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然一大清早就来通知他们:“明天打LAG,我们今天要提前去他们主场,大家把东西收拾一下,可能要在那边呆半个多月,总共打五场比赛,大家注意准备。”
白野叹气,“好日子到头了。”
林霄问他:“那边不好吗?”
“LAG的场地比我们还差,跟青年旅舍一样,还是上下铺。”白野回想起打了个寒颤,“你都不知道,我之前跟风经理住一间,他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电脑敲得啪啪响,我完全睡不好。”
这么恐怖吗?林霄害怕跟别人分到一间,自己会不习惯,偷偷跑去找桑泊与,“桑哥,我听他们说LAG是双人间上下铺,我能不能还跟你睡同一间?”
桑泊与正在直播,他没听清,摘下耳机:“什么?”
林霄小声凑到他耳边说:“我能跟你睡一间吗?”
桑泊与瞬间石化,什么鬼?
手一抖,把闪现给交了。
心里还在万马奔腾,又听他粉色的小嘴补充道:“明天去LAG主场打比赛,白野说是上下铺……桑哥,我能不能还是跟你住一起?我和不认识的人睡一间会不习惯,拜托拜托……”
撒娇的林霄像软软的奶泡酒,甜丝丝的还醉人,让人无法拒绝。桑泊与早就已经绷不住了,高冷地“嗯”了一声。
“谢谢桑哥!”他把手里的牛奶给他。
弹幕笑岔气了:[我丧哥太能装了!]
[小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闪现都按没了!!]
[哈哈哈给孩子留条底裤,球球了……]
桑泊与:“……”
大巴车停在楼下两小时后出发,众人陷入紧张的准备中。整个三楼都能听见白野火急火燎的哀嚎:“好烦啊,我东西好多!啊!我行李箱太小装不下啊,谁帮帮忙?”
何子毅要带的东西更多,他拉出两个行李箱,微笑道:“不好意思,我行李箱已经塞满了。”
白野吃惊道:“你装什么这么多?”
何子毅掏出手帕,优雅地擦着拉杆,“那边不能换洗,所以我准备穿了就丢。”
白野:?这么有钱。
陆天恒也收拾好了,他没什么要带的,两套衣服,一个背包就装完了,“不就是半个月吗,你们哪有这么多要带的东西?”
白野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林霄身上,看着他艰难提着行李箱出来,遗憾道:“不是吧,小孩你也有这么多东西要带吗?能不能帮我分担一点?”
林霄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累得喘气,“里面还有桑哥的,我装不下了。”
白野:?对不起,打扰了!
收拾完毕,大家陆陆续续下楼。只有白野还在哀嚎装不下,风然问他:“我帮你装?”
白野一想到又要跟他分同一间房,赶紧跑了,“狐狸狐狸!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两个人的行李实在是太重了,林霄搬得吃力。他提着下楼,手上脱力,身后伸出一双大手用力抓住。
林霄抬头不小心撞到桑泊与的下巴,他闷哼一声,按住他的头,把行李箱从他手里拽过来。
“桑哥!”林霄慌张伸手,“我撞到你了?”
桑泊与拿开他乱摸的手,虽然被撞得很疼,但他仍然要不动声色,“不是让你放着我来拿吗?”
“我想着反正也没事,就先拿了,没想到会这么重……桑哥,你在里面装什么了?”
“游戏机。”
“???”这是它该承受的吗?
大巴车已经停好,桑泊与放好行李上来坐林霄身边。他的大长腿微曲在座位上,不管怎么坐都显得特别拥挤。
林霄尽量缩在窗户边上,把位置让给他,“桑哥,你不好坐可以挪过来。”
但是放过来,就会碰到林霄的腿。
桑泊与干脆把腿放在外边,“不用。”
白野最后一个上车,大包小包塞了一堆东西,他爬上车坐在何子毅旁边,喘气道:“你们都不帮我装,累死我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拿,在那边呆半个月要无聊死……”
何子毅不小心被他碰到了衣角,他连忙拿出消毒水,“滋滋”往空气里喷了又喷。
白野嫌弃地躲开,跟陆天恒挤在一堆坐,“我说狐狸,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你的洁癖?你这样喷,还没到那边就喷完了!”
何子毅又朝着他喷了喷,微笑道:“没事,行李箱里还有两瓶。”
白野:???
他已经不想跟他住一间了!
林霄傻呵呵地笑着,理了理头发,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了梳头,连忙伸手抓了几下。
好不容易抓顺,旁边的人又伸手给他揉乱,他又抓顺,又揉乱,乐此不疲。林霄小声警告他:“桑哥,你不能再摸我头发了。”
“为什么?”
