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真相要名声?哪个重?(1 / 1)

杏子林聚会,丐帮本要商讨事务,岂料昨天傍晚,先有姑苏慕容麾下的包不同与风波恶带着朱、碧双姝,来此与丐帮交涉。

首先竭力否认了丐帮副帮主马大元之死,又提到了一位武功奇高、心性狠辣的“血煞魔君”云云。

乔峰刚接待、打发了几人,包不同与风波恶没脸呆在这里,便示意阿朱阿碧留下,想让她们听听消息。

毕竟君子可欺之以方,他们根本不怕丐帮也似“血煞魔君”一般,欺负弱女子。

昨日夜里丐帮四大长老囚禁传功、执法二长老,发起叛乱。乔峰以大智大勇化解了这场危机,并且以身代刑,免了作乱之人的罪责。

结果先后来了诸多武林前辈以及初次扬威江湖的“血煞魔君”。

乔峰也只得按照礼数,先接外客,再论本帮事务。岂料当此时刻,竟真有人敢不给顾朝辞面子。

众人循声看去,这说话之人正是谭婆师兄赵钱孙,他这人名头不大,就“赵钱孙”这个名字,也是假名字。

可太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夫妇,在江湖名望甚大,他既是谭婆师兄,也无人敢小看于他。

在顾朝辞还未到来之时,他便因“铁面判官”一行人到来,搅了他与师妹叙话,便处处跟单正挑眼,均知此人脾性稀奇古怪。

但他这时针对顾朝辞,却谁也不知,究竟为了何事。

乔峰见这老儿三番两次搅场,既不给本帮面子,又不知天高地厚,不由心想:“这顾朝辞内力如此了得,他连姑苏慕容都不放在眼里,又以‘血煞魔君’自号,岂是好惹的?如此不是自找苦吃?”

他心中虽有几分蕴意,但他身为一帮之主,涵养甚深,又与双方并无任何交情。本着来者都是客,两方不得罪。只得又像给顾朝辞回话一样,道了声:“不敢!”。

又朝顾朝辞一拱手道:“兄台,这位是太行山谭婆师兄赵钱孙,这位前辈脾性古怪,也并无恶意,望请见谅!”

顾朝辞听这人接连两次针对自己,向他侧目斜睨。见他离自己约有五六丈,与一男一女两老者站在一处。

其年纪似乎不老,说他年纪轻,却又全然不轻。总之在四十岁到七十岁之间,相貌说丑不丑,说俊不俊,还有些猥琐。

他此刻学说自己言语,双目却在凝视那位几乎与他站在一起的女人,这女人身材高大、白发如银,满脸皱纹,年纪没有七十也有六十了。

如此欺侮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朝辞脸上已露不豫之色,但见乔峰开口,既是求情亦是在告诉自己,这里是丐帮。眼见四周人马,或站或坐,人头耸动,几乎都是丐帮弟子。

心想自己与丐帮渊源颇深,若是直接就动手,砸他们场子,终究不太好。只得强压怒气,哼了一声道:“赵钱孙,瞧你獐头鼠目,形象如此猥琐,又以假名行走江湖,能有多少斤两,也敢来惹我?

我给丐帮面子,先前已经放你一马,而今也能再放你一马!

但顾某终究不是放马的,你若再敢不知进退,也就莫怪我不给丐帮面子了!”

他最后这话一出,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凛凛杀气,人人感受的都很是清晰。

众人也明白,这言下之意,既是给赵钱孙的通牒,也是给丐帮的交代。

对方若再不知好歹,那也怪不得他动手解决问题了,这也不算缺了礼数。

赵钱孙自从三十年前参与雁门关大战,被萧远山吓的魂飞魄散,靠着装死逃过一劫,从此以后羞于见人,便以百家姓“赵钱孙李”取名赵钱孙。

可他与师妹未能走到一起,引为生平最恨。他思来想去,自己没有哪里比不上谭公,觉得应该就是形象问题。

而今顾朝辞竟然当众说他獐头鼠目,形象猥琐,自是大干其忌。对他的好言提醒置若罔闻,又幽幽道:“顾朝辞,瞧你獐头鼠目……”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顾朝辞一语既出,身子一晃,他身法何等快捷惊人,好似缩地成寸一般,数丈距离,一晃就到,左手抓向赵钱孙。

