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泡面,短暂休息。
桑泊与摸出一百给他,“泡面钱。”
林霄哪能收他的钱,赶紧还给他,“大家都是队友,这点钱桑哥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桑泊与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24小时便利店没剩下几人,此时已经凌晨一点过,林霄赶紧收拾了垃圾。准备离开。
凌晨的街上冷冷清清,有些路灯坏掉,黑漆漆一片,偶尔还要亮一下证明自己的存在。
林霄啜着手里的牛奶,看着地上的影子。
他有个小习惯,喜欢踩着线缝走路,看起来就有些蹦蹦跳跳。
身旁的人习惯性地摸了一只烟叼在嘴边,林霄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不喜欢有人抽烟。
因为最开始收养他的爷爷就是得肺癌死的,人还不到五十岁,瘦得跟骨架一样,死的头一天还躺在病床上吞云吐雾,第二天人就没了。
桑泊与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到什么又把叼在嘴边的烟拿下来,“介意?”
林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桑哥不用在意我,你要是压力大想抽就抽吧。”
桑泊与听完又把烟叼在嘴边,打火机点了两下都是哑火,他死气沉沉的脸映照在微弱的火光下,多了一丝人气。
他点了两下也没点燃,最终还是把烟扔在隔壁垃圾桶里,“算了。”
林霄跟在他身侧,小声询问他:“桑哥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比赛的事吗?”
少了烟草的麻痹,桑泊与整个人都清明很多,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碎发底下的眼神透着微弱的光,隐藏在黑暗中。
如果KG连季后赛都进不去,他打完常规赛就要滚回家。
真是操蛋。桑泊与又想点烟,刚摸到打火机,又听身后的小孩说:“其实好好打,夏季赛还是有机会……”
新生者无畏,想得太美好。
桑泊与从来都不相信这些安慰,实力上的差距他比谁都清楚,整个俱乐部估计就只有林霄和白野觉得KG能打进世界赛。
林霄生怕他不相信,追在他后面解释:“我这几天有好好研究赛制,我觉得KG真的有机会,我也问过风经理,他也说相信我们,桑哥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去世界赛……”
风然说的话他也信?
KG前几场打的全是弱队,还连输三场,后半程全是不可战胜的强队,想要战胜他们,拿到季后赛名额难如登天。
桑泊与不喜欢解释太多,他仍旧我行我素地往前走,忽然被拉住衣袖。
林霄的腿没他长,小跑了一段距离累得喘气,他拉住桑泊与目光恳切地望着他:“桑哥,当年DOG战队也是差点进不了季后赛,你带着他们一路打季后赛、冒泡赛,拿到最后一个名额。那年的世界赛也只是差一丁点就夺冠,我相信你今年也能像当年那样创造奇迹。”
桑泊与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的眼睛干净如镜,小嘴不停地叭啦:“每次我身临险境以为要输的时候,桑哥就会出现在下路,带着我一起杀出重围,就像今天的第二场比赛那样……”
微风在两人之间流转。
好像又回到赛场。
他是被围堵在塔下的丝血薇恩,桑泊与是放弃优势从天而降的大魔王。他替他挡住致命一击,还在关键时刻吃掉两个兵,让他升到六级,才让林霄在绝境中抓住一线生机。
林霄正拉着他的衣袖,抬头看着他高瘦的背影,竟是意外和赛场上的那一幕重叠。
“我相信桑哥肯定能做到,我也想继续和你打比赛,想和你一起去世界赛。”林霄好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笑起来像一朵迎风飘扬的蒲公英,柔软勃发,“桑哥,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桑泊与本来还死气沉沉,丧着个脸。
被他这么一看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拿烟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他垂头看着林霄柔软的头发,像一株蒲公英,好想给他揉散了。他拼命忍住,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
这一揉就陷了进去。
柔软的头发绕着指尖,有种莫名的治愈。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柔软温热,揉着揉着所有负面情绪都开始瓦解,只剩下一团毛茸茸的柔软在手心里。
林霄的头发被他揉乱了,他半眯着眼睛,手足无措地抓住他的手。
“诶,桑哥,我看不清路了……”
桑泊与趁机多揉了几下,立马又收回手走在前面,恢复自己生人勿近的颓丧感。
林霄小跑着追上去,询问他:“心情没有好一点吗?桑哥,没有吗?”
他勉为其难:“嗯。”
回到基地,才发现气氛有些古怪。
队员们窃窃私语,好像在等某种结果。
白野一看到林霄回来,立马跑过来跟他说:“沈小新这回出大事了,被官方勒令停赛。刚才风经理在群里发消息说把首发换成你,他这事估计有点严重……”
什么事会这么严重?
林霄打开群消息,只说了下场比赛换首发,其他什么都没透露。
“这么严重的处罚,我估计是他在外面买了菠菜……”
林霄听不懂,“什么是菠菜?”
“哎呀,就是他买了电竞□□,然后自己在比赛的时候打假赛,给自己牟利……”
林霄被震惊了,“打假赛?”那岂不是要终身禁赛了?
陆天恒担心白野口嗨给自己惹祸上身,提醒他:“等官方通知。”
不过再怎么等通知,沈小新夏季赛的比赛肯定不能打。白野一想到后面的比赛都是林霄上场,高兴得合不拢嘴,“太好了,我终于不用替沈小新背锅了!”
那天大家很晚才睡,也没等到具体消息。林霄困得跟狗一样,上楼的时候差点踩空,身后的人伸手扶住他的腰,立马又松开。
“看路。”
林霄回头只看桑泊与仍旧丧里丧气的眼神,瞅了他一眼,随后迈着大长腿一步跨三阶,几步就上去了。
啊,这长腿的优势。
林霄埋头,小跑着跟上去。
浴室门紧闭,桑泊与在里面洗澡。林霄蜷缩在沙发上等他,等得太久不小心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揉他的头发,就像摸小狗一样,不停地扒拉,揉得爱不释手。他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软声:“桑哥,都揉乱了……”
那人僵了一下,“快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