“白野说我们这一行也算互联网行业,头发很容易掉的,要保护好它。”
?这算哪门子互联网行业?
不过在桑泊与的想象中,他的头发要是掉了,不就跟蒲公英成熟一样,随风飘走了吗?他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曲着长长的手指,放在膝盖上。
林霄脸红,“你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桑泊与的心情很好,他把帽子一盖,闭上眼睛调整位置,一头枕在他肩膀上,“到了叫我。”
林霄尝试过把他推开,但桑泊与就是不走,他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一直把他挤得贴着窗户,林霄在夹缝中艰难求生存。
最后风然和安教练上车,大巴车缓缓启动,在吵吵闹闹的声音中林霄睡意袭来,眼皮一沉一沉的,睡了过去……
白野讲到一个好玩的事,想告诉林霄,一看他脸贴在窗户上睡得不省人事,桑泊与不当人,把林霄当成软垫依靠在他身上睡觉。
他忍不住吐槽:“小丧真是的,林霄还在长身体,他睡觉还把人家压着,怎么长得高……”
前排的何子毅微微侧头看了看后排的两人,还真是合拍呢。他仍旧笑着,神色温和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只是好像突然就有了心事。
在睡梦中,林霄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季时今坐在他面前,面色冷漠地扔给他一沓子钱,砸在他头上,跟他说:打什么职业?回来我养你。
梦里的林霄又生气又害怕,拔腿就跑,但是怎么也跑不出别墅,还被季时今抓住拖回去,说要把他关起来,不让他打职业。
林霄感觉自己坠进了泥沼,好像这辈子都会就此完蛋,身体里不知道哪来的狠劲,他握着软绵绵的拳头,一拳打在季时今脸上。
那人闷哼一声,从他肩膀上倒下去。
等等,肩膀?
林霄猛得从梦中惊醒,看到桑泊与捂着鼻子,鸭舌帽掉到地上,疼得嘶气。
“桑哥,”林霄惶恐地扒他的手,想看看严不严重,“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流血了?”
不仅流血了,还被揍麻了。
整个大巴车的人都探头看过来,白野夸张道:“小丧,你怎么流鼻血了?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吗?”
大巴车内众人哈哈大笑。
桑泊与用力压低帽子:“……”
林霄也感觉到丢脸,他小声跟桑泊与道歉,还承诺他:“以后我天天给你泡泡面,给你拿牛奶,给你买奶酪棒好不好?”
桑泊与拿纸堵住,眉目狠狠拧在一起,这样也太便宜他了,“还要陪我打游戏,通宵。”
“好好好……”
大巴车停下,林霄为了赎罪主动拖行李,看他拖得费力,上个台阶就跟上刑一样。桑泊与单手一提,直接就给他提了上去。
林霄一脸讨好地跟着他,像个可爱的哈巴狗,“桑哥,你不生我气了吗?”
“……”血都还没干呢。
穿过大会场,来到宿舍。
把东西搬进房间,果然是上下铺。
听到隔壁的白野痛苦的哀嚎声:“啊,又来到了这个伤心地!”
林霄把东西放好,第一件事就是放冷水,帮桑泊与拍拍脖子,还说:“这是老爷爷教我的,他说这样鼻血就会凝固,桑哥,你把头仰一下……”
桑泊与仰着头,“有用吗?”
“真的有用……”
“那要仰多久?”
“这个……”
“……”
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是住下了。
林霄主动帮桑泊与铺床,并把下铺的位置让给他,自己睡上面。
他脱掉鞋,光着白花花的脚给自己铺床,好看的脚丫子一晃一晃的,桑泊与躺在床上盯着看了半天,感觉鼻子又开始发痒,立马坐起身。
见了鬼了。
他怎么回事?
桑泊与起身来到阳台,摸了一根烟,一想到那个死于癌症的七十九岁老爷爷,打火机怎么都打不燃。
他发现自从遇到林霄之后,周围的事就变得越来越奇怪,逐渐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这不是个好现象吧?
林霄正在铺床,手机忽然“滴滴滴”响了不停,他没回消息,手机立马震动起来,电话不停地打过来。
桑泊与看了一眼,备注是“少爷”,他丧丧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鼻子上堵着一截白纸,看起来特别滑稽,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你电话响了,怎么不接?”
林霄有些为难,“我现在不想接他的电话,我等会儿给他回个消息吧……”
他果然被那个人纠缠了。
桑泊与拿起他的手机,一脸严肃,“我有个办法能让他安静,试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