但赵钱孙敢如此挑衅顾朝辞,自非泛泛之辈,在他开口之时,眼见青影闪动,心下一惊,左掌推送向前,右掌蓄势在后。

顾朝辞见他这一掌虚飘飘拍来,掌力虽然柔和,但蕴有浑厚内力,冷哼一声,当即左手拂袖一挥,将他掌力引开,右手忽出,“啪”的一声,一巴掌已经抽在他了脸上。

顾朝辞虽只用了两份力,赵钱孙也是头昏眼黑,口里腥咸,一口牙已被震脱了,他都不及吐出。他右掌本来就在蓄势,急忙迸发而出,掌力好似河流决堤,自忖如此距离,对方不能硬接。

不想眼前一花,顾朝辞忽地不见,他掌力落空,慌忙收回。但他倾力一击,易发难收,就觉后心“至阳穴”陡然一麻,叫人抓了个结实。

“滚!”

顾朝辞手臂顺势一挥,将他直接惯了出去。赵钱孙头前脚后,口鼻里的血一路长流,洒了一地。

他人在半空,已然大惊失色,想要运气,却觉浑身酸麻没有丝毫力道,哪还不知对方虽未封闭自己穴道,但劲力已然深入经脉,他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运气。对方非但内力惊人,武功之高,根本就是惊世骇俗。

武林中的高手都明白,一个人内力深厚,武功要是差劲,也厉害不到哪去!故而赵钱孙才敢如此放肆!

岂料顾朝辞超出他想象的厉害!

双方这番交手快如电闪,实在大出所有人之所料,又觉得精妙绝伦,不自禁的喝彩出声。可突倏间众人又是“啊呀……”

“不好!”

众人惊叫出声。

原来赵钱孙头前脚后,正飞向林中一颗杏树树干,他被顾朝辞震麻全身,不能反抗,再看去势之快,这一下若撞得实了,纵然他有铁头功护身,也得脑浆炸裂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地一道灰影闪过,胜似离弦之箭,后发先至。

就在赵钱孙与树干将触未触之际,这人右臂探出,伸手抓住他的足踝,但觉这股力道大的惊人,猛然大吼一声,内力急行运转,总算硬生生将其给拽了回来。

赵钱孙就觉一股浑厚之极的内力涌入体内,经脉麻痹当即消解,也就顺势立于地上。他这番死里逃生,怔怔地站在当地,三魂七魄都还飘在空中,久久没有归位。

这时众人才看清,出手相救之人,正是丐帮帮主乔峰。再冲他救人之时,所展露的高超身手,谁人见了不佩服万分。

而这赵钱孙武功不弱,顾朝辞与乔峰身手,更是好的没边,当真是大饱眼福了。

众人轰然叫好,彩声如雷。

顾朝辞非常清楚,在适才那种情况下,能及时救下赵前孙的人,当今世上没有几人。这乔峰从武功到气势,都是霸气侧漏,果然无愧于武林顶尖人物。

乔峰更是暗暗吃惊,顾朝辞随意出手,他适才险些没拉住,此刻将人拽回,胳膊都有些疼痛难挡。

这固然是他昨夜平叛,为了消除四大长老罪孽,自己左右肩头插了四刀之由。

但以斑窥豹,这人武功之高,他生平也是前所未见,不由寻思:“这人也就二十几岁,怎会有如此修为?想我自负武学奇才,这等年纪也远不及他。也难怪他敢不将南慕容瞧在眼里了!”

但又转念一想:“这人身负如此惊人艺业,自非信口开河之辈,莫非慕容复真的只是浪得虚名,接不了我十招?”

他是丐帮帮主,消息灵通,顾朝辞昨天在苏州酒楼的一番言语,早都传的沸沸扬扬了。毕竟“北乔峰、南慕容”是当今武林话题量,最大的人物。

有关他们的传言,不胫而走都是常事,更别说当时酒楼有那么多人了。

就在这时,就听一个女人粗声粗气道:“好一个血煞魔君,果然心狠手辣!”

这正是赵钱孙的师妹谭婆,她虽是女子,却长得牛高马大,脾气火爆。

刚才一方面顾朝辞出手太快,她不及出手,另一方面,她也是极有德望的武林前辈,自然不能以多欺少了。

可这时眼见师哥吃亏,差点丢了性命,顿时怒火冲天,哪还管他武功高低,身份名望,双掌一摆,一上一下,连环击出。劲风极为凌厉,隔着六尺,就吹的顾朝辞衣袂飘动,显然甚为了得。

顾朝辞一觉身后有股掌力涌来,眼里涌出一股阴霾,回手就是一拳击出,看似轻描淡写,劲力走向却是《九阴真经》中的“大伏魔拳”,蕴含雄浑大力。

他也看出来了,若不挑个有名望的,施展重手打死打废,用以立威。都敢来捋自己虎须了!

