

摊主手上一摊，“这我也没办法，你套不中，你看看这大鹅挤的，这么密集，你就随手一扔——”

摊主手中的圈应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只大鹅的脖子上。

“你看看，多容易。”

乔怀遥见着，倒像是那大鹅自己没跑，主动接的，想来，摊主应该是训练过的，大鹅几乎挤满了圈，看起来周围都没什么地方可跑，给人一种很容易就能套中的错觉。

实际上，那些大鹅都精着呢。

如果是平时，遇到了就买几个圈扔着玩玩，现在，乔怀遥只是在边上看着，毕竟他们可用的钱不多，得省着点。

乔怀遥看了眼时间，时候还早，便说：“我们去后面……”

柏锦言说：“拿五十块钱的圈。”

“嗯？”乔怀遥一愣，没来得及应声。

那边摊主反应倒是快，乐呵的喊道：“好嘞！”

柏锦言看出乔怀遥对套圈有兴致，也知道他顾忌什么，但……工作了一天，也该有些奖励。

柏锦言递给他一个圈，剩下九个拿在自己手里，“你套着试试，要是能套住，晚上就吃这个。”

圈都给了，乔怀遥也只能拿出五十，无奈道：“要是套不中呢？”

柏锦言想了想，正色道：“那我们就只能吃泡面了。”

乔怀遥被柏锦言这认真思索的样子给逗笑了。

他拿着竹圈，没急着丢，而是左右试探着，他抬手作势往大鹅那边丢，大鹅都不约而同的往左边移动。

这样的话……

乔怀遥直接抬手往大鹅群那边一甩，大鹅顿时拍打着翅膀挤作一团快速跑起来。

他手中的圈还没扔出去，看见那大鹅动作，他也顺势往右边一扔。

大鹅是没反应过来，但圈正巧被大鹅的脑袋顶了一下，没中。

摊主紧盯着那个圈，见没中顿时松了口气，“诶呀，可惜，就差——”

话音未落，惊慌失措的大鹅翅膀胡乱拍打，那圈不偏不倚的被翅膀扬起，砸了旁边大鹅的脑袋上，顺着脖子上的鹅毛滑下来，挂的稳稳地。

弹幕：“老婆牛逼！！！”

这阴差阳错的套中，乔怀遥都没想到，他拽着柏锦言的袖口，惊喜道：“我套中了！”

“嗯。”

乔怀遥的眼睛亮亮的，柏锦言垂眸看着，顿了顿，又夸赞道：“很棒。”

摊主脸上都没了个笑模样，他过去把那大鹅脖子上的圈取走，说：“行，套中一次，连续套中三次就可以拿走一只鹅。”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乔怀遥蹙起眉头，“三次？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吧。”

摊主没好气道：“都是三次，这种小事还要我每次都细解释吗，别那么多废话，你还套不套了？不套把圈放那，五十不退，套中这一次也作废。”

“诶你这人不耍赖吗？这么玩不起？”

旁边的游客都看不下去了，“连点诚信都没有，还摆什么摊啊。”

摊主可不管这些，追着乔怀遥问，“你还玩不玩？”

“玩。”圈都买了，扔地上都便宜他了。

乔怀遥又拿了个圈，想着，能套中一次，第二次照葫芦画瓢应该也有几分成功率，却没想到，他刚拿到圈，那摊主就用长钩子在大鹅群里划拉。

受到惊吓的大鹅都不在原地站着，圈里各处跑。

直播间的观众都气炸了。

“这什么人啊？！这不玩赖吗！”

“无语了，游乐园管理员呢？这不给开个警告？！”

摊主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一边划拉着还一边说：“抓紧时间啊，一会我到点下班，圈作废了别怪我。”

乔怀遥握着竹圈的手紧了几分。

柏锦言站在他身后，伸手从后面握住他的手，“想套哪个？”

在他靠近的时候乔怀遥身形便是一僵，原本还生着气呢，那点恼怒顿时化作怔愣。

后背紧贴着胸前，心跳交叠，落在耳边的声音，隐约带着温热的吐息。

乔怀遥嘴角微抿，他心慌意乱的，便随手指了一个。

柏锦言握着他的手，“我数到三就松手。”

“好。”

“一”

“二”

“三……”

竹圈顿时从两人手中飞出，稳稳地套中一只。

柏锦言手劲不小，套中的圈子愣是将大鹅的脖子带的都往后抻了一些。

乔怀遥蓦地睁大了眼睛，套中了？！

柏锦言又往乔怀遥手中放了个圈，瞥了一眼摊主，“两次了。”

顿了顿，冷声道：“这是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

直播间弹幕：“不知道为什么，在屏幕前面的我，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

“明明只是简单地教套圈，为什么看的我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摊主太气人了，就该给他个教训！”

“柏锦言你放开我老婆！别借着套圈的名义抱我老婆，可恶。”

“我感觉满直播间都是粉色泡泡（后期特效师你懂得）”

过乔怀遥和柏锦言手的竹圈，像是精准定位那样，每一次都能准确的套中大鹅。

摊主见着，脸都绿了。

“你们……”摊主咬牙，“你们套太多了，我这不好算。”

看样子是想耍赖，又在找借口。

柏锦言淡淡道：“这里有监控，是给东西，还是你撤摊？”

游乐园的管理还是很严的，这摊主一直没出事，只怕是都没人套中过，要不然就这摊主这么赖，肯定早被投诉撤摊走了。

摊主张了张嘴，心里满是怨气，但是一说到撤摊，他又不敢说话了。

“诶呀，看你说的，我又不是不给，这么多大鹅，你拿回去也没处放啊，杀了吃肉也怪麻烦的，要不我把五十块钱退给你们，就当是我请你们玩的，这大鹅就……”

乔怀遥打断他的话，“那就折现，你算一下应该给多少，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去找游乐园的管理，找官方解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摊主也没敢纠缠，讪笑着说：“哪用那么麻烦，给，我给钱就是了呗。”

摊主不情愿的从兜里拿出钱来，十分肉疼的递过去，“给你三百，咱两清了啊。”

钱是递给柏锦言的。

到手的钱，他直接递给了乔怀遥，“晚上不用吃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