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说:不能答应他,会出事的。
身体:迫不及待地洗完。
桑泊与快速洗完,去拿衣服才发现没拿上衣进来,看着已经泡水的脏衣服,一度陷入沉默……
水声停止后,里面的人像是在静止,浴室门过了很久才打开。
林霄懵懵地等了半天,终于听到开门声,翘首以盼地往里面看,只看到一截紧绷的腰腹。
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小眼神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
桑泊与没穿上衣,肩上只搭了一条毛巾,露出精瘦的腰身。
他虽然外表看起来丧了吧唧的,但是身上紧绷的皮肉有种说不出的力量感,带着很健康的颜色,短裤底下的大长腿也是又长又紧绷,很像电视上看到的跳水运动员。
桑泊与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火烧,抬手把毛巾盖在他头顶,故意凶他,“看什么呢?”
毛巾上有一股香气,林霄脸有点红,等他把毛巾拿下来的时候,看到桑泊与正在快速穿衣,只短暂露了一截后腰,很快又穿上不给他看了。
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很瘦,不脱掉都不知道他身上这么有料。
林霄脸红过后,又有点羡慕,“桑哥平时都怎么健身?”
“健身房。”
林霄星星眼,“可以带我吗?”
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桑泊与回头盯着他,想象中他运动过后小脸红扑扑的,健身房一大群男的把他盯着,立马严词拒绝:“不行。”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凶,补充道:“打篮球可以带你。”
反正半夜打,也没人会看。
林霄毫无防备,“好啊,桑哥真是个好人。”
他哪是什么好人……
桑泊与别过头,回浴室吹头发。
其实俱乐部也有自己的健身教练,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制定训练计划,但是白野是个懒鬼,陆天恒不爱说话,何子毅有洁癖,沈小新有自己的想法,他自己嫌计划制定得太弱,从来不参加。
再加上健身团队正在跟管理层扯皮,现在都还没扯出个结果,训练体系早就瘫痪了,训练表挂在那也是大家爱训练就动两下,不爱训练就当它不存在。
吹完头发出来,林霄把游戏机打开,正爬到他床上把小被子裹好,“桑哥快来,我准备好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眼看着气氛又暧昧起来,桑泊与几次都想让他下来,一看到他认真纯情的侧脸,好像只有他自己想歪了。
所以变态只有自己是吗?
不管了,出了事大不了就负责。
桑泊与丧着一张脸,钻进被窝里,故意跟他挤在一起,跟他裹一个被子。吓吓他也是好的,免得总是这么毫无防备,看着就上火……
游戏一进去,桑泊与就死了。
林霄笑得好大声,“桑哥你行不行啊?”
嗯?怎么能说一个男人不行?
他目光瞬间变得犀利,疯□□纵手柄,连环跳过一个超难的陷阱。
林霄:“哇,桑哥你好厉害!”
桑泊与手一抖,差点又死了。
他感觉这场漫长的游戏变成了一种折磨,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撩拨着他,但是又怎么都得不到,只能不停地往前跑,每一次惊险逃生都是快乐与痛苦并存着。
克制到受不了的时候,又死了。
在幽暗的荧光下,他忽然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声音带着某种克制过后的急切:“你怕不怕我对你做奇怪的事?”
他的眼神很黑,所有光都会被吸进去。
林霄很懵,“哪种?”
哪种?
把你弄哭的那种。
桑泊与捏紧手柄,盯着林霄。
他在面前越是乖巧,越显得自己像个禽/兽。
桑泊与烦躁地弄乱他的头发,好想把他揉碎给吃了,手都放到林霄肩膀上,扑过去的姿势都准备好了,最后也只是帮他裹紧被子。
他起身下床,声音有些喑哑:“你自己玩,我出去抽根烟。”
“桑哥不玩了吗?”林霄伸头去看他。
他高高瘦瘦的身躯腰部很有力,微微弯曲着翻出烟和打火机,摸出一根烟叼在唇间离开。
林霄不合时宜地想起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幕,脸色微红,好想摸一摸是怎么回事?
会被桑哥打死的吧?
他裹紧小被子,继续玩游戏。
桑泊与一边抽烟,一边打开搜索框。刚输入“和室友……”,底下弹出一堆:
[和室友做了怎么办?]
[和室友又做了一次感觉还挺好……]
[和室友不小心擦枪走火后我们谈恋爱了……]
[和室友领证需要注意什么……]
“……”
这发展会不会太快了?
他强忍着羞耻心,一脸正经地点开,从“不小心擦枪走火”到“怎么清理”、“怎么面对”、“相处要注意什么”、“结婚登记注意事项”等等。
最后推荐逐渐离谱,桑泊与还没意识到自己在一条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甚至看完之后,他连结婚当天要穿什么都想了一下……操了,他在想些什么鬼?手都还没牵过就想这么远?
耳根火辣辣地发烫,他连忙抽根烟想冷静一下。又想到刚才看的推文,说事后抽一支烟效果会更好,事前最好不要……
“……”
好想把刚才看文的眼睛戳瞎。
窗外还是灯火通明,大城市的夜景热闹非凡。他的身影投在透明窗户上,烟雾像一团烦恼纠缠在他身边,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当初决定打职业也才用了一天的时间,他本身就是很干脆的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何子毅。
他不喜欢烟味,优雅的身形停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微笑着看他:“怎么了,你睡不着?”
桑泊与点点头,又没话可说。
他在战队快三年,一直跟他话都不多。
因为他觉得何子毅和自己是同一种人,虽然看起来很不一样,但本质就是一模一样的人,而两个相似的人总会下意识地排斥对方,他相信何子毅对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
何子毅优雅地将双手插在兜里,难得没走,“为什么睡不着?”他突然就不介意他身上的烟味,走到桑泊与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窗外的夜景,问他:“有心事?”
桑泊与指尖顿住,浓郁的烟味在周身环绕。
他不知道何子毅为什么会突然靠过来,这种莫名的拉近让他觉得很诡异,很怕被他看穿了什么,因为两个相似的人,总是能很轻易就猜到对方的想法。
“你也会有心事?你看起来不像这种人……”何子毅还是微笑着,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只有一瞬间流露过真实,“有时候很羡慕你,我们明明是同一种人,你却可以把喜欢和厌恶都写在脸上。”
而自己,只会用虚伪去面对。
有时候面具戴得太久了,即便遇到喜欢的东西,也会下意识掩藏。
桑泊与继续抽烟,“你自己选的。”
“嗯,只是假面人当久了,偶尔也想找个人发发牢骚。”何子毅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下,他叹了一口气,优雅的侧脸投在透明玻璃窗上显出三分抑郁,“小丧,你每次不想回家,都用什么借口?”
桑泊与很干脆:“不想回。”
何子毅哑然失笑,“下次我试试。”
烟味逐渐弥漫,何子毅最终还是受不了,撤退了。走的时候跟他说:“少抽点,伤身体。”
“嗯。”
抽完手里的烟,桑泊与带着冷静的脑子再次回到房中,游戏机停顿在死亡的画面,背景音乐反复播放。
他来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床上的毛毛虫。林霄裹在他的被子里睡着了,小脸睡得热热的,蜷缩在床脚。
看到他好像有点发烧,心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突然消失不见,只想帮他把被子盖好,眼底一片单纯美好。
如果明天还发烧,得去看医生了。
桑泊与爬到林霄的床上去睡,他的被子和林霄一样柔软,有股奶奶香香的味道。
闻着闻着,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