那等会与段誉做交易,这小子说不定还不怕自己呢!

乔峰一见顾朝辞出手,看出不妙,大喝道:“几位住手!”。

忽见人影一晃,一个矮瘦老者,也同向顾朝辞出掌击出,正是谭公。

赵钱孙如何,谭公并不关心,可自己老婆出手了,他自不能无动于衷!

他一身太行山嫡传绝学,在江湖上得享大名,武功着实了得,更在老婆之上。

左掌一经拍出,右掌疾跟而至,左掌又一缩回,又并在右掌的掌力之上,一道拍出。他这连环三掌,便如三个浪头一般,后浪推催前浪,并力齐发,比之他那单掌掌力大了三倍。

乔峰不禁赞道:“好一个太行山‘一峰高一峰’!”可他话音未落,就见顾朝辞冷哼一声,谭公谭婆衣发飘动,显然他看似随意锤出一拳,可这力道好似山倒河倾。

乔峰骇然色变,大叫:“手下留情!”与此同时,急忙吸一口气,飞身扑去,去势之快好似俊鹰扑食,隔空一招“见龙在田”,劲力便如排山倒海般,朝着顾朝辞击了过去。

他看的出来,顾朝辞先前对赵钱孙算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人能扇他巴掌、抓他要穴,稍微加点内劲,毙他绝不为难。也就不会有,自己出手相救的机会。

可这次明显是真动了杀心,他不久前还被谭公谭婆拔刀治伤,自不能见死不救。

只能拍出一掌,让顾朝辞拳劲不敢使足,给谭公谭婆换取活命机会,这是围魏救赵之计。

顾朝辞对场上任何人的攻击,都可以视若无睹,但乔峰这记“降龙二十八掌”,自然不敢怠慢,叫了声“好”,只得内力回收一些,右拳还了一手“大伏魔拳”,劲力犹如高天罡风,澎湃汹涌。

众人见顾朝辞竟然以一敌三,无不骇然,眼见双方掌力拳劲相互激荡,劲风呼啸,卷起黄土,早挤得周围靠近之人无法立足,急忙闪避退去。

众人相聚的场子方圆也就十几丈大,顿时给四人让出了,一个六七丈方圆的场子。

“砰砰”几声响,谭公谭婆两眼金星迸闪,身子像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乔峰只觉对手拳劲浑厚阳刚至极,震得他手臂发麻,不由大吃一惊,也一个筋斗翻了出去卸了他的余劲,落地之后,一看右肩血如泉涌。

他昨夜刚被插的刀子,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这次使力过大,疮口也崩裂了。

反观顾朝辞身子都没动一下,好似行若无事。

旁观众人无不悚然,顾朝辞身法飘逸如龙,妙擒赵钱孙,他们只是感觉对方武功高,可这时竟能后挡谭公谭婆夫妇,前迎乔峰,还能将之逼退。这人武功之高,若非亲见,放眼天下,恐怕也无人敢想。

这就让丐帮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无所适从了。这四人都是高手,出手精妙,威力绝伦,本应该大声喝彩才是。

但他们素知乔帮主之能,何时被人打退过?不由想道:“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武功也太高了吧?”

当然也有人在想:“乔帮主只是双肩受伤了,才让他占了便宜!”

可这个想法一出来,又觉乔帮主纵然受伤,那也不是谁都能一拳震退的啊!

赵前孙这时也心神回转了,但觉左颊火辣辣,口中扑地一声,吐出一些血沫牙齿。都不及向乔峰叩谢救命之恩,就向谭婆跑了过去,连忙叫着“小娟小娟,”将她抱在怀里,低头一看,人嘴角挂着血丝,呼吸微弱,话都说不出来,显然受了内伤。

这也就是乔峰掌力太过厉害,顾朝辞要应付于他,有七成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否则谭公谭婆非得立毙当场不可。

赵钱孙却是不管这些,他只看着自己心爱的师妹,如此惨样,不由心中大怒,冷冷看向顾朝辞,气愤愤地道:“你怎恁的毒辣?你先是不请自来,传音说话,不讲礼数。打扰我与小娟一叙相别之情,又施展如此辣手,你莫非仗着武功高,就不讲理吗?”。

他被顾朝辞敲掉了牙齿,话虽然说的含糊不清,但众人也都基本听明白了。不由皱起了眉头,觉得这赵钱孙也太过份了。人家见的是丐帮,打扰你与谭婆说话,又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就要三番四次寻人晦气?

