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千鹤对于钱的敏感度一向很低,只是瞥了一眼便偷偷背过了身去。
她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换衣服,因为不喜欢摩擦的感觉再加上实在是没有必要穿,所以她平时都是真空上阵的。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手里捏着钞票的那个女生吸引了过去,雨宫千鹤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赶紧背过身将最后一件上衣脱下来往衣柜里一塞,便拎着浴巾和小黄鸭冲进了浴池。
浴池里雾蒙蒙的,白花花的大腿和少女的胴体简直就是天堂,当然了是对于男生而言,女孩子一直盯着陌生人看也是不礼貌的,再说了除了姛之外也不会有女生对女生的果体感兴趣。
尤其是她们好像跟自己不太一样,自己怎么有种进了高级场的感觉?
找了个角落,雨宫千鹤低头看了看,心想她们怎么洁白如玉中还带着黑,自己从上到下都是白?
以前在网上逛网站逛多了,她还以为跟自己一样从头白到尾的女孩子是大多数,结果现实看了看,整个浴室里好像只有自己?
当然了,黑是除了头发、腋毛之外的黑。
“这个该怎么用呢?”
小富婆看着简陋的淋浴装置有些疑惑。
她并非是太复杂了不会用,恰恰相反,雨宫千鹤觉得好歹是早稻田大学里的游泳馆,女生浴室应该不至于简陋到调节热水的旋钮和花洒的开关是同一个吧?
不应该有很多个旋钮,可以选择不同的花洒模式,调节热水和冷水也是有可视界面的触控屏?
“外面好像又有人在柜子里捡到钱了。”
旁边传来了女孩们的交谈,雨宫千鹤一边以毫米的精细程度调节热水、伸着小手试一试水温,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
应该是两个认识的女孩,在讨论最近发生在游泳馆里的怪事。
“听着是七万多?”
“数目不小诶,谁会把这么多钱放错柜子?而且不止一次两次了。”
七万円,折合人民币是三千多。
虽说因为各国物价不同所以同样一笔钱在不同人心中的实际价值也不同,但只要不是雨宫千鹤那种家庭条件,在日本大学生眼里接近六位数已经算巨款了。
“前几天是体育商业学科的那个远坂惠捡到的,有十万円呢!具体的她没说,我是从前台那个女生那里打听到的。”
“她说什么了?捡到的钱要上交?”
“她说可能是远坂自己记错了,那本来就是她的钱。再说了只要没有失主去找,就算是丢的钱也没有规定强迫必须上交,前台只有失物招领,不保管现金,自己拿着没人管的。校规里提倡捡钱上交学校,但也仅仅只是提倡,拾金不昧嘛。”
“诶~谁会那么好心,既然没人追究也没有失主找到头上,这钱还不是自己拿走了……相当于是在游泳馆里捡钱诶!下一个走运的会是谁呢?”
“不是谁都像你这样坏心眼的啦!反正如果是我,我一定会上交的,不是自己的钱拿着不安心。”
“好啦好啦,我就知道世界上是有你这种小傻瓜的,但你也要知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好心眼,大学只过滤学渣不过滤人渣……这样的事要是多了,你等着看好戏吧!”
雨宫千鹤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咀嚼两个人的对话,以她9点的悟性,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坏心眼女生”口中的好戏是什么了。
她一边想事一边拿着肥皂给自己打泡沫,小小的身材很快就变得光滑诱人了起来。
“刷!”
打开花洒,雨宫千鹤缩了缩脖子,然后又开大了热水开关,将旋钮掰到热水极限居然水温还是不太热。
没办法她只能一边感慨洗浴系统的简陋、一边缩着孱弱的身子骨挪到水流下,开始冲洗。
她悟性确实是夏目直树平生仅见的恐怖,体力也同样是惊人低能3点,跟曾经的夏目直树一模一样,水只要稍微凉一点,她就有可能感冒。
悟性绝佳、性格大方中带着一点骄傲和傲娇,甚至还是个体力弱鸡的涩情小萝莉,雨宫千鹤几乎把某些ACG属性集齐了。
当然了,还有小富婆这个最关键的加分项。
在旁边闲聊女孩们注意到了一直在偷听的雨宫千鹤,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在澡堂里见到这么袖珍的女生。
“哪个老师的女儿吗?”
“会不会是香惠老师的,她有说过自己有个刚国小毕业的女儿,正好放假。”
雨宫千鹤正在揉搓长发的动作一顿,猛然转过头来,速度之快将长及屁股的秀发甩起了一个夸张的弧度,水滴四溅。
她恶狠狠地咬着小虎牙,瞪着两个女生,像是即将要扑上去咬人的掌中萌虎。
妥妥的逢坂大河既视感。
两个女孩这才看清楚她长发下的脸,其中一人有些疑惑这小女孩怎么生气了,另一个则是脸色一变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于是两个人便铁青着脸眼神回避,不敢去跟雨宫千鹤对视,匆匆冲了身上的泡沫,赶紧擦干离开了。
这也不怪她们,夏目直树曾经第一次见面也把雨宫千鹤当成了国中生。
这她自己当然也知道,于是雨宫千鹤环视着那些有说有笑的女孩们和她们胸前或多或少的二两肉,再低着头用小手摸了摸自己的神舟平板,黯然叹了口气。
她们……她们最惨最惨,也有点起伏呀!
自己简直就是板上钉钉。
原本她还想回头以东京最年轻的服装设计师「千纸鹤」的名义给学校捐点钱改善游泳馆的设施来着,达则兼济天下,心气高傲的她偶尔会有这种觉悟。
毕竟立志不靠父母闯荡的她如今凭借着设计师的兼职攒了点钱,用自己的钱来做有意义的事,会让雨宫千鹤觉得自己不再是笼中金丝雀。
但现在她反悔了!
冻死你们这群大胸女……
哼!
她鼻子轻哼一声转过身去面壁,一边用海绵球狠狠地搓着身上的肥皂沫,一边低着头,用幽怨的声音呢喃着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不也活着?”、“都是用来取悦男人的我不稀罕”之类的话。
最后雨宫千鹤略有沮丧地面对了现实。
好吧,她不能欺骗自己,作为内衣设计师,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欧派的神圣和不可亵渎。
于是某个人生美满唯独有一点点瑕疵的小富婆变的更沮丧了。