若非乔峰鼎力出手,堂堂太行山嫡派绝技,恐怕都得没了传人!你还在这不依不饶,只怕当场又要流血了。

尤其山东“泰山五雄”更为高兴,他们与自家爹爹,刚才就被这老儿,数落个没完,心中憋了一肚子火,这下总算有人收拾他了。

顾朝辞一手叉腰,冲着赵钱孙冷笑:“老头,你是真的不知死?还是仗着乔帮主有恃无恐?!”

赵钱孙一听这话,面皮涨紫,只能向乔峰一抱拳:“乔帮主救命之恩,老儿铭感五内!”。

他再浑也不能否认乔峰救命之恩。可他话音一落,又恶狠狠看着顾朝辞,咬牙不语,

顾朝辞脸色一沉,喝道:“怎么?还不服?”。作势又要动手。

就见乔峰朝赵钱孙一抱拳道:“前辈无需记着乔某什么救命之恩,那也是这位兄台手下留情在先!”

说着又向顾朝辞一抱拳道:“兄台,这位前辈说话有些癫,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适才乔峰出手更是有些冒昧,望请海涵!”

听话听音,他清楚自己救了赵钱孙与谭公谭婆一次,还能说的过去。

可顾朝辞拿自己给赵钱孙撑腰,虽然给了自己面子,也未接着出手。可这就是在明着点自己,这赵钱孙要是再嘴碎,双方要再次动手,他还出手相助,那就是再打他顾朝辞的脸了。

江湖,不光有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他自是深知。而出来混江湖的,为的都是一个面子,如此必然结仇。

乔峰不知见过多少江湖人,就因见礼漏掉一人,对方认为看不起他,便闹出了凶杀之事。而顾朝辞怎么看,都是一个心眼不大的人,当下也只能出来打个圆场,将话题拉回自己身上。

顾朝辞岂能不明白乔峰用意?他非常了解对方,这人外表粗旷,心思却是细腻,远远不是一个只会动手的人物。当即一摆手道:“乔帮主太客气了!这老儿武功不弱,与谭公谭婆一起来到丐帮地头,你身为一帮之主,还不知他们所为何来,自不能坐看他们,死在你面前,顾某能理解!

只不过别人脾性可以古怪疯癫,但顾某眼里却也能不揉沙子,而你做事更是有理有节,故而大家彼此所为之事,都是无可厚非。

可谁若还是不依不饶,也只能手底下判生死了!”

说着再向赵钱孙、谭公、谭婆瞪了一眼,目光冷若冰霜,眉间戾气涌动。

乔峰也明白对方用意,赵钱孙若还要寻顾朝辞晦气,他自然不会再管,于是朗然一笑道:“那就多谢宽宥了。”

这时就听有人咳嗽一声,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响彻全场:“好厉害的本事,怎么?这位顾英雄一出道,便踢了姑苏慕容的牌子还不够,这是又要挑了我丐帮不成??”

众人都是一惊,看那人跃众而出,只见他白须飘动,穿着一身补钉累累的鹑衣,是个年纪极高的老丐,这正是丐帮退隐已久的徐冲霄长老。

他在丐帮中辈份极高,今年已八十七岁,前任汪帮主都尊他一声“师叔”,丐帮之中,自然没有一个不是他的后辈了。

他退隐已久,早已不问世务,今日究竟为何而来,无人知晓,就连乔峰这位帮主也是不知。

这老头一来,便不让乔峰看关于西夏军情的蜡丸传书,他还正自疑惑呢!

闻听对方此时开口,满含敌意,便向顾朝辞介绍道:“这位是本帮徐长老,是在下师祖辈!”

乔峰也看出来了,顾朝辞仗着武功高,一幅楞头青做派,他生怕这人言语不合,又动手,只能隐晦告诉对方利害!

这老头辈分高,千万动不得,否则乔某定然不会与你甘休!

顾朝辞人精一个,哪能不知乔峰顾虑,不过心下一叹:“你只为别人考虑,哪知这老色胚睡了马夫人,今日搞出这么大阵仗,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的!”

想着睨了徐长老一眼,淡淡道:“不敢!徐长老,才是真正的好本事!

今日这么多丐帮以外的人,都是你招呼来的吧?

呵呵,亏你还是丐帮长老,真的不嫌丢人吗?丐帮数百年的威名,你可曾放在心上?”。

徐长老眼看自己邀请来的朋友,重伤在地,自觉脸上无光,便觉他要误了自己大事,而今再听他竟怒斥自己,戟指怒声道:“你胡说八道!老夫生于丐帮、长于丐帮,日后也会死于丐帮!

怎么不将丐帮名声放在心上了?

你这小子,以前中原不闻你之名声,你莫非与乔峰都是一伙的?”

这话一出,众人尽皆愕然,乔峰也是如坠五里云中,不明所以!

只有顾朝辞明白,这老儿以为自己也是契丹人,不禁笑道:“你这老匹夫,一点丐帮规矩都没有。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长于丐帮,死于丐帮。

那我问你,如今的丐帮帮主是乔峰,他辈份虽比你低,但遇到帮中大事,终究是由他发号施令。

别说你只不过是一个退隐长老,便是以前的历代帮主复生,那也只能位居其下。

这个丐帮规矩,你可知晓?”

丐帮众人一听这话,尽皆点头称是,这确实是丐帮规矩。适才徐长老不许乔峰观看来自西夏的军情急报,众人就有些不能理解。但见乔峰自己毫不抗拒,众人才没说话。

徐长老明知他说的是实情,可心中大不服气,毕竟乔峰是契丹人,厉声叫道:“顾小狗,你少得意……”

他话没说完,顾朝辞欺身而进,一丈距离瞬息而至,啪地一记耳光又抽在了对方脸上。别说徐长老措手不及,他就是全力防范,也毫无卵用。被抽的眼前金星乱飞,只怕他还有后招,慌忙跳开数尺。

这时一股酸麻疼痛之感,才在脸上直窜,几乎失去了知觉。众人就见他脸上,很快升了一个巴掌印子。

而顾朝辞早已回了原位,仿佛就没动过,拍手笑道:“我的儿,你老子我,这巴掌打得如何?”

徐长老位分如此之高,何事遇过这事,气的全身直抖,却不敢再说一句话来,他真怕再挨一巴掌,疼痛还则罢了,主要是太丢人了!

便在此时,丐帮传功长老、执法长老等纷纷各拿兵刃,将顾朝辞围在了中间。

他们焉能看着本帮耆老受辱而不顾。

乔峰刚才正自出神,想着顾朝辞与徐长老的言外之意,徐长老究竟要干什么不顾丐帮名声之事,全然没料到顾朝辞真的敢动手。

见兄弟们将顾朝辞给围住了,当即双手一按,说道:“兄台今日惠然驾临,敝帮上下均感光宠。但你究竟所为何来,还是当着大伙面说个清楚,若真的想要挑了我丐帮,乔峰虽然不才,也将与你周旋到底!”

他快刀斩乱麻,一言切入正题,就想知道今天这番连环怪事,究竟蕴藏着什么阴谋!

顾朝辞还未及说话,就听一道女子声音又响了起来:“顾公子,你武功绝伦,敢将姑苏慕容与丐帮中人,都不放在眼里,不得不说,这的确一副武林大豪杰风范。

但你将我家姑娘带到哪里去啦,总得有个交代吧?”。

顾朝辞一听声音,转眼一看,说话的正是阿朱,心想这女子不愧以伶牙俐齿闻名,这言语意思,真的好生厉害。旁边还有阿碧与一个年轻公子。

她们见顾朝辞一到,便一直垂手低头,站在一旁,想找寻时机与丐帮同仇敌忾,救出王语嫣。

这时眼见顾朝辞那是真狂的没边,竟然连丐帮长老都打,自觉机会到了,登时大步走上前来,想要借势救人!

那年轻公子更是劈头就问:“这位顾公子,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欺负一个弱女子呢,王姑娘现在被你带到哪里去了,你快说啊?”

顾朝辞见此人长得眉清目秀,头戴书生巾,身着一袭青衫,与自己年纪相仿。

“你又是谁?”

他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眼神射出炯炯之光,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

这公子一触到他眼神,顿感恶寒,一抱拳道:“在下段誉,丐帮帮主是我结拜义兄!”。

顾朝辞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原来是段公子,很好,很好!”

说着随他而来的那顶小轿,缓步走出一身穿白衣的女子,向着阿朱阿碧,喊道:“阿朱阿碧,你们也在这啊!”

正是王语嫣,先前她在轿子里,也不知外面情况,就不想见外人,这时听见阿朱声音,顿时喜出望外,也就跑了出来!

阿朱阿碧循声一看,惊喜之余,连忙跑向了王语嫣。

而段誉听到这一声,仿佛听见了仙音,猛然一转身,又惊又喜大声呼唤:“王姑娘!”

王语嫣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轻声道:“段公子,你也在这啊?”

段誉瞬间心里发苦,心想:“我刚才都说话了,你莫非没听到吗?我又怎会不在这里?”嘴上自是应道:“是啊是啊,我义兄是丐帮乔帮主,我随他一起来的!”

在他眼里,自家大哥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可比慕容复强多了,那他这个好汉的结拜义弟,多多少少与慕容公子比,也差不两了。

顾朝辞对他的心理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心想:“敢情乔峰是你把妹的后盾了!”

不由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们先走去一旁,等我交代完丐帮中事,我们再说其他!丫头,可别想着跑!”

阿朱阿碧段誉只是想救王语嫣,见顾朝辞不阻止,都很是高兴,也不多说,与王语嫣都走去了外围。

王语嫣更是点头说道:“我不会跑的,我也跑不了!你可不要迁怒于人!”

她刚才在轿子里没看到动手场景,但也听出了,顾朝辞武功之高,如神如魔,竟连丐帮帮主都没占得便宜,她们几个小女子如何跑的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看他最后安排。

顾朝辞一点头:“只要你们识相,我又不是只会动手!”

说着看向乔峰,向丐帮诸人团团拱手道:“诸位,久等了,处理点闲事!”

乔峰回礼道:“无妨,不急一时三刻!”

顾朝辞游目四顾,看到边上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正低头站在一旁,又看向了几位长老,不由叹了一声道:“乔帮主,以及丐帮众位兄弟,今日泰山单家父子……

又指了指地上盘膝而坐,闭目疗伤的谭公谭婆,以及赵钱孙:“还有这几位,都是被这位徐长老邀请来的,你们肯定很疑惑,这究竟为了什么,徐长老一介退隐老朽,又哪来这么大的胆量,敢不将帮主放在眼里,包括昨夜四大长老因何反叛!

不瞒诸位,其中关节我是一清二楚啊,但这涉及丐帮数百年清誉与乔帮主的名声,我若直言说出真相,乃至施展手段,让他们自己说出真相,二者必损其一,大家说,我当如何?”

说到这顿了一顿,看着乔峰,很是郑重道:“乔帮主,不管何时何地,我顾朝辞敬你这一身武功。

就想请问一句,你的名声与江湖声望与丐帮数百年的侠名,你要哪个?”

乔峰听了这话,见他眼神凝重,心中砰砰直跳,他意识到今日这么多武林人士前来,比昨夜本帮四大长老反叛自己,还要严重的多。

他一生经历过无数艰险,也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过,掌心不由冒出了冷汗,强自镇定,咽了一口吐沫,涩着嗓子道:“你此言何意?乔某身位丐帮帮主,我即丐帮,丐帮即我,缘何能够分而言之?”

顾朝辞定定的看着他,见他面容虽然很是镇定,但目光中竟然有了些许躲闪,唉叹一声道:“乔帮主,很快这就不是一回事了,我为何这样说,你稍后便知!

我只问你,你要自己名声还是丐帮名声。

你若现在选,顾某不敢自夸天下无敌,但若要杀在场中,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位,都如宰鸡屠狗,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若不选,亦或是想要将一切探个究竟,我也能帮你做到。

只是咱这诺大丐帮,一百年之内,别想让人看的起了!你好好想想,再说吧!”

顾朝辞说完,拂袖转身向王语嫣走去。脸上看似没有一丝表情,心里实则闷闷。

这时丐帮众人,还各挺兵刃围着他呢。他大踏步走入人丛,双手钩拿拍打,只听“叮叮铛铛”响声不绝,钢杖、单刀、棍子各种兵刃落了一地。

他所过之处,无论站着何人,都让他施展小擒拿手法,夺过兵刃抛在了地上。

其中就包括了丐帮几位长老,众人惊骇之下,各自跃开,都呆呆地望着他,均想:“以他这般武功,真要杀人,谁又能脱出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